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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飛龍與小螞蟻 第3頁

作者︰任無雙

「閉嘴!少煩我們。」左邊的綁匪口氣仍是一樣的暴戾和急躁。

「兄弟啊,口氣不要這麼沖、這麼凶,真正的大哥講話是既溫柔又低沉,卻又蘊含無限的權勢在里面,使人不得不豎起耳朵注意听。狗吠火車,雖然它叫得很大聲又很賣力,但是火車听到了嗎?沒有。大聲是沒有用的,只能嚇嚇一些小雞、小貓、小狽。」林紫瑩一副老大姊教小弟的口氣,听得綁匪揚起手上的槍,要往她臉上砸去。

王硯雋立即伸出手來幫她擋住,替她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重擊。

林紫瑩的神色不變,似乎對這種場面看多了,她批評綁匪手上的槍說︰「這種白朗寧手槍雖然好帶,但我比較喜歡用中共制的AK47,听著連續射出的子彈聲,打得所有東西浙瀝嘩啦的,那才叫過癮。」她很大方的問︰「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下次我也弄支讓你們玩玩,雖然黑市的價格很亂,從十萬到一百萬都有人買,但是憑我的關系,可以幫你們弄來一支『印花商品』的價格。」看他們好像听不明白「印花商品」的意思,她只得解釋,「『印花價』就像是我們剪海報上某一商品的印花,去買那個商品,價格可以比定價還低個幾折。」

她不等听話的人腦筋想清楚沒,突然拉起長裙,將小腿肚露出來,指著小腿肚上橫著的一道長疤問︰「你們認識這個疤嗎?」不等他們回答,她立刻接著說︰「我相信你們身上一定沒有同樣的疤,所以你們不會知道這個疤的來歷。現在好多阿里不達的幫派太好進也太好混了,只要你夠狠、夠不要臉,甚至兩、三個人也能自組一個幫派,像我們這種有門規,管制嚴格的幫派,若沒有通過審查和考驗是進不去的,凡是進去的人,必定得在身上留下一個記號,這就是我入門時在身上留下的記號。」

車後座的綁匪A、B的表情,已從蠻橫毫不通融變為驚疑不定的樣子。

林紫瑩繼續天馬行空的胡吹亂編,「你們知道我們這個幫為什麼這麼少人知道嗎?因為我們從不招搖聚眾,也不大張旗鼓擺排場,我們勢力龐大得已不需要那些虛假的場面來撐了。你們知道上次永和有兩大幫派準備火並,到後來為什麼沒有打起來嗎?因為我們老大說話了,那兩個幫派稱稱自己的實力,實在斗不過我們,最後只好乖乖听話。」

她的話似乎已開始打動綁匪的心,她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仍然繼續亂編,回頭指著王硯雋說︰「這只已不是肥羊的肉票,本來是我們原先鎖住的目標,我就是安排在他身邊的暗棋。」她像老江湖般繼續說︰「做這種性命交關的大事,一定要計畫周詳才行,將人捉到手只是計畫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最重要的是捉到人後如何拿到錢,拿到錢後如何不留一點線索的月兌身?我混在他身邊就是先調查這個人的身價到底值多少。

「可是他這個人雖然表面光鮮亮麗,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其實口袋空空,他賺的錢絕大部分屬于公司,屬于他的部分他全都花在女人身上。一客一萬元的法國餐我們舍不得吃,他請女明友吃個幾次,眉頭連皺都不皺一下。送女明友的禮物更是貴得讓我們這些苦哈哈的兄弟們吐血。結果他一被撤換掉職務,討債的電話就來了,其中竟然還有女人來向他要分手費的,真是應了古人說的,采花蜂采花花下死的報應,不過……」

林紫瑩變得有點害羞的說︰「我也是要討分手費的人之一。」接著她的聲音又變得理直氣壯了,「公司關門都會發給員工資遣費,而我陪了他好長一陣子,向他要些分手的費用也是理所當然的。我本來想,爛船好歹也會剩下一些釘子,沒想到他真的是窮透、窮到底了,就像是塊臭豬頭皮一樣,榨不出什麼油來。」

接下來收音機轉到別台,他們陸續又听到一些有關王氏企業撤換總經理的報導,至此綁匪心中再無疑問,知道王硯雋的身價已不如前,而對林紫瑩胡吹亂蓋他們也不知可不可信,但無風不起浪,有很多傳言並不全是假的,對她所說的,他們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顧慮,然而好不容易才捉來的人,就這樣白白放過了,他們也實在不甘心。

車里每個人各懷心事,車子似乎無目標的到處亂繞,繞到天色開始變黑了。在前座開車的綁匪C說︰「他本身雖然沒錢了,但是他那些有錢的親戚還在,我就不相信他的董事長老爸會不拿出錢來把兒子贖回去。」

「三八兄弟啊!麥憨了啦。」林紫瑩還是一副老大姊在教毛頭小弟的口氣,冷笑的說,「要撤換堂堂一個大公司的總經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事情並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麼單純。這件事的背後可是大有內幕,運作斗爭了好久,雖然斗得不見血,但是狀況可比血淋淋的戰爭還要慘烈。你打電話向他的親戚要錢,就像是找個要找替死鬼投胎的鬼拿藥單一樣,他們不會付一毛錢給你們,更希望借你們的手將他除掉以絕後患。若不相信我的話,你們可以打電話試試。」

車子停了下來,綁匪A下車打大哥大,過了一會兒後上車來,對王硯雋破口大罵,「他X的,你們家怎麼全都是一群無情無義的東西?竟然沒有人關心你的死活,他們還當不當你是人啊?真是他X的,我們真不知倒了哪八輩子的邪楣,第一次干綁架就綁到『芭樂票』。」說到這里,他氣得用力敲了一下王硯雋的頭說︰「你給我想一想,還有誰願意出錢將你的爛命贖回去,你給我搞清楚,若沒拿到錢,我們寧願將你做了也不會放你回去。」

林紫瑩立刻看了一下王硯雋被打的地方,不滿的說︰「有話用說的不要用打的,你把他打成『阿達』了,什麼都記不起來,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

「你少管閑事,把我惹火了,我管你是不是什麼幫派的,照樣把你賣去接客,換一些本錢回來。」綁匪A不客氣的威脅著。

一直都不太開口的王硯雋想了一下,才說︰「你打一個電話試看看。」接著他把電話號碼說出來。

綁匪A將大哥大放在車上話機座上,讓王硯雋用車上的小麥克風通話,而通話的聲音可以透過擴音機讓全車的人都听得到。

電話接通了,擴音機傳來一個嬌柔的女人聲音,「Hello!」

王硯雋立刻接話,「Sally,我是硯雋,我被綁架了。」

對方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聲,笑完才說︰「別開玩笑了,王硯雋,若昨天以前有人綁架你我還會相信,但現在我可是一點都不信,哈哈……身價不一樣了嘛!」

「Sally,我是說真的,我沒有騙你。」王硯雋神色尷尬的說。他本以為Sally至少會關心他一下,而不是表現得如此事不關己,畢竟兩人之間的情分和別人不一樣,他已在她的催逼之下答應年底和她結婚了。

「好了,這個玩笑我已笑過了,別再逗我開心。」Sally的聲音仍是一點都不相信的樣子,還很自戀的說︰「我明白,你一定猜出當我知道你被開除後,心情一定會很不好,所以才故意講這個笑話來逗我笑。」

「Sally,請你認真的听我說好不好?」王硯雋接著一字一頓凝重的說︰「我、真、的、被、綁、架、了,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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