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計畫了許久的大和解,當場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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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程上,賽巴斯丁一直告訴自己,回到英國就能見到潔絲。
她只有那個「家」可回,不回莊園,她能到哪里去?
然而,等他到家,康諾才代為轉達,說為了專心課業,潔絲決定住宿。
接著,為了豐富管家才能,拓展業務範圍,她又繼續進修商管、幼教、射擊、法學、護理等等課程——當然,為了「專心」,她還是要住在外面。
這個「外面」到底是哪里,康諾沒說,他也拉不下臉來問。這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人海茫茫,音訊全無」的無力感.
在這段期間內,紛紛擾擾發生過一些事,他都極力壓下了。
其中最重要的,莫過于克里斯才扛起家族集團的重擔不到半年,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大權自然落到賽巴斯丁手中。
他成了大家長,工作量突然毫無限制地向上錫多。
當他有天下班,回到家中,再次听到康諾報告,說潔絲為了學業在外流連不歸,他嘲諷地道︰「我從來不知道,她這麼勤奮好學。」
「前幾天她回來,說了現代雇主要求管家必須兼顧十八般武藝,最好能管帳、懂投資、哄小孩。她要是多學會一樣技能,就更能……」
他眯起眼,只擷取到最前面一句。
「她回來過?」整個莊園都該是他的眼線,卻沒有人跟他提起。
沒錯。就算他工作再忙,還是一直等待與她再見面,化解僵局。
如果她覺得他管教太嚴,他可以有限度的開放,甚至可以免費幫她鑒定男朋友。但光是這樣想,他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
如果她是因為被吃豆腐而不快,他願指天發誓,這種事絕沒有下一次。
但他記得上回她並沒有被強迫的不甘,他踩煞車前,她分明樂在其中。
如果她是因為那句「對不起」才發怒,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WELL,那她得耗點時間解釋了。因為他實在百思不解,為什麼勇于道歉反而會招來討厭?如果他的Case成立,那偷砍櫻桃樹的華盛頓,豈不是應該被他老爹一斧頭劈死?
啊啊啊,說溜嘴了。康諾一臉窘紅。
潔絲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讓二少爺知道她的去處,更不能讓他知道她回來過。
真不曉得從前老是少爺長、少爺短的她,哪根筋錯亂廠,才說翻臉就馬上不認人。唉,都怪自己家教不嚴啊!
「算了,替我轉告她,出嫁的時候別忘了寄通知函。」賽巴斯丁老大不爽地說道。「我不會吝嗇多送一點賀禮。」
「唉呀,潔絲只是去進修,不是想要躲避少爺。」
「嗯哼,康諾,你這就叫不打自招。」
從這天起,下班後,他不再固守大本營。他回到花蝴蝶的懷抱,上夜店、出席各種派對,不再為了擔心錯過與某人相逢的契機,早早回家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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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那通緊急電話,潔絲是不會回來莊園的。
她寧可想他想到頭破掉,也不見他,因為……太丟臉了嘛!
每每想到自己曾與他果裎相對,還恬不知恥地在他喊「卡」的時候,故意挑惹他的,她就替自己感到丟臉。
但是,這一次,叔父告訴她,非回來不可。奧波德家族面臨了空前危機,只能靠內部人解決。
她回想起接到電話的那一刻——
「……克里斯少爺已經有醫療團隊在照料,我擔心的是賽巴斯丁少爺,他……」以下一連串敘述,讓她听得直抽冷氣。「潔絲,不管你跟他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現在是非常時期,難道你就不能回來一趟嗎?」
當時她說不出話來,因為雙手已經顫抖著將隨身行李胡亂地塞進包包。
「賽巴斯丁少爺因為擔心大少爺,加上得對外瞞著整件事,還要獨力扛起家族責任,因而變得很沉默。他白天上班,看起來挺冷靜的,回來後就鎖進房里,隔天去打掃就會清出一堆酒瓶。我擔心他硬挺著,萬一崩潰了,奧波德家族也完蛋了……潔絲,潔絲?你在听我說話嗎?」
回答他的,是斷訊的嘟嘟聲。
她火速叫來計程車,抓著行李,二話不說,跳上歸途。
她是沖著那句話,趕搭夜車奔回來的。她絕對不能讓賽巴斯丁崩潰。絕對不行!不管再次見到他,心里會多別扭,都比不上他平安喜樂來得重要。
計程車在莊園門口停下,她淋著雨,按下密碼,確認身分,沒等誰開高爾夫球車來接,冒著霏霏細雨,她一路狂奔。
「你終于回來了。」看似平靜的莊園,其實彌漫著不平靜的氣息。
向來以康諾為首的僕佣們,不論老少,個個都心神不定。
她將行李往旁邊一放,告訴自己不能軟弱。叔父雖然是正牌管家,但年事較高,禁不起刺激與勞累,她必須幫著頂下來。
她用眼神向叔父請領管理權,康諾虛弱地點頭,讓她主導。
「發生什麼事了?」她開口問。見一票人上前,個個都要開口,她伸手制止。一個一個來,有條有理地講。」
原來,克里斯不是無故失蹤,而是跑去當「類特務」了,因為任務中發生狀況,身受重傷。
當消息傳來時,賽巴斯丁動用了搜救隊,甚至向官方撂話,如果克里斯不能活著回來,他將讓英國經濟發生大震蕩。
他的話不是隨便說說。奧波德家族在礦產、金融、證券、航運等都有足夠的影響力,賽巴斯丁要實踐他的威脅,不用太費力,跺個兩腳便成。
了解概況後,她要所有人回到崗位上,作息如常,嚴禁嘴碎。她到設置在宅邸里的加護病房探望,整列由奧波德家族養著的醫療菁英團都在待命。
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克里斯,她忍不住紅了雙眼。
類特務?這听起來比較像是賽巴斯丁會去嘗試的事情,幸好他安分。但他們兄弟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貌,當她看著全身滲血的克里斯,還是心疼下已,硬是抑下嗚咽。
不知是不是上帝眷佑,這個酷似她鐘愛的男人用鮮血讓她明白,鬧意氣是很無聊的事,面對心愛卻得不到的男人,她該要把握每一秒相處的時光。
迅速處置好所有的事,她才放心讓自己去看賽巴靳了。
她拿出以前他交給她的鑰匙,開鎖走進他的臥房,花了好幾秒適應黑暗,在能看到東西以前,她聞到了好濃的酒味。
「……潔絲?你怎麼會來了?」他的聲音不曾如此沙啞,但還算清醒。
她關上門,轉過身,在窗前那張單人大沙發上,看到了黝黑的巨影。長腿交疊,垂在椅側的右手,兩指拎了個酒瓶,晃啊晃的。
「我回來了。」她輕聲說,朝他走去。
「回來做什麼7之前你不是都偷偷模模的回來,在我發現前離開嗎?」他有些嘲諷,但更多的是令她心碎的指控。
走到他面前,她扭開立燈,光暈一小圈,柔和地包住他們。潔絲驚訝地發現,他好憔悴,以往的神采飛揚不復見,眼神布滿了血絲,褐發相當凌亂。
「別再喝了。」
她蹲,想拿過酒瓶,他掙扎了下,還是乖乖交給她了。
「你怎麼不要人叫我回來?」硬是等到叔父看不下去,才私下通知她。
他靠在椅背上,啞然一笑。「因為我說過,我絕對不會遺棄你,但你想搬隨時都能走。」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站起身,訥訥地解釋。「我以為你會知道……」我不見你是因為我覺得丟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