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自己找了雙平底涼鞋……有趣!這里各式平底鞋不難找,但高跟鞋一雙都沒有,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返回浴室,在鏡前梳整頭發,發現上次忘在這里的紫檀木簪正收在一旁。
她挑了挑眉,取來將長發盤上,對著鏡子左顧右盼的時候,才看到干濕分離兩邊的浴室,牆上都多了扶手。
那扶手精雕細繪,不仔細看,只會以為那是裝飾品。
罷剛洗浴的時候,只覺得方便,退出來一看,才發現防滑措施做了真不少。
真是怪了!這里還真是透著一個大謎團。
她一臉疑惑地走出來,沃夫已經在等待她了。
他打橫將她抱起。「浴室的空間設計還方便好用吧?」
她驚呼一聲,拍著他。「你干嘛?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路!」
他定定地看了她幾秒,不知想到些什麼,才嘆了口氣,放她下來,改而握住她的手。
「沿室……很不錯。」她從來沒這樣跟男人牽著手走路,兩朵紅雲冉冉而升。
但在下樓梯的時候,他的鐵臂又自動繞過來,托住她的腰。
「你會不會保護過度了?」他的行動處處透露著古怪,好像她是個面團人,隨時會軟溜溜地滑下去。「我以前下樓梯從來不用男人扶。」
「以前讓人扶你是多此一舉──」她的聲明好像讓他很滿意。「但現在不同,你需要我。」
她正想開口問清楚,卻聞到好香好香的熬粥的味道。
熬粥?
他們一起走進飯廳,班森已經候在一旁,餐桌上擺滿了中國式早餐。
他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她看著蘿卜糕、燒餅、油條、肉包、碗粿、清粥小菜、韭菜盒子、蘿卜絲餅,甚至……一顆圓圓像鵝蛋、她想念極了的傳統飯團!
她的下巴登時掉下來。
「早安。」絲薇拉從廚房笑吟吟地走了出來,涂著紅色蔻丹的玉手還拿著一個黑糖饅頭。「托你的福,我們總算見識到除了培根、炒蛋之外的早餐大觀。」
她撕下一角黑糖饅頭,硬是塞進班森嘴里。
托她的福?什麼意思?她怎麼會說見識到這頓早餐大觀,是托她的福?
芳羽一臉困惑,沃夫坐定,熟練地拿起筷子。
「你要先吃哪一種?」
「那個。」她往前一指,眼里滿是雀躍期待。
「飯團?」他放下筷子,再確認一次。
芳羽愣著看他,用中文問他︰「你會說中文?」
他的神情文風不動,照舊回答︰「簡單一、兩句還行。」
但「飯團」並不是很常見的中文啊!一般外國人簡單幾句,不都是「你好」、「我好」、「謝謝」、「我是某某某」嗎?
難道他跟她一樣,也喜歡吃飯團?她困惑地看著他。
絲薇拉偏愛湊熱鬧。
「最近,邁阿密的沃夫先生突然對東方文化產生興趣,正在努力學習……」
「閉嘴。」沃夫轉回英文聲道。「吃你的早餐,喂飽你的男人。」
絲薇拉聳聳肩,拋給芳羽一個怪笑,繼續撕饅頭塞到班森嘴里。
芳羽咬了口飯團,眼淚差點滾落下來。
啊,好想念這味道,酸酸的咸菜、甘甜的蘿卜干、半個鹵蛋、一匙肉松、一截酥炸油條,還有花生粉和糖粉的甜香……
好幸福喔∼∼她高興得眼楮都眯了起來。
她只顧著吃,沒注意到沃夫自己連嘗都沒嘗一口,只顧著伺候她。這種夾一點、那種夾一點,她吃得不亦樂乎,直到癱在椅子上,嚷著要「收工」了。
沃夫看她飽得不得動彈,唇邊不禁泛起淡淡的笑意。
這個新聘的中國廚師,算是通過考驗了。
「吃飽了?」他拿餐巾抹淨自己與她的手。
「好飽好飽。」她拚命點頭,簡直眉開眼笑,一點都不排拒他的親近。
沃夫不懷疑,先前在芳羽的生活圈中,有多少男人在覬覦她。
她清新自然不矯作,雖然刻意與異性保持距離,卻增添了挑戰性與神秘感,沒有男人能夠抗拒這樣的東方美人,是他有幸,才能一親芳澤。
「還記得你之前有事想問我嗎?」
她恍然記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可惡!她一看到家鄉味就樂得統統忘光光,拚命吃的結果,就是讓全身血液跑到消化系統去支援。
換言之,她現在腦袋空空了。
「那就走吧,圖書室在那邊。」他率先邁開腳步。
她嘟著嘴,經過竊笑的絲薇拉身邊時,低聲問︰「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像一只待宰的小豬?」
「因為沃夫總是攻其不意。別難過,對上他,你並不是唯一的輸家。」絲薇拉好心提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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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室位于宅里最僻靜的角落。
舉目望去,所有書架都是由名貴木料制成,一落落書籍置于其上。
室內三面牆都是大型書架,連同大型桌椅,設計者撇棄刻板印象的濃重色彩,改采明亮的暖色系。
另一面牆,是整片的落地窗,將日光迎了進來。落地窗旁放置著貴妃躺椅,那兒離書櫃有段距離,兩旁也綁著布簾。
當布簾垂下,這又是另一方享受日光的休憩小空間。
「坐。」他下巴抬了抬,示意她可以攻佔那張看起來很舒服的貴妃椅。
還真有點困了!芳羽走過去,一坐下,本來只想正襟危坐,但一坐上去,就忍不住想把有點酸的小腿給抬上來;當小腿一抬上來,不把上半身靠在胖胖的靠枕上,顯然就太浪費那符合人體工學的設計了。
于是,不到十秒鐘,她就被那座貴妃躺椅給擺平了。
她舒服得直想打呼嚕。「你真的相當擅長瓦解敵人的心防。」
「你不是我的敵人。」他倚在牆邊欣賞。
她不是男人,她永遠不會知道,她那慵懶的姿態有多誘人。
「哦,是嗎?」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為何在她面前,他的模樣與在媒體上被刊登的偷拍照片大不相同?
在那些照片中,他完全符合強硬冷酷的形象,但在她面前,他的臉部線條柔和多了,她甚至察覺不到任何戾氣、陰沉或漠然。
為什麼?
是只有她才有這種感覺,還是那些傳來傳去的傳說都傳錯了?
「我對敵人絕不寬容。」他無意在此多加著墨。「這就是你要問我的事?」
「不,我想知道,昨晚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奧蘭多?」為了怕他說出推托之辭,她趕緊堵住後話。「別說你只是開著直升機到處逛逛,我不會相信。」
「我是專程去找你的。」他毫不拐彎抹角。
「找……我?」她某些警覺在腦海中蘇醒。「那麼巧,就在那一刻?」
「歸功于現代科技的發達,讓屠龍戰士能一秒不差地出現在落難公主面前。」
什麼意思?「你一直在監視我?」她坐直了起來。
「從第一天起。」
「第一天?」
「在你被下藥迷昏的那一夜,我已經開始掌握你的背景資料。」
她瞠目結舌。「為什麼?你是情報狂?」
芳羽漸漸認真起來。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單純除了那一夜出軌之外,但是在她身邊的人,都似乎在打著什麼主意,而且都跟她有關。
但──她總是最後才知道的人。
她忽然想到一個已經排除的可怕可能性,捂住臉問道︰「告訴我,你跟崔琳、劉子飛一點關系都沒有!」
之前她始終深信,沃夫跟他們不是一伙的。也許她挑動崔琳某根敏感的女性神經,也許她無意中讓劉子飛想入非非,但是沃夫……
他是她目前為止,認識過最沒有隔閡的人。如果他也參了一腳,她、她、她會在最快時間內,沖到最近的一家診所,做引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