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小初使出渾身解數,將他的精力全部榨干。
直到凌晨時分,衛征海才倦倦睡去。
小初躺在他身邊,張大眼楮,細細地看著他。
睡著後的他,俊容有點孩子氣。他是上天打造的極品,墨濃的眉,令女人嫉妒的長睫毛,方正的下巴,飽滿得誘人親吻的唇……
她很慶幸自己擁有過他,但她知道,明天過後,這些都會變成「往事」。
往事會如煙般消失,因此她要一遍遍、一遍遍地看著他,把他的模樣鏤刻在心版上,日後思念他的時候,才不會寂寞。
「我愛你。」她輕聲呢喃,忍著不讓淚流下。「不管我在哪里,都愛著你。」
她瞥一眼時鐘,鐘面上的指針方向,催促著她盡快去做某件事。
她小心起身,但床墊的震動讓他睜開眼楮,迷迷糊糊地問︰「你去哪里?小初?」呼,好困。
「你把我累壞了,我想先去泡個澡再睡。」她輕聲交代。
他隨即閉上極倦的雙眼,沉回睡夢中。
小初走進浴室,將水龍頭打開,蓄水進寬敞的雙人浴白。
然後穿上衣服,推開房門離去。
***bbs.***bbs.***bbs.***
棒天下班,衛征海帶著紅玫瑰回到家里。
家。站在門口,他細細品味這個字。
不久之前,這里還只是他的「公寓」,因為小初在這里,讓他有了歸屬感,因此「公寓」在他心中,轉型為「家」。
想到小初,他不禁驕傲地微笑。她昨晚的熱情讓他驚喜,今天早晨也以相當特別的方式喚他起床,若不是她堅持,他會請假跟她在家里廝磨一整天。
或許他明天就該這麼做。
他喜歡她直截了當的熱情。小初在這方面從不羞澀,也不故作忸怩,她毫無保留的回應,讓他的男性自尊漲到最高點。
如果她確定要休學,他們應該先辦個甜蜜婚禮。反正空大幾乎都在家里上課,婚姻對學業的影響或許不那麼大——
他愉快地按下密碼,打開中控鎖,推開大門。
屋里一片漆黑,一種異樣的感覺攫獲了他,仿佛這屋里原有的某個……某個「東西」不見了。
他打亮了燈。「小初?小初?」他喚著她,沒來由地感到不安。
她是在睡覺吧?她是被他折騰得太累了吧?或者她在泡澡?對,小初喜歡泡澡,一定是人在浴室里玩水,或者想給他什麼驚喜,所以才沒有開燈。
他直奔她的房間,找不到她的人。
他跑了起來,在家里到處找。浴室?沒有。主臥室?沒有。廚房?沒有。備用的衛浴間?沒有。甚至連那些很少踏人的空房間,也見不到人影。
「她不過是在跟我玩捉迷藏。」他喃喃低語。
他打開每個能躲人的大型隱藏式櫥櫃,沒有、沒有、沒有她的人!
他帶著玫瑰花束,來到她的房間,還是不肯正視橫在眼前的事實——
小初不見了,無聲無息地,不見了!
直到他打開梳妝台的抽屜,看到里頭空空如也,連那枚胸針都未見蹤影,他猛一回頭環視整個房間,才發現,這是一間客房,就只是一間客房。
床單的款式,是小初剛住進來那一天的款式,床鋪得平整,棉被疊得整齊,衣櫃里沒有衣服,書櫃里沒有書本,浴室干干淨淨,洗臉台上擺的是新的毛巾、新的牙刷、新的肥皂。
她的痕跡消失了,就像她從沒出現過地消失了。
他將整束玫瑰往牆上重重一打,一根未拔除的玫瑰花刺扎進指尖,血珠迅速凝聚,艷紅的花辦片片掉落在地上,就像他被撕裂的心。
難怪她昨晚那麼熱情。難怪她抱他那麼用力,像一種絕對的絕望。難怪她今晨送他出門,眼底有絲落寞。原來重新開始是真的,只不過他們要分頭進行,而休學、轉讀空大,心情變好都是假的,她不過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
小初能去哪里?她該明白,她沒有地方可去。他們是屬于彼此的。經過之前那一役,她該知道,他們只擁有彼此,他們只能從對方身上找到力量與支持。
他要把她找出來!
他丟開花束,在最短時間內召集最精良的屬下,追查小初的動向。
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要查,荒山野嶺要找,鄉村小鎮也要找,出境資料要查,見不得光的偷渡管道也要查,他放掉工作,親自到每個可能的角落去尋找。
然而,小初就這樣消失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他曾經強烈懷疑過,大哥將她強行送走,但所有證據顯示,她是自願離開,而非受到任何脅迫。
自願離開?她自願離開!為什麼?
當這個意念滲進他的理智,融進他的思緒,他帶了瓶烈酒,回到公寓,走進客房,看到小初要的那束艷紅玫瑰枯萎了,成了花尸,心痛得無以復加。
當晚,他干掉那瓶酒。
棒天,他刮掉胡渣、理了頭發,穿上西裝,開著車子,到翼海集團銷假上班,用龐大的工作量麻痹痛苦。
從此,他成了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bbs.***bbs.***bbs.***
然,私底下,他仍沒有放棄尋找小初的念頭。
一開始找她,只執著于她去了哪里,一遍又一遍往海陸空各種交通管道清查,往她可能去的地方尋找,但始終沒有結果。
他開始思索,小初怎麼可能憑空消失?而且消失得那麼徹底,讓擅長追蹤的他連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她不是那種會掩飾行蹤的人,就算她是,要讓自己失蹤得無跡可循,也需要一大筆錢,但她根本拿不出來。
肯定有人暗中幫助她!
但,她根本沒有任何財力雄厚的朋友。
他重新檢視從她失蹤前到失蹤後的每個細節,終于發現小初在失蹤當天的凌晨,曾經兩度將保全關掉又打開,中間間隔了二十分鐘。
這證實,在他人眠時,小初曾經外出二十分鐘。這是他之前沒注意到的,鐵定跟她的失蹤有關!
他大為振奮,立刻向新川豪寓的管理中心,調來電梯跟出人口的監視錄影帶,發現小初根本沒有外出。
他開始思索。既然不外出,那她為什麼要開開關關保全系統?
因為好玩?不可能。
她之所以動了保全系統兩次,顯然是為了去某個地方。時間只有二十分鐘,是因為……那個地方太近,二十分鐘足以搞定所有的事。
他豁然開朗,隨即狂怒上心。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他!
他丟下資料,站起身,走出大門,到另一扇大門,用力擂門。
當大門一開,他立刻一拳揮過去。
「說,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對方沒有否認。他的神情就像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鎮靜如常。
衛展翼撫著被打痛了下巴,冷觀他瀕臨失控邊緣的模樣。
「進來再說。」
第九章
進了衛展翼的公寓,衛征海不耽擱,他只要一個答案。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我沒有把她‘藏’起來,是她來找我幫忙,要我送她離開。」衛展翼震懾于他的執著,他原以為,恢復正常工作的他,已經忘了裘小初。
「你為什麼答應她?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她嗎?」他憤然大吼。
「你在想什麼?她是王金強的女兒,難道你真的想娶她?」
「我想娶她。在她離開的那一天,我已經決定向她求婚。」
「你瘋了!」衛展翼震驚地瞪著他。「我真慶幸當時答應了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