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焦躁地在房里走來走去。
她不介意別人的毀譽,但也不喜歡毫無預警地曝光。那本雜志讓她感到不安,她真的覺得有些壞事快要發生了。
「小初?」衛征海進了家門,頓也沒頓,直接進入她的房間。
「你怎麼回來了?」看到他,她有種終于松口氣的感覺。
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他們自己最清楚。
小初不怕他誤會,只是……事情發生得那麼突然,她腦子亂成一團,連坐都坐不住,見到他回來,就在身邊,像吃了定心丸,心情舒緩許多。
「你的主管說你不舒服,早退休息,所以我回來陪你。」他拉著她的手,帶她坐在床尾的地板上。
「那些記者還在翼海集團里面鬧嗎?」她不安地問。
「都離開了。」他想到自己發表的談話,將了大哥一軍,不禁笑了。
「怎麼可能?」
他拿起遙控器,打開牆上的液晶電視,正如他所料,整點新聞正在播他談話的那一段。
小初傻愣愣看著,听到他在眾人面前承認愛她時,感動的眼淚幾乎決堤。
他把電視關掉。「我已經當眾把話說白,以後誰敢動你,就是跟我過不去。」
她投入他的懷抱,雙臂緊緊抱住他。「衛征海,我也愛你、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怎麼了?突然這麼激動?」他調整她的坐姿,讓她的背貼在他胸前,鐵臂從後面環住她,兩人身軀緊密相依,方便他從頸側吻到她耳垂。
「以前,我從沒想過,會有人不顧一切保護我,也沒想過,會有人這麼鄭重地說愛我。」她轉過頭去,正好被他偷到一個吻。「我好像可以從單打獨斗的路上完全退下來了。」
「你早就可以退下來了。」
「但直到現在,我才有了安全感。」
「那可是我花了很多工夫,才達成的終極目標。」他不住親吻她的耳垂,雙手也不老實地往衣服里頭溜。「打賞我吧。」
「你要什麼?」她轉動螓首逗他。
「你,我要你成為我的。」
「你什麼時候要?」調情宛如是種天賦,她陶醉在中,又故意調皮地問。
「還鬧!」他把她帶上床去,速度快得讓她訝異。「現在!我現在就要。」
他渴望小初太久,也忍耐太久,無法再等待一分一秒。
「喂,我們還穿著衣服耶。」小初笑著吻他。
「我等不到把你月兌光的時候。」
他將她的上衣往上卷起。感謝老天,她今天穿的是格子百褶裙,他撩高裙擺,試著給她一點時間作心理準備。
「第一次,我會有點急,不舒服要告訴我。」
「你要……溫柔一點。」
小初緊閉雙眼,將自己全部交給他……
第八章
雖然衛征海在媒體面前,做了最強烈的宣示,膽敢騷擾他周邊的人——尤其是小初——一律視為仇敵,但沉寂不了一天,新聞再度哄然而起。
這一切起因于,他對小初的強烈保護欲與大膽示愛的行動,讓許多芳心寂寞的女人又妒又羨。
大家秉著「得不到,看看也好」的心態,不停催生幸福的續集。
歹命的記者只好冒著「跟衛征海杠上」的危險,為大眾廣搜兩人的訊息。
就在這時,另一家雜志社——「霓彩周刊」,也趁勢端上了裘小初的新聞。
她看了差點沒氣炸!
那是當初她委托陳記者寫的爆料稿,里面說明她取了母親的檢體,還千方百計拿到王金強的檢體,做DNA比對,確認她是他的私生女。
當局外人們看著報導,發出感嘆︰「身為仇敵的衛征海與裘小初,就像羅密歐與茱麗葉,克服一切困難,深深相戀」時,小初跑到某個公共電話亭,掏出一把零錢,找陳記者算帳。
「我是裘小初。」
「哎呀,是最新出爐的灰姑娘。」陳記者的聲音又夸張又諂媚。「裘小姐,恭喜你,上一票沒撈到,這一票撈得更大了!」
小初氣得全身發抖。「當初稿子被冷凍,我不是請你把它扔了嗎?」
他殷勤說道︰「稿子不是被冷凍哦,我們是在靜待最佳時機。你看,這篇報導搭上熱潮,果然造成了轟動,你也深受其惠,不是嗎?」
哪來的深受其惠?他指的是,招來滿城風雨嗎?
「當初我是叫你扔到垃圾桶。」她非常堅持這一點。
「哎呀,再怎麼說,裘小姐也辛苦地籌了一筆爆料本,不讓稿子面世,我們總覺得很對不起你。」
是啊是啊,那王金強勢力被連根拔起的那一天,你為什麼不這樣說?那時追著衛氏兄弟跑,忙不迭想掛她電話是誰?
「裘小姐,想必你現在有聯絡方式了吧?我們打算再為你做一次專訪。放心,這次不會請你出錢買版面,相反的,我們會請造型師幫你設計整體造型,連同照片一起刊登上去……」
還在發他的大頭夢!
小初氣得掛上電話,任零錢叮叮咚咚掉下來,頹然地背靠在牆上。
她的預感沒有錯,事情不可能就此停止,它會變得更糟。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也許、也許,會走到無法挽回的一步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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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交往八卦爆開之後,小初再也沒到翼海集團去上班。
衛征海當眾做出了愛情宣示,衛展翼在無奈之余,也只能暫時接受。
但,當「裘小初是王金強的私生女」消息一曝光,暫時休眠的火山立刻又爆發了!這次爭執的地點,是在衛征海的公寓。
「你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是什麼意思?」衛展翼厲聲質問。
「意思就是,即使我知道她是‘誰’,我依然愛她。」衛征海沉著回應。
他很慶幸,當大哥卷握雜志,刮過來質問時,小初剛好有事,先一步下樓。
他不希望被她听到這段對話。小初不需要為不存在生命中的父親,背負任何罪孽、承受任何指責。但盛怒中的大哥,無法領悟這一點。
「你刻意隱瞞這個消息,要不是被媒體曝光了,你也不會告訴我,是不是?」
「我說過,我會動用所有力量保護她。」
「保護她,等于可以欺瞞家人嗎?」衛展翼咄咄逼人。
衛征海耙梳過墨發。
他可以理解大哥的心情,畢竟他是兄弟姊妹中,年紀最長,與父親相處最久的一個,也是唯一親眼看著父親被激怒到心髒病發、當場身亡的衛家人。
因此,即使翼海集團崛起時,王金強的勢力完全崩解,甚至鋃鐺入獄,再無翻身的一天,他仍有解不了的恨。
那種恨平時蟄伏著,仿佛不存在,一旦被撩動,就會席卷成風暴。
雖然他可以理解,但不等于能夠忍受一再被挑釁。
「如果你能冷靜點,不要一開始就對小初充滿偏見,以兄長之尊,評斷我們能不能在一起,那麼,我會在事情爆發前就對你說明。」
衛展翼盤起手,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們確實不能在一起。」
衛征海必須要極力按捺,才能不上前拍打那顆為反對而反對的頑固腦袋。
「幸運的是,我們要如何,都不需要得到你的許可。」他咬牙切齒。
衛展翼憤而轉身,發出一聲極怒的低咆。
「你想過嗎?如果丁晴艷是仇人之女,你還會愛她嗎?」
「不要把晴艷與裘小初放在同一個天秤的兩端,她們有若天地之別。再者,晴艷是恩師的女兒,我愛她沒有什麼不對。」他僵硬說道,始終認定衛征海只是鬼迷心竅。
「所以,你是幸運的家伙,你一開始就選中了‘正確’的對象。告訴我,你是先選中她,才愛上她,還是先愛上她,才確認她是完美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