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要找另一個櫃子躲的……」她低喃,馨香暖息噴在他的脖子邊。
他盾心微顫。「一起躲,方便照應。」
「這樣很不舒服……」她抱怨。
還好黑暗遮住了他的目光,她的臉蛋,不然羞透的紅頰保證泄露她的尷尬。
她的嬌軀沒有一處不緊緊抵著他,每一個呼吸起伏,都像親密的摩蹭,小骯突然涌上好奇怪的感覺,好像痙攣,但又不是……「不許說話!」他艱難地低喝道。
怎麼也沒料到這次行動,會跟惟歡撞上。剛知道她負責這個企畫時,就曉得免不了會有交手的時候,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會在行動時遇上她!
是馮少謙的計謀,還是純粹的巧合?
惟歡動了動,實物櫃踫出了些許聲響。
「不要亂動。」他低聲喝道,克制自己,不要對她產生遐思。
但是很難,真的很難!她如此柔軟、如此溫潤、如此挑動人心……
「兩個人擠在一起,很不舒服嘛。」她的低喃有如戀人絮語。
「相信我,我比你更不舒服。」他的嗓音隱隱壓抑著某種狂烈的情緒。
熾熱的氣息拂在她耳際,好像呵癢,她忍不住顫栗起來。
對喔,男人都很敏感,受到一點點刺激就會「站立」起來。惟歡先是又羞又澀,不知該怎麼辦,除了空氣悶了點、熱了點,耳邊好像還傳來他的喘息。
印象中,他沒有像這樣喘過氣,即使上次從她家樓上奔到一樓電梯口,也不曾急促地呼吸過,他對調息好像很有一套……那他現在為什麼會這麼激動地喘息?
是因為氧氣不足,有幽閉恐懼癥,還是因為……她?想到最後一個可能,她不禁竊喜。想不到她身材平板,卻也能讓他……
她揣著喜心,嘴里仍不安地問道︰「你怎麼會到這里來?」
「你怎麼會搭救一個小偷?」他毫不含糊地反問。
她用力踹他一腳。
「噢!」
這不公平!他怎麼可以問她,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問題?
方才那瞬間,她全憑直覺,想起馮總偶爾猙獰的表情,說過的狠話,下意識選擇相信曹介勛。
曹介勛突地噤聲,細听四周動靜。
外頭一片死寂,想來那幫人還沒找到這里。不知要過多久,他才能照原定路線逃出去。
他迫不及待想逃,潛藏在這里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惟歡貼在他身上,很清晰地勾起上回她半果著身子,貼在他身上的銷魂感受。
不能分心……但她的身子如此柔軟……不行,真的不能分心……她嬌巧而柔膩,剛剛好嵌在他的懷抱,就像上帝特地為他打造……該死的,絕對不能分心!
他顫巍巍地深呼吸,才吸進一口氣,胸臆間就盈滿她秀發的芬芳……
下一秒,他迅速而艱難地抬起她的下巴,封住!惟歡來不及驚呼,就瞬間被他奪去了呼吸。周圍好熱好熱,她也好熱好熱,他更是燙得像火球,熱力十足。
他的吻根本不溫柔,他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齒,吸住她的丁香小舌,恣意地掠奪她的氣息,就像是被餓壞,肚子的饑民,瘋狂劫掠一切的芳醇。
她無法自拔地陷入他的激情之中,昏沉沉地想,這根本不是她以前想要的。她以前是幻想跟一個文質彬彬的優質男人,在月光下漫步,然後輕輕接個吻,相視微笑,但曹介勛乍看深沉、嚴肅,骨子里的情緒卻比表現出來的多更多,他的熱情幾乎將她銷融,因為是他,她很自然地覺得,就算不是文質彬彬,就算不是風度翩翩,就算不是她幻想中的白領俊男,也沒有關系,只要是他就好!
「曹介勛……」在有限的空間里,她艱難地舉起手,環住他的後頸。
他的體味、他的踫觸,勾起無限思念,只是幾天沒見面,思念卻有如滔滔江水,向她涌來。
曹介勛吞噬她的輕喃,將她環得更緊,像要揉進身體里。
他的汗水一顆顆滴落,順著粉頸的曲線,滑進她胸口。雖然看不見,但一想到那景況,男人本能就讓他血脈債張,幾乎要瀕臨失控。
他想要為她流更多的汗,他想要在她身上,徹底聞到自己的氣息。
他料想不到自己會這麼想念惟歡,認識的時間那麼短暫,但每當他要辦正經事的時候,她的身影總會悄悄溜出來,竊據他的思緒,讓他幾乎忘了身上背了多大的責任。
輕巧的腳步聲悄悄貼近,他听見了,卻依依不舍地多啄了她一記……
鏘!
實物櫃的門,陡然被扯開,白晃晃的燈光照進她的眼瞳,這下逃不掉了!
第六章
六把烏茲沖鋒槍的槍口,對準了費物櫃里的兩個人,惟歡下意識地偎在他身旁。
曹介勛眸色變冷,一手摟著惟歡,一手懷抱木盒,走了出來。
面前的六個保全人員見他如此愜意,都不禁緊張地動了動步伐,手抓得更緊,深怕手汗一濕,把槍弄掉了。
曹介勛的俊臉上,看不出半分表情,聲音低沉地道︰「把槍放下。」
一個顯然是頭頭的保全,緊張地瞄準他。
「乖乖跟我們走,不然我要開槍了。」曹介勛淡然一笑,那模樣很像初見面時的撲克臉,全然沒有方才的熱情。
「馮少謙一定命令過,不得傷我分毫。」他語調很穩。
六個大漢面面相觀。
「也命令過,不許報警,直接押著我去見他。」
「你怎麼知道?」頭頭顯然模不著頭緒。
「我認識他很久了,很有交情。就是他不許你們下殺手的原因。」
真的是這樣嗎?惟歡瞄了瞄他。這麼重要的事,他為什麼沒提過?
「既然被逮了,我也不想作無謂的抵抗,帶路吧!」
認命的口氣騙倒了六名大漢,也讓惟歡恍遭雷劈。
就這樣束手就擒了嗎?不會吧,她第一個心儀的對象,居然是一尾軟腳蝦?!在如此不友善的環境中。還能忍氣吞聲到這種地步?
別的男人,好吧,小說中的男主角,至少都會大顯神威,決一死斗——想到這里,她不禁有點喪氣。
「你們兩個帶頭,你們兩個殿後,還有,你跟我走旁邊,防止他們作怪。」頭頭很快就做好人手調配。惟歡嘟嘴瞪他,只見曹介勛唇角一勾,搭在她後腰的手臂也稍稍移了位置。
她看他一眼,總覺得他另有盤算似的,下意識抱緊自己的包包。
「走吧。」頭頭意氣風發地吩咐。
炳哈,沒想到任務這麼快就完成了,虧馮總還要他們謹慎再謹慎呢!
他們向前走不了幾步,惟歡突然發現,曹介勛鐵臂一繞,她的世界驀地上下顛倒,她像一袋面粉,穩穩地掛在他的肩頭。
「乖。」他一掌按住她翹得半天高的翹臀,小聲地道。
她抓緊包包,不敢亂動。
「干什麼、干什麼?」頭頭緊張叫道,舉槍自衛。
曹介勛將木盒子往前擲出,正中前方一個保全人員的背,他往前一撲,昏倒了。
盒中彈出一柄長劍,曹介勛反手一轉,握住把手,以刀鞘格住槍管。
那把劍,那把是她負責企畫展覽的劍,曹介動竟偷了它……啊啊啊!
還來不及叫出來,她只覺得頭昏腦脹,自個兒像是萬花筒里的亮片,被晃過來轉過去,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接著,清脆的敲擊聲在她耳邊不住響起,她隨著曹介勛翻上跳下,他輕松翻轉的模樣,好像她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袋面粉,只是他肩線上的一顆鈕扣而已!餅不了多久,他握著劍柄,停住不動,所有槍枝皆已落地,槍口都不再對著他們,大漢也倒在地上,個個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