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青梅竹馬女朋友呢?你要拿她怎麼辦?」吻的甜蜜瞬間變苦變澀,她渾然不覺這個問題,已經暴露了她願意被娶回家的心思。
曹介勛的眼神黯了黯,別到其它地方去,並沒有回答。
惟歡的心揪了一下,眼前像閃電似的,黑了一黑。
他畢竟不是樂意娶她,只是他們纏成麻花卷兒的曖昧模樣,被大夥兒瞧見了,他才不得不如此吧?「哈哈。」她听見自己的聲音有很陌生的開朗!眼楮也睜得比平時大,好像在防止什麼東西潰堤而出。「都什麼時代了,要是走一點春光就要叫男人負責,那每個穿過露背裝、小可愛的女人,早就夫婿成群啦!炳哈哈。」
眼前忽地又模糊了一下,她低下頭,飛快眨眼。
討厭,她在期待些什麼嗎?
才不會!今晚以前,他們是客氣相待的陌生人,她骨子里怎麼會期待跟他廝守一生?她怎麼可能覺得跟他在一起,即使光著身子,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不可能,是她的錯覺!都是那場嚇人的小火災,把她的神經給嚇得錯亂了!
曹介勛轉過身,依然不回話,反而提起造成雞飛狗跳的元凶。
「我幫你把烤箱拿出去。」
說著,他邁步離開,惟歡並沒有看到他眸中,那像是極度失落的情緒。
***
自從那個晚上之後,惟歡躲曹介勛躲得更凶了。什麼東西全被她拋在腦後。反正她都親手把人家圍在腰上的毛巾給剝了,還有什麼需要辯解的呢?
她每分每秒都在考慮哪家的豆腐比較硬,可以讓她撞來自殺,全家人卻卯起來要把他們湊在一起,活像他們之前跟曹介勛的交情,都比她來得淺,活像他們丁點都不知道,人家早有個痴痴盼盼的女朋友,等他辦完「要事」,回去恩愛。
「歡歡,過去那邊坐,跟介勛聊兩句。」藍爸爸湊過來,輕推了推她的肩。
「不要叫我。歡歡。!」她低吼。「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藍爸爸被吼了幾聲,模模鼻子往旁邊去。
藍義陽走過來,直接把她撈起來,丟到曹介勛坐的沙發上。
「干嘛?很痛耶!」她揉揉被握痛的手腕。「你對小蓮就那麼溫柔,對我難道就不能比照辦理嗎?」
藍義陽眼神一銳。「你跟她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都是妹妹,不是嗎?」她看看喬蓮,喬蓮立刻低下頭去,好像很心虛的樣子。
藍義陽理都沒理她,只是很不客氣地踢踢曹介勛的腳。「听到沒有?惟歡希望你溫柔點!」
「听到了。」他低聲回答。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麼,他還敢答應她大哥?!他覺得陪著全家人耍她,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嗎?
她氣得從沙發上跳起來,剛好藍媽媽拿著空醬油罐走了出來。
「醬油沒了,有沒有誰自願幫我跑……哎呀。惟歡,今天這麼踴躍啊?!」藍媽媽不由分說地把錢跟空瓶子塞在她手上,「你去幫我買一瓶,要這牌的喔。」
也好,逃離是非地!
她以前所未有的飛快速度,套上鞋,打開大門,預備沖出去,可後面卻傳來老媽的聲音,「介勛啊,可不可以請你陪惟歡走一趟?」
糟!是非地沒遠離成功,反而還跳進陷阱里。
她立刻沖出去猛按電梯鈕。快快快,電梯快上來!
「這附近治安不太好,你上次不也說過,有個男人騷擾惟歡?噢,我好擔心!」
藍媽媽的話還不停地傳出。電梯緩緩開門,她趁曹介勛還沒表態,沖進屋內抓起老媽,又沖進電梯里。
電梯門緩緩合上,她拍下一樓鍵,氣急敗壞地低吼道︰「媽,你干嘛叫他跟我去?」
「讓你們培養感情啊!不只是的結合,心靈的契合也很重要啊!」
說的沒錯,老媽第一次講出這麼有道理的話……等等,不對!「這句話你從哪里學來的?」電梯慢慢往下降。
「有道理吧?」藍媽媽笑咪咪。「看電視學的。」
老天!
「如果要他陪我去買,那請他一個人去,不是比較快?」
藍媽媽板起臉。「我們藍家的家教,就是要你差遣客人替你跑腿的嗎?」
「是‘你’不是‘我’。」除了豐胸料理外,她一概「淑女遠庖廚」。
「媽,你別跟老爸大哥他們瞎起哄了,你之前不是說過,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嗎?」
「我是說過。」藍媽媽心虛地看著雙手指尖。
「你要我去破壞人家的感情?」她咄咄逼人。藍媽媽無奈地放下雙手,看著她。
「本來憑你這樣,是破壞不了,不過我看他對你也有意思,那就好辦了。再怎麼說,這也是無上的光榮啊。」
「光榮?」她懷疑地斜睨母親。「莫非他是什麼皇親國戚?」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她覺得老媽瑟縮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說,人家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也不想想自己都幾十歲的人了,身邊連個男人影子也沒有,我在你這個年紀,你大哥都上幼稚園了。」
她俏臉沉下來。「媽。我今年才二十三,又不急著嫁。」
叮!電梯到達一樓。
電梯門徐徐打開,她急急往外沖,一抹高大的影子早已沉默地立在電梯門口,擋住她的去路。
她抬起頭,呆住了。他動作那麼快干嘛?
曹介勛的目光鎖定她錯愕的表情,他神情柔和,眼底蘊著一抹笑,主動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空醬油瓶。
「我們走吧,惟歡。」
***
在藍媽媽拚命揮動圍裙,活像他們要去三大洋,五大洲冒險似的「惜別」之下!
兩個人踏入了涼風習習的夜晚。
惟歡手里抓著鈔票,急急往前走,曹介勛跟在後頭,腳步很慵懶。
她理都不理身後的男人,不是她不在意,相反的,是太在意了!自從他出現以後,她的感官全在一瞬間升級,變敏銳了!
不管他的腳步多輕,只要他一出現,她一定有所感覺,而且是立刻、馬上,全身就像拉起了警報。
或許是她自作多情吧?她老覺得他的眼神隨著她轉,即使她刻意不看他,也能感覺到那雙看似無波的黑眸鎖住她。
最糟的是,他的常常浮現在腦海中,趕都趕不走。
夜里夢寐,肌膚相親的感覺竟然那麼清晰地滾滾而來,好像他們就躺在埃及棉床單上,翻雲覆雨……她心神一亂,踉跛了下,差點跌出去。
「小心。」大掌從後方握住她的臂膀,掌溫透過衣料,一層一層傳進來。
她紅著臉甩開。「我、我可以自己站好。」
要死了!居然在他身邊,想那些羞死人的春夢?!
「你不用走得那麼急。」他含笑說道。
經過藍義陽的點醒,他終于也發現,惟歡在別人面前總是很正常,但到他面前,就老是東跌一跤,西踩一空,或像偷吃燈油被逮著的小老鼠,永遠慌慌張張。
如果不是心中有特別的情緒,她不會看到他就樣樣反常。
他喜歡在她心目中,自己是特別的。
她又急急往邊走,嘴里囁嚅。
「我相信我媽那鍋紅燒肉,還在等這瓶醬油,不走快點不行。」
他看著她的背影,悠閑說道︰「那鍋紅燒肉早就煮好了。」
「你怎麼知道?」
他的眼角盛滿笑意,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伯母剛剛請我試過味道。」
可惡,中計了!「那醬油明天再買也不遲。」她扭頭往回走。「啊!喔!」
撞個正著!
鼻尖痛死了!惟歡從他胸膛抬起頭來瞪他。「讓一讓!」
他不讓。
「伯母明天還要出來買醬油也很麻煩,不如我們今天買回去,幫她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