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你說嵐姐姐怎麼了?」伊黎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地面前,急聲問道。
「前天大小姐身上追蹤器的訊號突然從熒幕上消失,不久就傳來大小姐遇刺的消息。」
「這件事會不會跟那個暗殺集國有關?」
暗殺集團的事情還沒解決,如今又傳出嵐姐姐遇刺的消息,讓她不得不做如此猜測。不過,要真是這樣,這個暗殺集團就絕不容小覷。嵐姐姐的真面目連組織內部都極少有人看過,更別說是外人了。
皇亮子見兩人神情凝重,便在不打擾他們的情況下悄然離開。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皇在離開大蘭多之前,就已經下令全力調查暗殺集團的行蹤。」蓋法回道。不愧是由皇一手帶大的二小姐,見解竟和皇一樣。
「雷離開大蘭多?而你卻沒有待在雷身邊,他沒事離開大蘭多做什麼?」她氣急敗壞地問道。
天殺的!難道雷不知道,暗殺集團一直在暗處虎視眈眈地等著取他的性命嗎?他這麼做,無疑是在為暗級集團制造殺他的機會。「
「皇一接獲大小姐遇刺的消息,就急著要去接大小姐,我也曾試著勸他……」
「嵐姐姐的傷勢嚴重嗎?」她焦急地插嘴。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皇命我來接二姐回家,以防蔓大小姐情況危急,二小姐也好在一旁照應。」蓋法說出他此行的目的。
伊黎了解地點頭,「嗯,我們走吧。」說完,她一個回身,便瞧見陰著臉站在大廳外注視她的皇遠流。
她走到地面前,略帶歉意道︰「家里出了點事,我現在必須回家趟,麻煩你——」
「不要!」皇遠流失聲大吼,「你說過畢業之前絕不會離開的!」
「原則上是這樣沒錯,但因為家里臨時出了點事,我必須馬上回去處理。」她只能簡單地向他解釋。
「借口!借口!這全是你想要離開我的借口!」
「我沒騙你。我是真的有非常要緊的事得趕回去處理,我只回去幾天,並不是從此去而不返啊。」
「騙人!」皇遠流一只浮躁不安的褐色眼眸明顯寫著不相信。
為什麼她說的謊話他都願意相信了,卻不願意相信真話?
「遠流……」
「二小姐,需要我幫忙嗎?蓋法不明白二小姐和修羅的弟弟到底在談什麼,但她看來似乎非常困擾。
她輕搖下頭,「這件事你幫不上忙,我自己可以處理。」
「可是二小姐,我們的時間已經……」蓋法略顯心急地提醒。
「我知道,麻煩你再給我十秒鐘的時間。」接著她著向皇遠流,堅毅的目光鎖住他的眸子,「無論如何我是非走不可,不過我答應你,只要事情一辦完就馬上回來。」至少她還得回來完成學業。
她舉步往外走,並喚道︰「貝絲、蓋法。」
伊黎這命令式的叫喚一出,不須多余的言語,兩人便明了地開始行動。由貝絲在前領路,蓋法則克盡保鏢的職責,緊隨在伊黎身後一步的距離。
「不!’水兒真的要離開他了!這個認知讓皇遠流全身血液為之凍結。
他不假思索地追上前,亟欲越過龐大的蓋法,攔住他愛渝生命的伊黎。不料。他雙手才撲出便被靈敏的蓋法給擒住。
「放手!」皇遠流無懼蓋法凶狠的目光怒喝道,並奮力掙扎,但蓋法巨大的雙手卻如鐵鉗般絲毫不放松,「我叫你放手听見沒有?!」。一
伊黎仁立在原地,不曾回頭,輕聲道︰「蓋法,放開他。」
「可是,他……」蓋法有些遲疑,雖然從貝絲例行的報告中得知,修羅的弟弟皇遠流深愛著二小姐,但還是難保他不會傷害二小姐。
「他不會傷害我的。」她肯定地回道。「我們快走吧。」
「是。」蓋法依言放開皇遠流,跟在她身後朝大門口走去。
「別走!停下來!水兒——」不論皇遠流在後面如何的呼喊,伊黎始終不曾回頭。「來人啊!誰來阻止她,誰來幫我阻止她!水兒……」
瞧著伊黎離去的堅定步伐,皇遠流早已慌得六神無主,僅能瘋狂地叫喊著向外界尋求救助。
突然,他看見架設在石板走道兩旁的陶瓷花瓶,讓身處在絕望谷底的他仿佛看見一線曙光,立刻伸手用力一推,面前的大花瓶就適麼掉落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即將離去的三人,因這突來的聲響,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循聲回頭。
而在同一時間,皇遠流迅速拾起地上一塊較大的花瓶碎片,緊握在手中,抵著自己的咽喉,無畏地盯視前方的伊黎。
「你要是再朝門口移動一步,我就馬上死在你面前。」
「遠流……」想不到任何問題都難不倒的伊黎,面對眼前狀似瘋狂的皇遠流居然會感到手足無措。
「流!
因皇遠流那一聲聲狂亂的叫喊,而和守衛、佣人們趕到前院的皇亮子,被小兒子這不要命的舉動嚇得倒抽∼口冷氣。
「你這是做什麼?快點把碎片丟掉!
他咬著牙,堅決道︰「不!除非水兒留下來。」
皇亮子不解地注視伊黎,「水雲?」
「家里出了點事,我必須趕回去處理。而遠流卻誤以為這是我打算離開日本一去不回的借口,怎麼也不肯讓我走。」伊黎簡單地說明。
皇亮子了解地點頭,既然如此,她也不好意思為難人家。
「流,水雲是真的有急事,你就別任性了,把手上的碎片給我。」皇亮子伸出手,逐步朝皇遠流接近。
皇遠流一步一步往後退,「不要過來!」
他生怕一個不小心,手中的武器就會被母親搶走,更加使勁握住碎片。他這一使勁,銳利冰冷的碎片,再度無情地刺人他掌心上的傷口,鮮紅的血液不斷自他的右掌心涌出。
皇亮子焦急地跨前一步、隨即又因皇遠流眼中誓死如歸的認真神情而退回原處。
「水雲只是回去一陣子、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了,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她一雙圓睜的杏眼緊盯著他的右手及咽喉,怎麼也不敢放松。/╴
皇遠流死命地搖頭,「不!水兒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你不知道,水兒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來臨,她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流!」
「遠流!」
「皇少爺!’
「小少爺!」
他拼命搖頭的瘋狂舉動、讓在場除了蓋法以外的人驚呼上前,生怕一個不留意,他便教手中的碎片給割了喉。
「不要動!」皇遠流大喝一聲,緩緩倒退到無人的玄關。「誰都不準過來。」
他一雙滿載傷痛的深情瞳眸緊緊鎖住前方的伊黎,「我知道水兒想回義大利,一直都知道。水兒討厭學校、討厭上課、河厭和同學相處……討厭和日本有關的一切!」
說到這里,他的眼楮不自覺地浮現一層水霧,「我每天總是戰戰兢兢的,唯恐有一天你會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消失了。你不知道,每當你抬頭仰望天空或陷人沉思的時候,我有多恐懼;更不知道我多怕從你口中听見,你不想或不該侍在這兒的話。在你否定這個國家的一切的同時,也否定了我的存在,因為我是日本人。我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但我是這麼真實地在你面前,可是你卻看不見我……」他覺得雙眼灼熱刺痛得緊,眨了下眼,浪水隨之滑落。
伊黎听得為之動容,她從不知道遠流竟是以這種心情待在自己身邊,想不到她的存在竟會帶給他如此大的恐懼與傷痛。
扒法不明白周圍為什麼籠罩著哀傷的氣氛,好奇地詢問身旁的貝絲︰「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