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計劃,他們利用的是唐沅慶對霍克勤專業的信任,所以事先把霍于飛支開。美國的人員會護送他們到機場,之後就是兩個人的事,事後追查起來,也難抓到別人的把柄。
唐左琳發誓自己絕不猶豫,因為她感受得出他的決心。既然要在一起,他就不打算躲躲藏藏,何況……這也是她衷心所願。
「放心,有什麼事,我會扛著。」
這是霍克勤的保證,但唐左琳听了,卻很不滿。「還有我!」
「是,還有你。」她這一副不甘落于人後的姿態逗惹了他,過去他被自我束縛得很牢,不能做出任何親密舉動,現在解禁了,他毫不客氣地任由自己吻上她的嘴角。「往後你的身份就是霍太太了。」
這並非貿然的親吻,知道她會害怕,霍克勤習慣從她的手開始觸踫,直到她放松下來,安心接納他的溫度。在這之前,他會一直握著她的手,使她明白踫著她的人是自己,她若有任何不適的情況出現,他就退一步,重來一次。
他對她的耐性多得驚人,唐左琳承接著,胸口帶著一點點的酸疼,脹得很滿。
而這一次的親吻……更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他把假造的各種身份證件攤在她面前,不管兩人換了何種名字及國籍,唯獨夫妻關系不變,可相較于此,她更加震撼于霍克勤方才的行為,他……也太會掌握出手時機了吧?
「你、你親得好自然……」
「不行嗎?」霍克勤一愣,瞅著她脹紅的臉,疑惑自己哪一步做錯了。
當然沒有不行。只是唐左琳習慣了他的被動,不管做什麼都是她在前頭拉著他跑,讓她沒料到他主動出手居然能這般快狠準,該說不愧是特種部隊出身,見縫插針再一舉擊潰的功力極高?
「怎麼辦?我心跳超快的……」唐左琳不敢置信,在唐家,什麼大風大浪沒遇過,這不過是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而已。「我、我沒喜歡過別人,像這樣被親也是第一次……我好開心……」
她現在真的是心頭小鹿亂撞了,她很雀躍。霍克勤首度回應她的感情時,被他緊抱著的她沒有太多真實感,甚至懷疑那是她期望太久而產生的幻覺。可現在,不過是輕輕一吻,她心底便踏實了。她太熟悉這個男人,沒有相等的感情,他是不會做出這種行為,尤其還做得這般坦然。
「你喜歡我,對吧?」
不喜歡,我帶你走干麼?
霍克勤嘆一口氣,古銅色的臉膚難得一陣發熱。不是每個人都和她一樣,可以坦然地把喜歡啊愛的掛在嘴上好嗎?至少,他就辦不到。
所以他很干脆地選擇了能讓彼此都很滿意的舉動——以吻封緘。他將她瘦弱的身子抵在門板上,傾身吻住。這一回大大不同于前一秒的輕描淡寫,而是貨真價實的熱切吮吻,也不管她有沒有經驗、是否承受得住。
「歐買尬。」結果霍于飛一上樓看見這一幕,真是快暈倒。「拜托你們,要閃等到了爪哇國去閃,行不行啊?」
霍克勤反應很快,他將一臉酡紅,因缺氧不住喘息的女人用身軀覆住,攬著她進房。
霍于飛從頭到尾只瞥見她一點衣角,隨著關門聲響起,忍不住撇了撇嘴。「夭壽喔,以前我跟大小姐成天同進同出,怎就沒看過你這麼在意……」
「欸,于飛說什麼?」
唐左琳迷迷糊糊的,整個人被他吻得找不著東南西北。霍克勤瞅著她一臉迷醉,笑了。「別理他。」
「呃……」她萬萬沒想到他熱情起來竟是這個樣子,簡直是詐欺……好吧,她其實覺得賺到了,相濡以沫的滋味遠比她想象的還要甜美動人。唐左琳揪了揪他的衣襟,聲音很小。「可以……再親一下嗎?」
霍克勤愣了,瞅著她不好意思卻仍大膽提出要求,感覺內心一角因而變得柔軟,嘆了口氣,悉听尊便地再度吻住她。
他已發誓,這一輩子,他不做任何違背她期望的事。
所以當她渾身發軟地說「再一次」的時候,他沒打算拒絕,只是遵循她——好吧,還有他自己的想望,一再親吻著她。
唐左琳目眩神迷。好似很久以前,她曾在哪兒听人說過︰愛情,是需要回應的。
如果只是一個人單方面的喜歡,肯定有所極限,只能是「喜歡」而已,很難構得著愛。
所以過去她在告白的時候,選用的詞匯從來就是「喜歡」,而不是「愛」,然而這個男人回應了她,如今她的喜歡得到了養分,開始肆無忌憚變得越來越茁壯,強大的情感幾乎脹破了她,仿佛一個滿溢的水池,將她整個人淹沒了,她想呼喊……
「我愛你……」
她吐了口氣,覺得輕松多了,過于飽滿的情感終于找到了疏通的方向,她沾染著水氣的睫毛微微抬起,目光盈潤,一如多年前告訴他「我喜歡你」時那樣,好像只是做了個理所當然的宣告。
霍克勤听著,在一陣惘然以後露出苦笑。「我不想連這種話都由你來說。」
唐左琳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鼻子。「由誰來說,還不是一樣。」
確實。可她對他傾訴的已經夠多了,他怕自己無法回報。霍克勤再度吻上了她,仍是以那般耐性且勾引人的方式,仔仔細細地用盡他所能表達的極致,代替言語,吐露真心。
自始至終,兩人牽握著的手,都不曾放開。
于是唐左琳想,自己終于被允許踏入他那座神秘深邃的森林里,那並不如她想象的闃黑,而是充滿光與溫暖,潤澤了她,她為此落淚,覺得自己變得更加堅強了,不管接下來等待她的是怎樣一場苦難,她都已經做好準備。
這是她的人生,即使遍體鱗傷,她也決定要和眼前的人一同度過。
第5章(2)
靶恩節當天,他們被司機送到機場。
一切按計劃進行,他們各自在男女廁所里和雇來的人交換裝束。正逢連假期間,機場里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到他們。受聘的東方男女會代替他們前往英國,之後再轉至法國,等台灣那兒發現他們沒回去,也差不多是十幾個小時後的事了。
而他們則是以偽造的身份來到墨西哥。
南美是目前最多台灣邦交國的地方,霍克勤當年曾因任務來訪過,算是比較熟悉。拉丁美洲人多數好客,但治安相對黑暗,所幸兩人打扮低調,加上霍克勤知悉門道,一路上也沒引起過太大注意。他們就像觀光客,不會太快離開一個地方,但也不會長久滯留。
就這樣走走停停三個多月,他們穿越中南美,來到厄瓜多爾邊陲的薩拉古羅。這個城市鄰近秘魯,房舍老舊但民風純樸,街上處處可見戴著黑色禮帽及披風的傳統打扮,兩人找了間干淨的旅社住下。
這一次,他們預計在這里待一星期。
唐左琳醒來的時候,天空還陰陰的。
一月份的天氣,帶著相當程度的寒冷,她眨了眨惺忪的眼,望著旅社斑駁的牆壁,似乎一時想不起來自己身在哪里——唯有躺在身畔的男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四周很靜,外頭有鳥兒鳴叫,掛著布簾的窗透進了光線,她沒起身,只是側身枕著手臂探望他沉睡的臉,一如自己三年多前所看到的,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很帥。
「如何?滿意你看到的嗎?」
可惡!「睡覺啦你!」果然,這人警覺性高得驚人,每次只要她一醒,不管手腳放得多輕,他都會跟著睜眼,有時還會故意裝睡覷她的反應。倘若要說這三個月來變化最多的是什麼,便是他對她多了壞心眼,簡直是以欺負她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