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光燈在她眼前此起彼落,蝶吻一片愕然,今天明明是養父的生日宴會,焦點怎麼會變成在她身上?
「對不起,今天是我父親的生日,你們實在不該問這種問題,恕我失陪。」蝶吻冷淡的拋下這幾句話後,便拂袖而去。
徒留一群記者杵在原地,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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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吻倉皇的逃出庭園,來到大宅後方的楓葉林子里。
多事的記者一直逼問她和官鐸耘的關系,讓她的心底不由自主泛起一陣痛楚。
唉,瞧瞧她把自己搞成了什麼樣子,當初她自告奮勇,說要到官鐸耘的身邊去一探虛實,結果不但什麼虛實都沒探到,還賠上自己的心——
心只有一顆,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回來了……
唉!她怎麼把自己搞到這種地步?
蝶吻眨眨濡濕的雙眸,雖說她已失去自己的心,可,為什麼她還會覺得胸口好疼?
走到林子中央的噴水池畔,這座池子早已建造許久,這幾年她都專注在工作上,好久好久都沒來過這里,以為池子里的水早已干涸。
夜風吹來,蝶吻肩上輕薄的雪紡紗圍巾被刮向空中,她慌張的伸出雙手準備去撿它時,它卻飄落在噴水池中央。
蝶吻望著池中央的披肩怔忡好半晌,最後嘆口氣,月兌下高跟鞋,想趁著四下無人時,走到池中央去撿。
當腳掌輕觸水面的那一刻,冰冷的水溫讓她倒抽一口氣,她慢慢的走向水中央,拾起雪紡紗圍巾。
啊,圍巾已經濕了,八成會縮水,真是可惜了這一塊好料子。
「你和落水好像很有緣?」一個低沉、隱含笑意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身後緩緩響起。
蝶吻的背脊一凜,頭皮一陣發麻,該不會連日來的思念,造成她的幻听幻覺吧?她不敢想像身後的男人會是他……
蹦起勇氣,蝶吻轉過身子,眼楮對上一對黑亮眸子。
他是官鐸耘,也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哪!
他們凝望著對方,巴不得能將對方的身影嵌入自己的眸中,蝶吻低首看到水面的波紋,才想起自己仍站在水中。
她試著移動身子,腳底卻一個踩空,眼看就要跌入池子里。「啊——」
闢鐸耘見狀,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去,在她跌倒之前,一把攫獲她的身子。
呼!總算有驚無險。
「你的裙擺濕了。」他嘎啞的說道,深情的眸始終停駐在她臉上。
「本來是不會濕的,是你突然出現嚇到了我。」
「我買套全新一模一樣的給你。」他柔聲說道。
闢鐸耘似乎變得很不一樣!蝶吻眯起雙眸,輕輕推開他的身子。
對于一個和他有過節、有仇的女人,他的反應似乎太過溫柔,也太過反常了點。
「你特地跑來紐約是想要罵我,還是要跟我養父要贖金?」她的小瞼充滿哀傷的神情。
「都不是。」他搖搖頭。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你會追來紐約,畢竟你不會讓我太好過。」她咬著唇說道。
「你錯了,我來紐約,是想要得到你的原諒,順便跟你說一聲——我愛你。」官鐸耘柔情款款的說道。
「你改變報復方式了?決定耍我?」
闢鐸耘一愣,接著哈哈大笑,將她擁入懷中,親吻著她的發絲,正色說道︰
「我不需要再報復你了,對于一個愛我愛極了的女人,我怎麼能再報復她?報復你是消除我怒氣的一種方式,也是將你強留在身邊的唯一方法,在威尼斯的游輪上,我就對你產生一種莫名的情愫了,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破例帶你到台灣?在我打算和你發展長遠關系的時候,我卻知道了你的真實身分和背景。」
「那你怎會回心轉意,特地跑來紐約找我?」她抿抿唇。
「你的養父給我了一個很好的台階下,而且,我們簡直一見如故。」他沒想到韋伯.赫特竟是一個溫文儒雅的老好人。
「我的養父真的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她還是有些不安。
「他說他想快點幫我們籌備婚禮。」
「你想得美哩!我答應你的求婚了嗎?」她的雙頰飛上兩朵紅雲。
「你不相信命運嗎?命運始終安排你落水的時候遇見我,誰說我不是你的白馬王子?」他胸有成竹的說道。
蝶吻嬌羞的低下頭,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對了,你不是想知道SB究竟是什麼藥劑?」
蝶吻搖搖頭,「那些都不重要了。」
「既然不重要了,你就听一听就好。」官鐸耘若有深意的一笑,「其實,它是一種新式減肥藥,能夠讓不喜歡運動的胖子燃燒體內脂肪,加速新陳代謝,並且不會加重肝腎負擔。」
「……」
「我們臨床實驗的效果十分好,沒有實驗者有過敏反應或排斥反應。」
「搞了半天,我在為減肥藥奮斗?」蝶吻美麗的臉龐上一片錯愕,「那為什麼你們把SB講得像什麼挽救世紀大絕癥的仙丹妙藥?」
「對現代文明人而言,肥胖是百病的源頭,當身體新陳代謝機能一旦變差,任何疾病都有可能上身,做好體重控管,是健康的不二法門,不是嗎?」
他的雙眼故意不懷好意的打量她,「但我相信,你是絕不需要吃這種藥的。」
「誰說我不需要?我願意當你臨床實驗的對象。」蝶吻嬌嗔的推開他的身子,說道。
唉!女人就是這樣,不管她們有多瘦︰永遠還想要更瘦!
「不行,你太瘦了。」官鐸耘猛搖著頭。
「那好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語畢,她轉身疾步走出林子。
月光透過楓樹枝椏,照射在陰暗的林間小道上,將他們嬉鬧斗嘴的身影拉得好長,也為幽森的林子帶來一絲生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