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雅、琵雅,好消息、好消息耶!」
「什麼好消息?」琵雅笑了笑,詫異地望著他手上那只小提琴盒。
「是你的小提琴,有人幫你把小提琴寄到義大利去,參加全歐洲小提琴制作比賽,你這把琴獲得了冠軍!」助教激動得連話都說得很大聲,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琵雅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眸,打開小提琴盒一瞧,臉色倏然刷白。
這是她送給尚諾斯的小提琴……
「這把琴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的聲音隱隱顫抖。
「誰知道呢?」助教聳聳肩,「主辦單位說是有人幫你寄過去的,要他們完賽後直接寄到學校來還你。」
「哇哇!她真的好厲害喔!」
「真是難得,東方人的手果然就是特別巧!」
「哼哼!她能拿到冠軍,說不定和亞伯特親王的紼聞有關呢!」
「你是說她是靠亞伯特親王罩她嗎?」
但仍有不少的同學紛紛給她熱烈的掌聲,雖然夾雜著一些不懷好意的惡毒評論,但她無心去理會這一切,心底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這把小提琴她明明已經送給尚諾斯,然而它卻出現在全歐洲的制作比賽之中,可見是尚諾斯幫她寄過去參選的。
而今這把琴又回到這里,該不會是他人也在這里——
想到這里,琵雅顧不得眾人錯愕驚異的目光,抓起了小提琴就往外沖。
奔至大門口,四下張望,四周一片寂靜。
夕陽的余暉落在她的身上,把她縴細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突如其來的孤獨感吞噬著她的心。
天啊!她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一切部是她的思念所致?
淚,就這麼無聲無息滑落。
衣琵雅再也否決不了思念他的事實,在認清自己心情的這一刻,她倏然覺得好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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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國留學的這段日子,琵雅很少參加舞會,除了不喜歡太過吵雜喧嘩的場合,也因為見過許多參加Party玩到天亮的同學,一身爛醉的愚蠢模樣,她因此決定不要成為這樣的人。
「琵雅,你還好嗎?剛見你一個人站在大門口,表情好像快哭了。」
「我哪有?你看錯了吧!」
「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傻呼呼站在門口?」
「我……我以為看到我認識的人了——」
「原來如此。」蘇帆意味深遠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追問。
這是琵雅第一次參加化妝舞會,蘇帆把她裝扮成小飛俠彼得潘的造型,當蘇帆為她戴上羽毛方頂小圓帽,琵雅才赫然發覺裙子太短,尷尬地詢問她︰「我怎麼記得彼得潘應該還有穿長襪?」
「穿什麼長襪?你的雙腿又長又美,露出來給大家欣賞有什麼關系!?」蘇帆調皮地對她說道。
當她們雙雙進入化妝舞會現場,大禮堂內早已擠滿了人,全校學生的情緒顯得亢奮不已,場子早就被炒得熱鬧不已.
一進入會場,琵雅的裝扮為她引來不少口哨聲,讓她很尷尬,但裝扮成
溫蒂的蘇帆,卻很享受這種感覺,她穿著美麗的絲質睡衣,在舞池里走來走去。
當悠揚曼妙的音樂在全場揚起時,蘇帆很快就被一個男同學給邀舞,剩下琵雅孤伶伶地站在舞池內,正當她想退至角落,靜候著音樂結束時,一只健碩的手臂抓住了她的手腕。
「介意和鐘樓怪人跳支舞嗎?」一回眸,一個衣衫襤褸、戴著鐘樓怪人面具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邊。
琵雅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不肯接受我的邀請嗎?只因為我是個丑陋的鐘樓怪人?」他的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但听起來仍十分好听。
「當然不是,你的裝扮很有創意。」她溫婉一笑︰心情頓時放松不少,于是她主動伸出自己的右手。
「我的榮幸,女士。」他很有風度地跟她行個紳士禮,執起她的柔荑,以著嫻熟的舞步將她引入舞池。
琵稚一個重心不穩,不小心整個人跌入他的懷里,一股干淨熟悉的男性氣味撲鼻而來,讓她有些詫異。
這個男人的懷抱,為什麼和尚諾斯的那麼相像?就連氣味聞起來也幾乎一模一樣?
懊死!一定是她太思念尚諾斯了!
「你很不專心,在想什麼?」
「很抱歉,我是不是破壞了你的興致?」她覺得羞愧,急忙為自己找借口︰「老實說我根本不大會跳舞,如果你想換個舞伴也沒有關系。」
「別想太多,你跳得很好。」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將她緊緊摟在懷里,琵雅錯愕得瞪大雙眸。
這個男人還真是大膽!沒有她的允許,他居然敢這麼親匿地緊抱著她!
但琵雅還來不及推拒,音樂已一轉為強烈且激昂的電子樂曲,琵雅在他的帶舞之下,不斷地在舞池內旋轉,直到她頭暈目眩為止。
「可以停下來了嗎?我的頭有點暈。」她面露笑意,微微喘息,直覺‘鐘樓怪人’應該會體諒她。
「是不是累了,想要休息?」看著她略為蒼白的臉色,‘鐘樓怪人’的語氣似乎很擔心。
「對不起,我這幾天睡得不好,所以——」她猛然住嘴,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跟一個陌生人講這些。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執起她的粉荑,他強拉著琵雅往飯店後方的甬道跑去。
琵雅心頭一驚,她想掙月兌他的手掌,無奈卻掙月兌不了,只能任由他拉著她,直到他帶著她進入一間格局高雅的房間。
置身套房內,琵稚不覺得恐懼、反而是感到生氣。
這個男人說起話來斯斯文文的,舉止也一派紳士十足的模樣,但沒想到他竟然把她當成可以隨意胡來的那種女人!
「你帶我到這做什麼?」她怒意十足,杏眼圓瞠。
沒想到那個男人嘆了口氣後,以著濃情蜜意的口吻回道︰「因為我很想念你,想到快瘋了,你怎麼能一聲不響地離我而去?」
「你、你是——」天啊!這個熟悉的男音、那寬闊結實的胸瞠,她早該想到的。
尚諾斯將頭上那個丑怪的塑膠面罩扯下,露出一頭耀眼的金發和搶眼俊逸的五官,而那對藍眸,一如她記憶中的深邃湛藍……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倒抽口氣,連連倒退好幾步。
尚諾斯但笑不語,頎長的身子逐漸逼近她,直到將她逼到門邊,直到她整個嬌軀靠在門板上。
「你好像很驚訝?琵雅,我很想念你。」尚諾斯的手指滑過她柔女敕的瞼龐,沙啞地說道︰「為什麼不留下只字片語就走了?你害我差點瘋掉,你知道嗎?」
「我、我——」琵雅還無法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
「你走了之後,我派人在全國上下找尋你,但始終沒有你的蹤跡,而後機場那里的主管給我了一份資料,資料上顯示你已經出境了。為什麼一聲不響地就回到台灣?」
「我——」她的身子虛軟地倚在門背上,艱澀而費力地說道︰「我覺得我們該終止我們的關系,因為……你已經快要結婚了。」
「對你而言,我們是怎樣的關系?」尚諾斯將左手支起,放在她頭上一公分處,故意傾身俯視她,企圖用自己先天上的身形優勢,警告她別想落泡。
「一開始,我只想拿回我的小提琴,沒想到後來事情失控了,我們居然、居然還——」她小臉一紅,說不下去。
「居然還上了床,是嗎?」尚諾斯的眸底含著笑意,饒富興味地反問她。
「嗯。」她面紅耳赤地點點頭,「這樣是不對的,你的身分太過敏感,我們這樣的關系不能再持續下去,而且你現在已經有了安卓莉——」
「你難道都沒有關心新聞?」尚諾斯皺起眉頭,藍眸中淨是專注的光采,「在婚禮的前兩天,安卓莉和我協議之後,我們便將婚禮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