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不好意思,因為這一雙還滿多男客人買給女朋友的……」
女朋友?袁品儀傻了眼,轉向男人,只見邢拓磊也是一副直到這一刻才回神的驚愕模樣。
天,他們到底在干麼?
小姐的提醒如一盆冷水潑醒了他們,袁品儀放開他的手,邢拓磊也收回手,氣氛一時陷入尷尬,櫃姐在一旁更是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呃……那個……」
「我要試這一雙。」袁品儀指著那一雙金色涼鞋,跟小姐說了自己的Size。
癟姐如獲大赦,趕忙去倉庫拿鞋,袁品儀坐在試穿椅上,感受胸口強烈悸動,邢拓磊則是僵著臉站在一旁,瞅著她表情迷惘,心中繚繞的念頭跟白日遇到她的時候並無兩樣——
他想吻她、想抱她,想再度感受她的柔軟與包覆,這猛烈得令他心口一陣緊縮,背脊冒出冷汗,他需要抽煙,藉此堵住這一股亟欲佔有她的沖動。
「我先走了。」」喔?好。」袁品儀沒阻止他,只是望著男人健碩背影,心跳怦怦。她差點忘了,那時在日本,知道彼此敵對立場之際,他們就已經太清楚,兩人並不適合在一起。
可此時此刻,瞅著男人繃緊得像在壓抑著什麼的姿態,她竟有一種不顧一切上前抱住他的沖動……
這念頭使袁品儀的心揪緊。她沒想到這男人給她的影響如此巨大,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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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拓磊也一樣。
離開百貨公司,他抽了根煙,接著驅動他那台黑色的AlfaRomeo。車內的悶熱令他一陣窒息,他喝了口水,卻覺得體內那一股燥熱依舊徘徊著,揮之不去。
他回到家,那個靠他多年打拚建立出來的堡壘,癱在躺椅內,無法動彈。工作了一天,這時候應該是他思索著明日的計劃,整個人最有干勁的時候,邢拓磊卻只覺得空虛、乏味,一杯又一杯地灌酒,不知道自己這樣失魂落魄究竟是為了什麼。
天下女人何其多,這個袁品儀,究竟是哪一點使他如此戀戀不舍?
他納悶、不解,覺得自己遇到一個天底下最大的難題。今晚在百貨公司見到她,他克制不住想再靠近她的沖動,不,就連白天在出版社相遇時也一樣,明知他們在一起會有太多麻煩,可他不在乎,腦中圍繞的淨是把她擁入雙臂,吻得她陣陣發軟,就此融化在他胸懷……
他閉眼,輕而易舉地回想起她肌膚的觸感,他記得她的濕熱如一坯吸飽雨水的土壤,容納著他……他想著想著,體內一陣激動。
邢拓磊用盡氣力壓抑,點燃香煙抽了一口。呵,他一定是瘋了。
下一秒,他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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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袁品儀回到家,躺在床上。
她以為自己睡著了,可實際上還是醒著,她在醒夢之間游移,厭惡這種感覺。
晚上買回來的鞋子被她擱在牆角,她記得男人看見這雙鞋的時候露出的眼神,熱得驚人,他是不是……想像她穿上了的模樣?
他沒親眼看到她穿上,袁品儀有些遺憾,鞋子很美,她穿起來很好看,櫃姐在旁直稱贊,但少了他的欣賞目光,她空虛到不行。
一思及此,袁品儀昏昏沉沉地翻了個身,就在這時,手機鈴鈴作響,她看見乍亮的螢幕上是個陌生號碼,不解地接起。
「喂?」
她喂了半天,彼端沒有聲音,像一個低級的玩笑。她皺眉,仔細瞧了瞧螢幕上的數字,奇怪這組號碼競有些眼熟,像是那個她默默背起卻從不曾打過的號碼……
但,他怎會打來?
袁品儀不懂,只覺得胸口酸酸麻麻的,她按下通話鍵,告訴自己,她肯定是睡著了,這是夢,所以在夢里,她可以無所顧忌。
「唉,好不容易睡著了,居然夢到你打給我……」
電話另一端沒有聲音,但依稀听見了淡淡的嘆息,她心一緊。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我很累,明天還要上班,好不容易回台灣,卻沒時間去玩,我好想吃鹵味、熱炒和咸酥雞喔還有芭樂、蓮霧跟情人果。我上次買了一包芭樂,結果太忙沒空吃,就爛了……」
她一個勁兒地控訴,可听來卻像是一種撒嬌,甜度驚人。「還有,我今天買了那雙金色的鞋,穿起來真的很漂亮,可惜,你沒看到……」
那人還是不說話,但無所謂,袁品儀繼續講。「我們今天一直遇到,你覺不覺得很像詛咒?明明不想看見卻又一直看見,你知道嗎?你害我失眠,失眠好痛苦的。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靶情起伏,如浮雲、飛絮、游絲,恍惚迷離,這男人像一種毒,太吸引,她明知要遠離,可還是不自主地想染上、想靠近。她抱怨著,快睡著了,聲音變得迷迷糊糊的。
「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不然,我一定無法控制好我自己……」
她絮絮叨叨,話語像一團蜜,甜得黏緊了邢拓磊的耳。
他深陷于自己不該打這一通電話的震撼上,卻又無法掛上電話以阻絕她的聲音。好不容易,他終于找著了聲音,可她似乎已睡去,電話彼端再沒任何聲響。
他說︰「我也是。」
可她沒听見。
邢拓磊掛上電話,扶住額,一陣虛月兌。
袁品儀,你這女人,究竟是給我下了什麼蠱?
第4章(1)
冤家路窄。
這句話絕對是袁品儀和邢拓磊這陣子的寫照。
除去之前在Liberty和百貨公司的相會,今天傍晚在攝影棚討論DM的拍攝流程,已是兩個月來的第四次相遇。至于上一次,是因相關雜志的專訪時遇到,上上次則是在商品發表會上打對台,上上上一次……唉,袁品儀懶得再數,索性直接走了過去。
「我現在非常認真地懷疑,貴公司有人在我們部門安排了間諜。」不然何以她走到哪兒,都可以看見這男人的影子?
「喔?我都還沒說貴公司有人暗戀我哩。」
邢拓磊抬眉迎視她。今天的她,身穿鵝黃色緞面洋裝,搭著黑色短版皮外套,腳下一雙褐色尖頭長靴,本來如緞柔順的發則燙了些卷度,垂落在肩際,嫵媚可人。
望著這一切,邢拓磊嘆息。「我比較喜歡你直發的樣子。」或者,是因為那樣的她,令他懷念。
袁品儀一下子赧紅了臉,真想回嗆一句你喜不喜歡干我何事?可他過分真摯的口吻使她說不出任何攻擊性的話語,終是軟了口氣。
「沒辦法,這是為了搭配我們春季彩妝的形象。」
邢拓磊有絲詫異,這算是自他們上次深夜電話以來,第一次進行比較柔和的對話。
他的心熱了,忽地有股沖動驅使他拉住她。「你——」
她踉蹌了下,臉色不太好看。「放手!」
邢拓磊注意到了,下意識伸手撥開她垂于臉側的發,感受到她過高的體溫以及潮紅得異常的臉。
「你生病了?」
他探向她的額,袁品儀一驚,倒退一步,啪地一聲,一個聲響教邢拓磊怔住,感覺手上傳來一陣熱麻痛楚。
「不是……有人在看。」一旁,BD和卡爾莉的人員正一臉莫名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沒听清對話,只以為他們發生了爭執。「我很好,只是有一點不舒服……謝謝你的關心。」
「不會。」邢拓磊收回手,眸色在這刻黯得嚇人。「身體都弄到這地步了還得讓你親自出馬,看來卡爾莉下面養的都是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