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你為什麼……」靈光一閃,尤詠琪忽然恍然大悟。「啊!你……你偷听?!」原來他那時會出現在準備室外,就是在偷听!
「你說得那麼大聲,我只是剛好听到。」他把責任撇得一干二淨。
「我才沒有說得很大聲呢。」當時是同事們瞎起哄,她也是逼不得已才會加入話題,他干麼說成她很花痴的樣子?小臉酡紅,某種她也說不出的理由,讓她忍不住慎重的又回答了一遍。「我真的沒有喜歡的人。」雖然,當時她曾不只一次,想起了他……
「很好。」他勾起嘴角,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
她的臉更紅了,心兒也跟著撲通撲通的亂跳。
「你……」她偷偷的看著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沒有馬上回答,直到前方的紅燈變成綠燈,直到車子又繼續前進,他才慢吞吞的答了句不相干的話。
「逼婚最好的手段就是將生米煮成熟飯,你是我的情婦,我母親一定會利用這一點,不擇手段的達到目的,明天你最好小心點。」
「生、生米煮成熟飯?」尤詠琪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她驚呼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所以也就是說,明天晚上她將面臨一場鴻門宴?
天啊!為了讓權先生結婚,權阿姨真的會這麼做嗎?可是權先生看起來又不像是在開玩笑,怎麼辦?明天她該怎麼辦?
尤詠琪一臉慌亂,因此也就沒注意到,權天朔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極度嚴肅。
是啊,他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
他一直以為保守如她,應該離愛情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但是在準備室里,當她一臉嬌羞的回應著眾人的問題時,他卻莫名的感到憤怒,當他回神時,他已從準備室里帶走了她。
他無法理解自己的行徑,只知道他絕不容許她有喜歡的人。
絕不。
第6章(1)
這的確是一場鴻門宴。
幾乎是踏進大門的那一瞬間,尤詠琪就發現客廳的桌上放了三大瓶的紅酒,光是上頭的年份,就差點讓她的眼珠子滾出眼眶。
天啊,為什麼客廳桌上會放著酒?
紅酒不是應該收在酒櫃里嗎?
權阿姨該不會是想灌醉她吧?
「小琪啊,你總算來了,我還真擔心阿朔會把你給藏起來呢!」馬賀蘭和權方智熱情的迎到了門口。
本來呢,這場飯局應該在更早之前就該舉行,可偏偏阿朔卻故意推三阻四,逼不得已她只好撂下狠話,說他若是再不把人帶來,她就自己私下約小琪出來見面,這招恐嚇術果然立刻奏效。
「權、權阿姨,權叔叔。」尤詠琪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酒瓶上頭收了回來,並努力擠出微笑。「真是非常感謝你們請我吃飯,這是一點小禮物,希望你們會喜歡。」她捧起一個綴滿粉紅愛心的小紙盒。
「人來了就好,怎麼還帶東西來呢?」馬賀蘭不高興的瞪向兒子。「你為什麼就不懂得機靈點,還讓小琪破費?」
權天朔沒說話,只投給她一個「干我屁事」的眼神。
「權阿姨,這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一些我自己烤的小餅干。」尤詠琪連忙開口打圓場,不好意思的解釋著,她這才發現整棟屋子裝潢得美輪美奐,雖然大部分的家具都罩著溫馨可愛的碎花蕾絲方巾,還是可以看出它們價值不菲。
扁是頭項的水晶吊燈,就比大飯店里的吊燈還要氣派華麗。
瞬間,一種格格不入的自卑感讓她低下了頭。
「呃……不過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帶回家——」
「怎麼會不喜歡!」馬賀蘭迅速將小紙盒搶了過去。「伯母最喜歡吃小餅干了,何況這些小餅干還是你用心烤的,伯母怎麼會不喜歡呢!到底還是女孩兒貼心,懂得下廚做東西給父母吃,哪像兒子只懂得回家吃飯,連碗筷都不會洗。」
「沒錯,還是女孩兒最乖了。」權方智立刻附和,接著還不忘補充︰「有這種媳婦應該要偷笑。」
媳婦?
尤詠琪不禁迅速紅了臉。權阿姨和權叔叔是不是忘記她是權先生的情婦了?她根本不可能會和他結婚的呀!
「權阿姨、權叔叔,我不是——」
「對了對了,飯菜就是要趁熱的時候趕快吃,伯母準備了好多菜,你一定要吃完唷!」馬賀蘭故意斷話,並迅速拉著她走進餐廳。
一如客廳溫馨可愛的布置,餐廳里的桌椅,也通通被鋪上了同樣花色的桌巾椅套,甚至就連冰箱、微波爐和烤箱,也被貼上了同樣款式的蕾絲布巾,然而這一切都不足以吸引尤詠琪的注意,因為她的目光再次被定格在各式各樣的酒瓶上。
酒。
到處都是酒。
桌上有紅酒,流理台上有白酒,就連窗台上,都莫名其妙的擺上了一瓶香檳。
除了美酒,桌上一盤盤的佳肴更是充滿了酒香。
從紹興醉紅蟳、燒酒蝦、紅酒炖牛肉到啤酒鹵肉、三杯雞、姜母鴨,幾乎和酒有關的佳肴,全出現在桌上了。
尤詠琪眨著水眸,嚇得停下了腳步,如嬌花似的小臉立刻染上濃濃的驚慌。
老天爺,這下事實更明顯了。
權阿姨真的是打算灌醉她!
「媽,你是打算賣酒嗎?」權天朔倒是處變不驚,只是靠著牆壁,露出諷刺的笑容,他還真沒見過有哪個人會這麼光明正大的算計一個人,他的父母若不是當他是笨蛋,就是徹底的吃定了他。
「賣什麼酒,家里又不缺那個錢。」馬賀蘭徹底裝傻。「我只是想說這幾天寒流來,天氣冷得要命,才會拿出‘幾瓶’酒,小啜幾口,暖暖身子。」
是暖暖身子還是暖暖?
酒後亂性這一招落伍了吧?!
權天朔加深笑容,眼底的諷刺更明顯了。
「我待會還要開車,不能踫酒。」簡單兩句話,他就找到了月兌身之計。
「喝不喝隨便你,反正酒也不是拿出來給你喝的。」馬賀蘭哼了一聲,接著目光一轉,將目標鎖定在真正的「受害者」身上。「小琪啊,外頭那麼冷,你一定凍壞了,陪伯母喝一杯紅酒如何?」
「權阿姨,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會喝酒。」尤詠琪快嚇死了。
老天明鑒,要不是她家教良好,要不是她有任務在身,要不是她不忍心給人難堪,她一定會馬上落跑。
「不會喝酒?」馬賀蘭眨眨眼,露出好失望的表情。
「對不起。」她再一次道歉,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惡。雖然權阿姨似乎、好像有些不懷好意,但是基于禮貌,她實在不應該這樣斷然拒絕長輩的邀請。
也許她可以嘗試看看,只是喝一杯酒,應該不至于讓人醉倒吧?
咬著粉唇,尤詠琪只猶豫了幾秒,就改變了心意。
她太過善良,也太過乖巧,終究不忍心讓長輩們失望,因此她決定放手一搏,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權天朔就阻止了她。
「我勸你最好不要。」
「咦?」她詫異的看向他,終于忍不住懷疑他有讀心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穿她的心思了!
「什麼最好不要?」馬賀蘭好奇插話,對于兒子這天外一句感到相當有趣。
權天朔才不理她,深深的看著那太過善良的小女人,話中有話的對她說︰「你承受不住的。」
「可是——」
「听我的話,別忘了你的身分。」他親匿的用指月復刷過她的女敕頰,言語之間卻充滿了警示。她是他的情婦,她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配合演戲並協助他月兌婚,而不是取悅他的父母。
當那柔女敕的雙頰,因他的摩挲而染上迷人的嫣紅,權天朔知道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