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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假正經 第5頁

作者︰夏晴恩

看來相爺「純粹」只是對她的來意感興趣,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絕對!

「喜兒小姐早啊,不只您昨夜睡得可好?」總管笑呵呵的出聲,殷勤的上前招呼。

印喜轉過身,這才發現總管的存在。

他年約五十,臉形方正,一身素灰,看起來像是個老實謙遜的老好人。

「我睡得很好。」她漾起淺笑,隨手挑了張椅子坐下來,能坐就不站,一直是她的習慣。

「那真是太好了。」總管笑容可掬,又往前跨了兩步。

一旁,兩名丫鬟見印喜坐下,便迅速為她倒了杯茶水,輕輕地擱到她面前,接著又迅速的退回到她的身後,安靜又靈巧。

她拿起瓷杯,輕啜一口茶,狀似隨意的問︰「上官大人呢?」

「天還未亮,相爺便進宮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才說道上官傾雲,總管眼里立刻閃過一絲光彩。

就算那些匪賊再陰險狡詐,只要相爺出馬,那些匪賊肯定兵敗如山倒,恐怕此時此刻,相爺已在宮里論功行賞了呢!

靈眸眨了眨,印喜忍不住問︰「所以,他還沒用過早膳?」

「是的。」總管恭敬回道。「不過相爺出門前曾吩咐過小的,讓小的好好伺候喜兒小姐,喜兒小姐若需要什麼,盡避開口吩咐,小的定竭盡所能。」

「總管多禮了,我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不用什麼伺候,不過倒是得麻煩你幫我準備早膳,我有些餓了呢。」撫著肚子,印喜忍不住為自己的好運慶賀。

以鐵域手藝,到這相爺府當然不可能是專門做飯給他人享用的,想當然耳,一定是上官傾雲一人獨享,只是鐵域一日只做十道菜,為了能搶到他的「日額」,她還特地早起。

要曉得,平時若沒菜香勾惹,她可是連眼皮都掀不起來,之所以會如此勤勉,全是為了鐵域。

雖說昨夜她本是打算一到相爺府,就要好好品嘗鐵域的手藝,可惜時機不對,又加上她旅途奔波勞累,馬車好不容易抵達相爺府,她卻早已呵欠連連,就連肚子里的饞蟲都不支倒地,因此只好討間客房,先睡飽再說。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她不但順利進了相爺府,還酣睡了一夜,就連鐵域十道菜也手到擒來!

想起鐵域,想起師父對他的贊美,她不禁笑逐顏開,開始幻想著自己待會兒會嘗到什麼人間美味,那清雅幽恬的小臉,因為那如夢似幻的微笑,變得嬌美絕倫。

兩名丫鬟小嘴微張,不禁看得有些呆了,總管的定力倒是好上一些,只呆了一會兒,就連忙回過神來。

想著自己肩負的「任務」,他輕咳了一聲,暗暗提醒自己千萬別大意。

「小姐請放心,我已讓廚房的人做準備,一會兒就會端上。」

總管維持著一貫恭敬且和氣的口吻。「只是不知喜兒小姐是打算在房里用飯,還是在小亭里用?我好讓人為您準備準備。」

「嗯,我瞧今日氣候舒爽宜人,那就在外頭用吧!」

相爺府佔地遼闊,布局清雅,處處可見底心,若是平常,她一定會好好地欣賞一番,但是此刻,她卻沒那個閑功夫。

看著才剛端上的十道飯菜,她幾乎止不住心兒狂跳,一雙小臉因為興奮而染上薄薄的嫣紅,看起來美麗極了。

她屏著氣,輪流將十道菜好好地審視了一遍,一眼就認出滿桌子的飯菜,完全綜合了八大菜系,川菜、粵菜、蘇菜、魯菜、閩菜、浙菜、湘菜、徽菜一樣不缺,還另外加上了兩道她從沒見過的菜色。

鐵域不愧是風鶴樓前大廚,心思縝密,手藝也相當出眾,光是那色澤,那香味就惹得她饑腸轆號、食指大動,若是吃下肚——

深吸一口氣,她幾乎是迫不急待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松鼠桂魚放入口中。

「這、這、這——」

捏著象牙雕成的花繪長筷,印喜不禁睜大了眼。

第2章(2)

「小姐,還合您的口味嗎?需不需要奴婢為您多夾一些菜?」

圓桌邊,被總管留下來服侍的如意和滿意,貼心的詢問著印喜的意見,一雙手還不停為她張羅飯菜。

兩人一人舀湯,一人夾菜,將印喜服侍的無微不至,可惜面對她們的殷勤,印喜卻是無法反應,只能一徑的重復相同的話。清麗的小臉上,堆滿了不可思議。

「這、這、這——」

「小姐?您是怎麼了?」如意總算發現印喜的臉色有些不對了。

「是不是飯菜不合您的口味?」滿意連忙猜著,不禁有些擔心。

總管臨走前,還特地叮嚀要她們好好地服侍喜兒小姐,在相爺回來之前,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可小姐不過才吃了一口菜,就臉色發白。

嗚嗚,怎麼會這樣?

就在兩人慌張的同時,印喜也迅速的張口朱唇,不客氣的將嘴里的東西給吐到了碗里。

「啐!這什麼鬼東西!」她總算順利說出話來,可惜卻是一連串的驚叫,她顫顫指著那盤色香俱全,可味道卻足以殺死人的松鼠桂魚,嚇得扔了手中的筷子。

如意和滿意雖然也是驚嚇,可兩人還是非常謹慎的將松鼠桂魚看過了一遍,然後才迅速的回答。

「小姐,這是鮭魚。」

印喜幾乎想翻白眼。

「這不是鮭魚,這是難吃的鮭魚。」她忍不住揚高聲調,「這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這是——這是——這是毒藥!」舌尖的灼熱感,讓她不禁吐出舌頭,揮著小手用力揚著。

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被騙了。

什麼一吃驚艷,再吃癲狂,三吃入迷,全是天大的謊言!

松鼠鮭魚是蘇州名菜,特色本該是濃中帶淡、鮮香酥爛,原汁原湯濃而不膩、口味平和、咸中帶甜,可這松鼠鮭魚,卻辣的她幾乎掉淚,咸的她想要捶胸頓足。

打從她八歲以來,就沒吃過這麼恐怖的東西,枉費她千辛萬苦的翻山越嶺,足足顛簸了一個多月,震得她的臀兒險些裂了,沒想到,沒想到……

一旁,如意見她似乎是辣到了,連忙替她倒了杯茶水。

「小姐,您快喝口水。」

「小姐,您沒事吧?」滿意見她辣到開始輕咳,也迅速繞到她身後,伸手替她撫了撫後背。

「我——咳!看起來像是——咳,沒事的樣子嗎?」印喜接過瓷杯,張嘴便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碧螺春。

碧螺春的味道清香甘甜,可卻不足以壓過舌尖那又咸又辣的味道,她的小舌就像是被上千根看不見的小針給扎刺著,麻疼的讓她眼眶泛淚,一雙小手還是不停地揚著。

兩人瞧她一臉痛苦,還真的以為菜里有毒,嚇得幾乎要哭了。

「小姐,您、您別嚇我們啦!大廚在府里待了幾十年,從來沒出過差錯,菜里應、應該不會有毒的。」怎麼辦?怎麼辦?事情怎麼會變這樣?要是毒發了,小姐會不會氣絕身亡?

兩人就像是無頭蒼蠅死的到處打轉,完全不曉得該先去找大夫好,還是該將此事先稟告給總管,亦或是請來大廚,好好地解釋一下情況。

砰!

一道聲響,嚇得兩人挑了起來,連忙回頭看向印喜。

老天憐憫,她並沒有氣絕,更沒身亡,她只是一臉凝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踱上臨水長廊。

兩人捏緊裙子,連忙跟了上去。

「小姐,您去哪兒?」

印喜頭也不回。

「回房。」

「啊?那、那、那大夫呢?還是先找總管?小姐,您听奴婢說,大廚真的不會下毒的,他是無辜的!」兩人被嚇得語無倫次,卻還是試圖為大廚澄清。

「我沒中毒,不可驚動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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