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面對著莫名其妙的經常和歐羽裳,搞得一腦袋的問號,如今听到莊永鳴真心的關懷,她居然感到特別的感動。真實,原來是最美的感覺。
「這樣說來,你半個月前就開始緊張兮兮的今天晚上,是被你錯過了?為什麼你不罵我?罵了找,我也許會好過些。」
「你今天晚上怎麼老是答非所問?」莊永鳴不明白節雨為什麼老是繞開題目說答案,害得他都沒辦法套個一字半句。「我再怎麼樣也不會罵你,因為我要讓你永遠內疚放我鴿子!」
「對不起!這會讓你失望了,我的問疚通常只線傳到我上床睡覺為止,醒來後,一切又重頭來過。」
「那也不錯啊!聊勝于無嘛!」他突然非常語重心民的注視著她。「經常有什麼重要的事?會讓你失約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討論一些實驗上的問題。」涉及他人隱私的事,實在不區多說。況且她根本也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呢!
「原來這樣。」他又習慣性的援頭。「也難怪這麼急,他這一趟至少也須十天半個月的。」他突然很放心。
「說什麼?經常去哪兒?」
「你不知道?經常搭半個小時前的飛機出國了。這回是到瑞士參加一個學術研討。」
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突襲她的心,攻佔她的人。
「我累了!澳天再見面,好嗎?」她是在下逐客令。
「你好好休息,別讓自己累壞了。」
離開李家,莊永鳴的麻煩才算是開始。
他兩年未回國的寶貝姊姊,今晚回來了。他本來想慎重其來的把節雨帶到家里的聚會,沒料到客人失蹤,連他也缺席,這下子回到家不被罵得狗血淋頭才怪。
唉!事到如今,硬著頭皮也得回家面對嚴酷的三常會甲。
丙然,回到家門口,他已嗅到一股一觸就發的火藥味。他感覺他的家,頓時像權了一座火藥庫。他這支燃燒中的火把一走過去,哪有不爆炸的理由?
他躡手躡腳,活像個闖空門的,希望能追著好運,閃躲進去。
「這就是你歡迎姊姊的方式?」一個精明的聲音在地喊似的背後響起。
「嚇死人不償命呀!」一听是姊姊的聲音,在永鳴懸著的心放寬不少。「爸、媽呢?」他必須先搞清楚狀況。
「醉啦!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明天不罵人哦!」
「先過了晚上這一關再講。」這回他可就輕松。剛才被嚇的一跳如果是懲罰的話,他非常滿意它的小Case。
「說吧!如果沒有正當且可以令人接受的理由,你就慘了。」
「有你在,一切搞走。」首先,保命的先決要件,就是先安撫姊姊的情緒。
「油腔清調。」莊永鳴不為所動。
「誰不曉得我的姊姊最愛護我,哪舍得弟弟被嚴刑拷打?她總懸舍身救第的!」
「巧言令色。」
「哦,幾年不在國內,國學造詣還這麼好,成語都沒忘,而且應用自如,佩服順眼!」
「永鳴!」莊永鳴忍不位叫著。「你就是這副少不更事的模樣,難怪爸爸老是不開心。你別老是叫爸爸恨鐵不成鋼,你可是咱門在家的獨子,將來這一切都得靠你,你到底了不了解自己的責任重大?」
「又來了!每一次見面都必須訓人嗎?多掃興!說點好玩的吧!譬如說你又換了幾個男朋友啦。」
「我這麼忙,哪有閑工夫玩愛情游戲?如果你良心早些發現幫爸爸的忙,那洋我就能松口氣,也有空找個男人。」
「老姊,我真的很努力去做老爸的心目中標準的兒子,可惜我的成就趕不上他調整目標的速度,所以他老覺得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天曉得他到底要的是什麼?」莊永鳴重重垂下頭,他感到很深很重的無力感在他身上擴散。
莊永穎沒想到莊永鳴會這捧回答,一時愣住也不知如何援駐。
「做人不一定要像他才成功嘛!順著一點點天意和良心,讓自己和別人過得愉快些,不是很好嗎?我實在搞不懂,一切都有了,還要汲汲干什麼?我有自信能繼承一切,守住一切,可是他卻不認為。因為他不滿意我的不善交際,他不喜歡我的直言直語,他更不喜歡我一點點架式都沒有。反正,除了我變得像他之外,他是怎麼看我就怎麼不順眼。」莊永鳴一口氣發完牢騷。
「像爸爸有什麼不好?到處受到尊重和禮遇,誰不羨慕?」
「對啊!你就是和他有共識,所以他才會這麼器重你。你和他唯一的差別是,你喜歡我、護著我,而他知老覺得我礙眼。」
「為什麼我們每一次都會發生同樣的爭辯?」莊永穎揉揉疲倦的眼皮。
「這可是你挑起的絨!」
「到底要怎樣你才會听我的勸?爸是要主練你成為他可以放心得下的接班人,絕對不是對你看不順眼。愛之深,責之切,你不會不懂的。」
「算了!反正有你繼承一切也不錯,又何必在乎我能不能、行不行。」
「永鳴——」
「我們不要再說了,好不好?難得見一次面,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爭論上多劃不來?這回打算回來待多久?」
「我實在拿你沒辦法。」看著這個莊家唯一沒有強烈企圖心,卻又偏偏是任家唯一的男孩,莊永穎的心像被綁在鉛塊似的往下沉,最後,她嘆了口氣說︰「你樣樣都好,就是不肯成為真正的任家人這一點令人不太滿意。」
「你也什麼都好,就是老和爸爸同一個鼻孔出氣來數落我,這一點不好!」
唉,這是怎樣的一個家庭組合?
案親喜豪華鋪張,兒子卻樸實像鄰家尋常人;應酬交際是父親的特殊本領和嗜好,閑雲野鶴卻是兒子想往的生活模式。
有這麼大出入的個性,難怪父子倆達不到平衡點。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不願意做的事,至少也勉強為之,讓爸爸高興些吧?」
「為了爸爸,我選擇了毫無興趣的企管系,也進了莊嚴機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委屈嗎叫生種犧牲程度已經值得歌頌啦!」
「是啊!拜托你好好當個大少爺也這麼困難!」
「我自有分寸!到了該展現我的能力時。我一定全力以赴。只不過呢,現在先由你這位能者居之。」
「遇到爸爸,你的嘴巴為什麼就不能這麼甜?光會應付我!」這幾年來,莊嚴的海外業務都由她負責,多少人在她朝底下接受指揮調度。一點也難為不了她,偏就是這個弟弟擺不平。
「對了!閉了半天的彎,你還沒有告訴姊姊,為什麼知道我今天回來,還故意踐家?」
「對不起,我居然把日期記錯了。」在永鳴當然不說實話,否則,讓姊姊知道是因季節雨的緣故,豈不是什麼機會和幻想都沒有了?
「你會這樣胡涂?」在永穎擺明不相信。為什麼回到家像個賊似地!
「嗯……那是因為進門前一秒鐘記起來今天是你回來的日子,為了表示衷心、真誠的致歉之意,當然也就不敢大搖大擺進來羅!」
「算你有理!」莊永穎不是不相信,而是不願追究。她了解自己的弟弟絕不會漠視姊姊的存在,他一定有非缺席不可的理由。
「拜托!」他故意伸個懶腰,裝出一副非常疲累不堪的模作。「如果你只是回家過一晚,為了珍惜你這晴蜒點水般的短暫停留,我會無論如何也陪你聊一整夜,就當是舍命陪君子。否則,請你饒了我這被瞌睡蟲攻下全部地盤的可憐身體,好嗎?」這是他的哀兵之計,這樣才能免去許多不必要的精神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