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個合適嗎?」君歡征詢地問。
「我覺得送給芳姨,這個貴妃鐲很好啊。」
「那給女乃女乃選什麼呢?」
「你每年都送給女乃女乃和芳姨禮物嗎?」
「是啊,怎麼了?」
「那你都送的是什麼啊?你好像不知道她們的喜好?」子歸有點兒疑惑地問。
「以前都是秘書買的,我也不清楚都買了什麼啦。我想也就都是珠寶什麼的吧!」
「禮物是要有心意的,沒有心意的禮物還有什麼意思呢?」子歸不滿地說,「給女乃女乃就選蚌玉佩吧,老人家戴著又不礙事,又得了庇佑……就這個福祿壽如意翡翠佩吧。」
「好的。」君歡點頭,「小姐請為我包裝好,下周五送到濱山南路……」
濱山南路——顯貴的居住地,子歸想著,在他交待著送貨的地址和日期的時候,她就到處看看。
「由你挑禮物真好,我想女乃女乃一定會很喜歡的,她很喜歡這些宿命的東西。」君歡的聲音響起。
「這可不是宿命哦!」她皺著鼻子說。
她總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想笑,這感覺真的很好。
「你也挑幾樣吧。」君歡也很想送她點兒什麼,不過他對珠寶飾品沒有什麼鑒賞能力。
「我?算了吧!這里的太貴啦。」子歸搖頭拒絕了,這就是她的特點,她不佔不屬于自己的便宜,即便這便宜很大也是一樣。
他送過很多人珠寶,不過還沒有人拒絕過他。
「你不戴嗎?要不你給你自己挑吧。」
「我?算了,我很迷糊的,我可不戴名貴的東西,丟了多慘。哎。走吧。」
她拉著他走出了這個專櫃,當子歸的手挎上他的胳膊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情懷在胸中涌動著。
第四章
周一下午的讀者很少,閱覽室用空蕩蕩的。已是春天了,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小草的清香,暖周一下午的讀者很少,閱覽室用空蕩蕩的。已是春天了,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小草的清香,暖和的風吹進來,讓人很舒服,懶懶地趴在桌于上的子歸想起了辛棄疾的《清平樂•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她便要做那無賴小兒,想著想著競漸人大虛。君歡走進閱覽室時看到的就是一幅這樣的景像,一個昏然欲睡的于子歸。
「嘿,醒醒,上班偷懶哦!」衣君歡也很奇怪,他和她並不熟識,他也不是一個幽默的人、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可是,他卻很喜歡和她講些小玩笑,而她也能很讓他放松。
「嗯?」子歸悠悠轉醒,眯著惺性睡眼,
「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呃。」她終于看清了來人,「是你?君歡?……,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很忙的嗎?怎麼今天很閑,沒有事做嗎?」她就是這樣,心中想著嘴上便說了。
是很忙,不過我還是來了。他心里想著,嘴上說的卻是一個很好的理由,「我們約好了今天啊!怎麼你忘了?今天我來取那個資助的資料啊。」
「哦,對哦,今天是3月l日啊,我還真是忘了……資料早就找好了。等一下,我找找……」
子歸翻了翻桌子,拿出一個文件袋,「給!我這人記性個好,一個月前的事,我早就給忘了。你回去好好看看吧,對了,你的禮物送了沒?」
「送了,女乃女乃喜歡得不得了,就像得了心愛禮物的孩子,當時就讓陳嬸給戴上了。」現在想起女乃女乃那時的開心,他也還覺得很感動。
「喜歡就好,你們有錢人家也不真的缺什麼,老人家喜歡就好。」
「芳姨也是,當時就把鐲子戴上了,方亞都嫉妒我了,直說就我的禮物得了女乃女乃和芳姨的心呢!從過年那幾天,倆人就一直戴著了。陳伯也說,這次的禮物比往次的都好,不那樣的俗氣!家易要是听了,不氣死才怪。」他的臉上放出了微微的光彩,竟讓子歸看的有些痴了。
「啊……是嗎?人老了就有些像孩子,你們為人子孫的有女乃女乃讓你們孝順著,是福氣。哎,別站在這里,今天是周一人不多,我們坐著講吧。」她將他讓到了閱覽桌旁。
「我好久沒到過圖書館了,最後一次到圖書館好像是十二三年前了吧。是畢業前到圖書館去復習,我們的導師是出了名的嚴厲,快畢業的時候我們都很緊張,所以拼命地看書,寫論文……那段時光真好。」
「你很懷念上學的時光呢。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那是一段值得懷念的時光,真的是無憂無慮的一段好日子,我們不像你們,要求的不是很嚴的,那四年是我最舒服的四年啦。」那時候容姨的心髒還沒有發病,她還不知道愁苦是什麼,
「不過,我也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你也一樣吧?」
「大概吧,不過我沒有時間停下來享受,我在一直地向前走,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可以停下來享受生活。」他很少向別人訴出心中的事,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听他心事的會是一個不怎麼熟悉的女孩子。
「是嗎?你為什麼不停下來?我掙錢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如果當我為了掙錢幣而掙錢的時候我會努力讓自己停下來的。不過人和人的想法總是不一樣的,做著自己想做的就行了」
「和你講話真好,不必費心組織自己的言辭,不必費心猜測你的意思。」
「是嗎?可能因為我們沒有什麼利益的沖突,而且我們也不很熟悉,所以比較容易敞開心扉吧……你喜歡看什麼書或雜志,我可以幫你借到。交我這個朋友就是有這樣的好處,比較容易借書。」
「我?我很少看書,我看得最多的是……」
「文件,合同,是嗎,我知道的,呵呵……」子歸打趣地笑著道。
「對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是問的安寧嗎?你到風雅居上了?」她一連問了一堆問題。
「讓我按什麼順序回答?那次分手我們競然都沒有留下聯系的力式,我不知道怎麼找到你,打電話給風雅居,接電話的是一個女孩子,就是你說的安寧嗎?我沒上風雅居,所以她也沒有看到我,怎麼,我應該到鳳雅居去嗎?
「啊,也不是啦,只是……讓我怎麼說呢?……你知道你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馬王子嗎?安寧也是這些女孩子中的一員,你簡直就是她夢中的……」
「金龜婿?」他笑著道。
「哎呀,別那樣說啦,是夢中情人所以,她要是見到你一定很開心、很興奮的。」
「是嗎?你是那些女孩子的一個嗎?」衣君歡不知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問,他其實是很不想和女孩子有什麼牽連的,他並不期望自己身上會發生什麼愛情,也許期待著她說她不是吧,這樣他就真的可以和她做朋友了,他這樣和自己解釋。
「我?至少現在我不在這個範圍里,你知道我很少看那些八卦雜志,我寧可看看汽車雜忐,雖然我對汽車也一樣的不感興趣。」
「你還真會打擊人呢。不過,也許正是你這樣的心態才使我們成了朋友了吧。我的身邊從不乏鶯鶯燕燕,可我同她們都不是朋友。」
「殘忍的富家哥兒,這可能也是我不喜歡你們的原因吧。」
「是嗎,你覺得我應該付出我的真心,那我可能不知道要受傷多少次呀,」
子歸雙手捧心做痛苦狀,「這樣?」
這讓君歡不覺蕪爾,她是一個讓他真心笑的女子,他從不缺乏笑容,不過那笑容中有幾分是真,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他對她的笑幾乎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