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難道妳都出獄了,還想規避事實嗎?還不肯認錯嗎?是這樣嗎?」
「不……不是的……」
嚴國烈愈看愈心疼,整個人跨步向前;方進與魏平也從門後跑了出來,嚴國烈護著她迅速離去;方進與魏平則是阻擋在後面,可是媒體還是拍了好幾張嚴國烈將汪語茉攬在懷里,汪語茉哭泣流淚的畫面。
「對不起!今天的記者會結束了,請各位回去吧!」
會議室內依舊叫囂不斷,像是菜市場一樣,不過這些聲音,嚴國烈與汪語茉都听不到了。
帶著她回到自己辦公室內附設的私人小房間,汪語茉坐在床鋪上,心情平撫許多,但臉色依舊蒼白,依舊恐懼。
嚴國烈倒了杯熱水給她,她捧著杯子,發現杯身的熱度根本無法溫暖她那冰涼的心。
嚴國烈心痛的坐在她身旁,一把將她擁進懷里。「別怕,有我在……」
汪語茉抬頭看他,那雙英俊的眸子盛滿焦急,赤果果的展現他的愛意,可是這樣她更心痛。「我做錯事了……不該這樣沖出去的……」
嚴國烈無奈,「算了!發生就發生了,這樣也好,媒體早一點開始報,就會早一點結束。」
「會嗎?」
「妳不知道,我應付這種人很有經驗了,等到熱潮一過,他們就沒興趣了,自然就會去尋找下一個受害者,我們只是比較倒楣而已。」
他故意說笑著,可是汪語茉卻無法放心,她可以感受到這件事情爆發後,那種嚴重的影響。
因為她背負的不是普通的犯罪,而是強盜罪,每個人都會用懷疑甚至輕視的眼光看她,她無法躲避。「阿烈,你要考慮清楚喔!如果以後……每個看到你……」
「不要說。」他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
拉下他掩蓋著她的嘴的大手,「讓我說,我怕你不懂,如果以後每個人見到你、見到小詩,都說你的妻子、她的媽媽是個強盜罪犯,你們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知道妳沒有啊!」嚴國烈也激動的抱緊她,「妳剛剛說這一切都是妳的行為,與嚴氏企業、與我無關……妳真的很傻,為什麼要幫我月兌罪?我寧可被以作偽證罪抓去關,我也不希望妳背這樣的黑鍋。」
「不要!一個被抓去關就夠了,干嘛所有人都想進牢里啊?」她就是怕牽連到他,所以什麼都不敢說,不敢大聲疾呼自己的冤屈,只能痛苦的吞忍。
嚴國烈知道,這樣他更恨自己,他努力想幫她隱藏過往,讓任何人都不再提起。可是……
「語茉,妳放心,我知道是誰放出消息的,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妳不要想太多,這段時間妳忍耐一下,少出門,等風頭過去了,就沒事了。」
他這樣說,但她無法安心。風頭會過去,但會跟著她的卻永遠都會跟著她,無法抹去,也不可能消失。
***獨家制作***bbs.***
三天後,風暴一點也沒有平息,每天都有相關新聞,而且還都是「不明消息人士提供」。
但嚴國烈也依照計畫,每天放出其他消息,分散注意力。
到了第四天,嚴國烈放出更勁爆的消息──嚴氏企業揪出內賊,就是財務經理,二十年下來,將公司十多億款項中飽私囊。
嚴國烈正式將這個人渣踢出公司,移送給檢方調查,並將所有證據一並奉上。
最後財務經理因為證據確鑿遭到收押,下半輩子在牢里度過已經是確定的事情了。
不過說也奇怪,從第五天起,相關的消息突然間都消失了,那名好像熟知內幕的不明消息人士也不再放話了,媒體找不到消息來源,雖然只能憑空捏造,寫出亂七八糟的報導,但風潮似乎就是滅了一樣。
嚴國烈以為,這是他開除財務經理,向爺爺示威的方式產生效用,爺爺收手了!
那天,嚴國烈獨自一個人,回到了嚴家。
這一趟回來,就是來示威的。
他直接來到嚴志雄書房內,嚴父也在房內,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將一份文件直接丟在書桌上。
嚴志雄氣定神閑,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那份文件蓋住了他正在看的書籍,他也不以為忤。
倒是嚴父先開口了,「國烈,到底怎麼回事?」
嚴國烈沒有笑容,表情很冷靜,「你應該已經知道最近發生什麼事情了……當然,你連著四天照三餐放消息,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嚴志雄靜靜說著。
表情一沉,「還要掩飾?你比誰都清楚我跟語茉的狀況,這些消息不是你放的,還有誰?」
嚴志雄沒說話,但嚴父趕緊緩頰,「國烈,事情要查清楚再說……」
「不用查清楚,我們彼此心里清楚就好。我告訴你們,我不準任何人傷害語茉,這是我的承諾,我有決心做到,你最好相信。」
指著桌上的文件,「這個就是證據,如果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下一步就是董事會里那些老頭了。」嚴國烈說完,轉身就走。
嚴父無奈看著,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兒子,夾在中間真是難以做事。
嚴志雄則是輕輕拿起那些文件,上頭清楚列舉出財務經理侵吞公司款項的證據,一樣一樣,總共累計了十多年。「這小子還真看得起我啊!為了要牽制我,把這樣一個敗類留在公司當棋子。」
「爸……」
「他要是再不出手,繼續讓這種人渣留在公司,那才是在威脅我。」
「爸!柄烈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才會說這些話,您就別在意了。」
嚴志雄敲敲拐杖,「你也先不要跟他說,我……還沒決定好要怎麼處置那個女孩。」
「是!」嚴父跨出步伐,「爸!我去找國烈談一談,您放心,不該提我不會說的。」
嚴志雄未置可否,嚴父就出發了,迅速趕往門口,嚴國烈才走到庭院里,正準備走出大門開車走人。
罷好追上,「國烈。」
停下腳步,回過頭,「爸!」
站在他身旁,「緩點走!咱們父子倆談一談。」
這個父親是個很溫和的父親,雖說胸無大志,一輩子都听從爺爺的安排,還算疼他,是個好爸爸。「爸!如果是要責備我的,那就免了。」
「我責備你做什麼?你是總經理,開除行為不法的員工,那是應該的。」嚴父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不知道事情的狀況,心里存有誤會。」
「爸!沒有誤會,當年要不是因為爺爺,語茉哪會……」
「我知道、我知道,」嚴父又嘆了一口氣,「我沒見過那個女孩,不知道她人究竟如何,可是我們嚴家對她這麼做,確實不公平。」
「爸!你如果有機會見到語茉,就會知道我心里那種痛苦,她是一個多麼好、多麼純真的女人,卻被我害成這樣。她……她甚至因為怕讓人家知道我們嚴家當年指使作偽證會牽連我、牽連我們家,一個人默默承受這樣的前科。而我……也因為想保有爺爺、想保護家人,無力為她洗刷冤屈……」
他好痛恨自己,縱使她一直說沒關系,也不希望他試圖為她洗刷冤屈,可是那種愧疚感,幾乎要吞噬掉他的心。
嚴父听著,內心也感動,下意識對這個女孩有了幾分好感。
嚴國烈說︰「爸,我說真的,我愛她,這輩子我都要背負起照顧她的責任,這是我甘願的,不管會遇到什麼問題,不管會有多少人阻止我,我都不會回頭,也不會後悔。」
嚴父懂了,「孩子,我一向讓你很自由,也支持你的一切舉動,包括當年你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