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回應,蔣若雅覺得她再待下去,也只是自討沒趣。
她已經被徹底討厭了,再也沒辦法和他們一家人一起吃火鍋了。
「韓媽媽,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蔣若雅自韓父手上抽走她畫的素描,丟進垃圾桶,這次不用撿了,因為她的心意一點都不被珍惜。
她走了,瀟灑地越過他們兩老,知道不被接受的她,是無法和韓旭森在一起的。
若無法得到韓媽媽的祝福,她不認為被討厭的自己和韓旭森結婚後會有多幸福,她幾乎能想像他夾在她和他母親之間,會有多麼為難,她並不想讓他當個不孝子,所以她走了也好,趁著他不在時離開……
「若雅,你怎麼了?」韓旭森午休時間提早回來,想接她到外頭吃飯,怎知他才一踏進屋子里,便看到她那張快哭了的臉。
蔣若雅咬了咬唇,忍住想撲入他懷里的沖動。「昨晚真的謝謝你,再見……」
韓旭森拉住她的手,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發生什麼事了?」看著父母親難以言喻的眼光,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蔣若雅揮開他的手,用著很苦很澀,連她的心都快哭泣的口吻說出——
「我們分手吧!」
第十章
蔣若雅又鬧離家出走了,搞得蔣家雞犬不寧,她一個人則逍遙自在的搬回蔚思思的別墅。
而且因為不想讓自己太閑,她這個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大小姐,也難得幫蔚思思做起家事來。
不過,她做家事的本領不怎麼好,才洗個碗,她就手忙腳亂的打破了碗,還被碎片劃破了她的指,血滴一顆顆的往下墜,她絲毫沒有痛覺,只用清水沖洗。
她心痛的是地上摔破的碗,這下可糟糕了,這些碗可是思思的寶貝,要是被她知道,她又打破她的碗,她肯定會被罵到臭頭的。
「若雅,三更半夜你在做什麼?」蔚思思想下樓喝個水,看到廚房的燈亮著,納悶的前來瞧瞧。
「我睡不著,來洗碗打發時間啊!」蔣若雅拿著掃把清理地上的碎片,還有心情自我揶揄。
「抱歉,我又打破碗了,這都要怪我爸媽,他們讓我學美姿美儀、插花、鋼琴、社交舞,就是沒讓我踏人廚房過。」
蔚思思滿臉困意,說起教來也溫溫吞吞的,讓人快睡著了。「你還敢說你會洗碗,簡直是愈幫愈忙,那些碗我明天再洗,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快去睡吧!」
「可是我還想把地拖一拖……」蔣若雅已經想好要怎麼打發一整夜的時間了。
她不想入睡,一閉上眼,她的思念就會潰堤,想著韓旭森想到流淚,枕頭濕了,她的心也痛苦不堪,後悔著她作的抉擇。
親口跟他提分手,其實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掙扎……
「你回家去吧!」蔚思思突來一句。
蔣若雅錯愕不已。「思思,你不是說我想回來就回來,這里永遠都是我的家?」
「可是你根本沒有心,你的心早就飛到那個叫韓旭森的男人身上了!」蔚思思並不希望她勉強待著,這不是她認識的蔣若雅。
「我會忘記他的,真的。」蔣若雅保證道,仍舊笑嘻嘻的。
「我沒有要你忘記他,我只是希望你正視自己的心,再說你爸媽也三催四請要你回家,你總不能讓他們這麼擔心下去吧?」
「他們才不會擔心我,如果他們再來,我只好扮鬼嚇他們了。」蔣若雅這麼說的同時,惹來了蔚思思的白眼。
說巧不巧,警鈴也在這時響起來了,告訴她們是她們大顯身手扮鬼的時候了。
蔚思思打開電視機,影像切換到門外監視器拍到的畫面。
「喏,你的家務事,我要去睡覺了,晚安。」
電視畫面中有個高大俊挺的男人,他按了按門鈴,沒人應門,他就干脆拿著工具來開門,門一下子就開了,他快步的朝主屋走來。
見狀,蔣若雅的心也怦怦的狂奏著,不知道是緊張或是羞于見到他。
「什麼我的家務事,現在有人正入侵我們的別墅,我們應該合力把他趕走才對。
「你們最好談談吧。」蔚思思上樓去,不打擾他們小倆口恩愛了。
「思思,你別丟下我……」客廳中只剩蔣若雅一個人了,她緊張死了。
怎麼辦?韓旭森是有備而來的,他知道她們會扮鬼嚇人,就趁著半夜來,還準備好工具闖來……
可惡,他們都分手了,他到底還要她怎麼樣?
那天她跟他要求分手,他就這麼瀟灑的放她走了,現在她都離家出走近一個星期了,他才來找她,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反正他就是不懷好意就對了,她怎麼能讓他這麼輕松的登門入室,她不想見到他,再見到他,她離開他的決心一定會徹底瓦解的。
她知道她很幼稚,那麼輕易就跟他分手了,可是韓媽媽怎麼都不接受她,她沒有辦法不當一回事,就這麼和他交往,甚至結婚生子。
她渴望親情、渴望有個美滿的家庭,如果她只得到韓旭森的愛情,她的人生還是有遺憾,她也會造成韓旭森的困擾,總有一天他一定會疲倦的。
她只是提早結束一段沒有成果的愛情而已,她是為他好……
蔣若雅一遍遍地告訴著自己,要狠下心趕走他。
她也隨著韓旭森即將入侵屋內,回到房間內扮鬼。
她的面具他都看過了,自然嚇唬不了他,她干脆替自己上妝,把一張俏臉涂得蒼白、面容恐怖,連她都覺得丑陋,還戴上直到大腿處的長假發,穿上白衣。
砰、砰……樓梯問響起腳步聲。
蔣若雅躲在房門後,知道他有可能會直接找來她房間,她就是不讓他稱心如意。
如她所料,就算上了鎖,房門也很快被韓旭森打開了,她趁著他走進房間,背對著她之際,從後頭裝出令人恐懼的鬼泣聲——
「不可原諒……」
她相信她這個聲音一定能教他起雞皮疙瘩,他再轉身,更一定會被她特殊的化妝技術嚇到昏倒……
豈料,她完全錯估了。
韓旭森轉身一看到她,非但沒蹙一下眉,還莞爾的向前,拉了拉她的臉頰。
「好丑。」
好丑……他說她丑?
「別鬧了,你再怎麼裝都騙不了我的,若雅。」她怪里怪氣的造型真可笑。
蔣若雅僵住,想大笑特笑掩飾她的不知所措,可在他面前,她卻不住地發抖著,拚命的忍住想撲入他懷里的沖動。
「你就不會假裝嚇一跳嗎?害我化了這麼丑的妝,又被你笑,真無趣!」
韓旭森朝她向前跨步,長臂一伸,就將她摟入懷里。
蔣若雅瞠大美眸,淚珠就凝結在眼眶里,她忍住不哭,一哭她的妝花了,她就更丑了。「你不是嫌我丑嗎?干嘛抱我?」
「這個假發也好丑。」韓旭森愈看愈礙眼,干脆拿掉,還細心的幫她把綁好的頭發松下,輕揉著她柔軟的發絲。
「什麼太丑,這頂假發好用得很,是你眼光太差。」蔣若雅抗議的哇哇叫。
韓旭森傾身吻住了她,不讓她再說出氣死他的話。
直到她的唇被他吻得紅腫,他才難舍的離開她。
「我現在這麼丑,你還敢吻我,你有病啊!」蔣若雅痛槌了他一下,真不知道該笑或該哭,或轉身逃跑。
但她不想逃,真的,她比誰都不想離開他……
「跟我回去吧,我們不分手。」韓旭森霸道的語氣听來像懇求。
蔣若雅再鐵石心腸的心,都被他打垮了,但她仍逞強著。「來不及了,我蔣若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說什麼都沒有用……」
「如果說,我媽她願意接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