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得精致典雅,專賣美味可口茶點的聞香居,高朋滿座的情形並不輸于買醉的酒樓。居內一角,安灕一副老學究的姿態,有模有樣地教導真珠「吃」這門學問。
真珠苦著臉盯著擺在桌面上的點心。「我還是愛吃水果。」她不為美食所動。
「灕姐會害你嗎?」安灕快受不了她這種愛鑽牛角尖的性子。
真珠抬眼對上那非置自己于死地不可的眸子,心知肚明的這次逃不出她的荼毒了。粉舌在口中猶豫不決地磨來磨去,待看見安灕臉色愈滾愈綠,嚇得猛咬一口雪花糕嚼了嚼。「嗯——嗯!」口感滿好的,不難吃那!再咬一口,真珠表情也由厭惡轉為享受。
「好吃吧!」終于邁開一步了。安灕稍感安慰。
「嗯!」真珠吃得津津有味,「這些都比這個好吃嗎?」
「每一個都嘗嘗不就知道了。」
「那我就統統吃了哦!」
「吃吧、吃吧!」
兩人正享受美味時,一聲帶恨的嬌噴聲從中打散這團好氣氛。
「喲!我道是誰呢!」隨之,一幫娘子兵把她們團團圍住,紀巧盈也很不客氣,大刺刺地坐下,不屑地往真珠身上一溜,「也不怎麼樣。」
「最起碼一副菩薩心腸就比你那蛇蠍心腸好得多嘍!甚至沒得比。」安灕神態悠哉悠哉,但語氣卻相當尖酸刻薄。
「你!」紀巧盈惡毒地瞪她一眼後,又鎖住真珠,「你如何稱呼?」
真珠純真的笑容化去紀巧盈的惡毒之火,「我姓真名珠。」她邊吃邊說。
「真珠。」紀巧盈眼楮長在頭頂上,嗤之以鼻,「真」是一只‘豬’。
丁小香接腔,嘲弄道︰「難怪長得一副豬頭豬腦面,光會吃。」
刺耳、刺耳,刺得真珠食不下咽,一團怒火胸中燒,拍案怒瞪,「別、罵、我、豬。」她氣得磨牙。
紀巧盈完全不受威喝,故意激怒,「豬、豬、豬!」每個字都故意引人注目地拉高嗓門,但聲音還未消散,突地桌上的點心一古腦兒全砸在她身上,沾黏一身的薏仁、銀耳、雪花糕,連丁小香也難逃此劫。
尖叫聲此起彼落,一陣雞飛狗跳,外加掀頂的爆笑聲,真珠怒火燒掉理智,一發不可收拾,嚇得才踏進聞香居的袁正寒來不及思考,飛身一晃,就一手扣住真珠打手印的手臂,另一只手則扣住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安灕,強行拉她們走,直往對面街口與衣慕游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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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慕游視力是-等一,豈會沒瞧見聞香居內的雞飛狗跳,他表情如寒冰,不發一語地盯著真珠那張飽受委屈的臉蛋。
「這不關真兒的事啦!」安灕這一幫腔,卻搞得袁正寒火氣大。
在他的察言觀色下,這凍僵的氣氛最好冷眼旁觀才是上上之策,所以,他二話不說,就強行拉著安灕先走為妙。
緊繃的情緒令真珠大呼不好受,迫得她不得不打破沉默。「我沒錯。」理直氣壯的眸子投映在他那黑白分明的眸中。
霎時化去衣慕游臉上的寒冰,表情也柔和多了。
唉!說實在的,即使她不去招惹冷月宮,紀巧盈就會放過她嗎?難!只要他還打著「光棍」的招牌,是難甩掉這只虎視眈眈的毒手。「來。」他淡淡地說道。
真珠眨眨眸子,把小手放在他厚實的大手中,「你不生氣了?」心里還是有些怯怕。
「嗯!」他沒多說,便牽著她返回客棧。
一對拉長的身影把嚷嚷不休全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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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不能出聲、不能亂跑,要乖乖地待在房里,知道嗎?」衣慕游很嚴謹地向端坐在床上的真珠再三叮嚀。
她皺皺鼻子,「我記住了。」
「我很快就會回來。」語畢,他就放心地出門辦事。
「快去快回哦!」她對著他的背影說道,門關上了,她的腦袋也隨之垂落,轉轉無聊的眼珠子,想打個盹,便趴了下來,眼皮還沒拉下,突然,門聲無聲息地被推開,又闔上。房內多了紀巧盈和丁小香兩個人,教真珠心中警鈴作響,提高戒備地倏立,巴望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心里納悶著,怪了,她們來做什麼?
「是那只豬。」丁小香步上前,譏笑道︰「真拿它當寶啊!」
紀巧盈不屑地瞪了真珠一秒後,便把房內能藏身之所搜索一遍。「不在這兒。」此行的目的,無非是想找真珠,討回昨夜讓她出盡洋相的那筆帳,一想起,胸中一把火就劈哩啪啦燒得旺,「看你能躲到哪去!」
「小姐,那女人的武功來路太邪門了,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得好。」丁小香對昨夜真珠那一招輕松自如、沒動一根手指頭就能運氣搬盤砸身,殺她們一個措手不及的功夫,嚇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啪!」響脆的一聲,紀巧盈惡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刮子。
「少長他人志氣。」紀巧盈痛心地認為真是白養她了。
丁小香捂著辣痛的臉頰,嚇得直打哆嗦。「小香知道錯了。」嘴上哀哀求饒,但在心里頭她卻記上一筆。
紀巧盈不可一世地瞪了她一眼後,眸子一飄,落在看笑話的真珠身上。突然腦子打著轉,臭氣薰天的表情漸漸煙消雲散。
真珠被她那心懷不軌的表情,給看得豬皮發麻,本能地退到床角。
下一秒,紀巧盈向丁小香下令,「抓住它。」
「是!」雖令人作惡,但丁小香卻不敢遲疑,馬上動起手。
別過來、別過來,再靠過來我就咬你的鼻子、咬你的手,真珠表情是這番警告,而丁小香卻無視,十只爪子就撲向她,她機靈地跳開。
丁小香再接再厲,但一陣豬飛豬跳就是抓不到她。
紀巧盈一陣怒氣冒起,「膿包,你腦袋是好看的啊!」氣她就不會動動腦子。
丁小香忍氣吞聲,邊拭去汗珠邊動腦,死豬、臭豬,讓本姑娘下不了台,你就有吃痛的份了。探出一計,她便走到角落的花架上,從盆栽里取出裝飾的碎石,看準目標,以出其不意之速,朝正喘著氣的真珠丟去。
真珠圓嘟嘟的身軀不及飛石的速度,「咚!」,腦門就硬生生被砸上,來不及喊痛、來不及叫,只知眼珠子自然往上一翻,就倒地不起。
紀巧盈見豬已就擒,又怕衣慕游幾個折返被逮個正著,所以便不再逗留。「記住,別讓人瞧見。」語畢,她便先走一走,留下丁小香善後。
「是。」丁小香戰戰兢兢,貪婪的眼珠子卻朝她的背影射出挫骨揚灰的目光,隨之轉向真珠,步步挨近,直到踢真珠一腳以泄心頭之恨,才轉身去扯下床單,把真珠里成肉粽般,抱在懷中,即從窗戶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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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的神色掛在衣慕游三人的臉上,當一返回客棧,不見真珠且又發現床單莫名其妙不翼而飛,便知道她出事了。三人十萬火急地分頭尋找她,直到日落西山仍尋不著時,才各自回到客棧從長計議。
「怎麼,沒找著?」衣慕游方寸大亂,詢問著袁正寒和安灕。
「嗯!小游,你也別太擔心,天黑了,真兒會變成人形,若沒意外,她會月兌險回來的。」安灕安慰著。
衣慕游按著額角,「我是怕她的秘密被人發現,落入惡人手中,那後果可不堪設想。」他納悶,有誰會無聊到潛入房里偷一只豬,而目的又何在?才思及此,兩聲敲門聲干擾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