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雲厭惡地甩開他的手。「與你無關。」
「嘖嘖,半年沒訓練就變得這麼容易激動。」安德烈笑著搖頭,一副惋惜的表情,「那個男人浪費了一塊好材料。」
「我累了。」她極其不悅地掙開他的手,站起身想上樓,卻被他拉入懷里。
「剛剛才回來就要上去?我們這麼久沒見,是該好好敘敘舊。」安德烈將唇貼在她白皙的頸脖上。
倪雲閃躲他的接觸,「我與你無話可說。」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笑得得意。不喜歡她不斷扭動的動作,索性騰出手定住她的腰。
「和他說清楚了嗎?」
「說什麼?」
「說妳是我的人,不能和他結婚。」
「我不曾見過比你更無恥的人。」
「妳只有這句話可說嗎?」他依舊含著笑,無視她的不滿。
「除了這句話,我想不出更好的詞匯來評價你。」
「欺騙自己的話說了十年,不覺得無聊?」
「對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她冷冷地道。
「是嗎?」他突然隱去臉上的笑意。「那麼對著何佑文,妳又說了什麼話?告訴他妳有多舍不得他?」
她因他突來的不悅而有些驚訝,「沒有。」她如實回答。
安德烈滿意地挑眉,「對了,就是這樣。以後別再自以為是了,明白嗎?」
倪雲沒有回答。
這時司機從外面走進來,將手機遞給安德烈。「先生,你的電話。」
安德烈放開她,起身接過電話。「喂?」他邊講邊走到吧台前,不久後又踱回來。「備車。」
他欲走出大廳,又踅回來吻了她一下,「好好留在這里等我,今天別出去了,知道嗎?」
她沒響應,直到安德烈抬起她的下顎面向自己,執意要她回答。
「知道了。」許久,她才不怎麼甘願地回答。
安德烈下午出去後便沒有再回來,一直到吃完晚飯,安宅內依舊沒有他的蹤影。
大約到了九點,她上樓洗澡,出來時見到安德烈已坐在床沿看著她。
與強強一起生活半年,她已改掉不穿衣服走出浴室的習慣。
他看著她,發現她的發梢還在滴水。
「去吹干再過來。」他示意她到鏡前把頭發吹干。
倪雲依言找出吹風機,對著鏡子吹頭發。
烏黑的發絲已長到讓他滿意的長度。
吹干頭發後,她在鏡中看了一眼自己,之後收起吹風機,穿上睡衣便躺上床。
安德烈方才已在隔壁房間洗過澡,也穿著睡衣,俯看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膚。
「現在沒注意保養,皮膚差了許多。」他挑剔地撫模著她的半邊臉頰。
倪雲閉上眼楮。「我想睡覺了。」
「今晚先陪我。」他扳過她的身體面對他。
「我很累。」
「別再對我說類似的話。」他不會看不出她並不是很累,而是不想。
倪雲沒有再說話,他俯去吻她。
之後兩副身軀因分開太久而彼此眷戀不舍地纏綿。
她終于又感覺到他停留在自己的生命里。
強大的,劇烈的,帶著些微殘暴,不似他表面看上去的斯文有禮。
她終于又感覺到他的存在。
這是激情釋放到最劇烈而豐盛的時刻。
他們彼此將對方揉入身體里,直到激情退卻後疲倦地入睡。
至少在這個夜晚,他擁她在懷。
醒來時天已大亮。倪雲睜開眼,便見安德烈在一旁目不轉楮地看著她。
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里要她,也是第一次伴她一夜到天明。
突然間,她有些感動,分不清是為什麼。
「還很累嗎?」他要了她一整夜,現在才考慮到她的承受能力。
「還可以。」
「多休息一下,我已吩咐張媽延後早餐時間。」他伸手將她擁入懷里,下巴在她的發絲上磨蹭,「告訴我,這半年來,可有一刻不想我?」
「那你呢?」倪雲在他懷里微笑,「你可有一刻想過我?」
「為什麼要離開?」沉默半晌,安德烈問。
「現在人已在你身邊,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太無聊了?」
「我發現妳真的是越來越懂得回避我的問題。」他的手指流連在她的腰際,「或許,這是妳的本性。畢竟一直以來,妳都是這樣堅強,像一株不屈不撓的梅花。」
「所以可任意傷害?」她問得有些諷刺。
他沒有回答。事實如此,他曾傷她這樣深,那些行為皆如刺骨般扎入她的心里,不曾隨時光流逝而消失。
「我傷妳很深嗎?」
「那是宿命。」她淡然一笑,「當我愛上一個不願意給我太多感情的男人時,便應知道有此下場。」
他撫模著她的肌膚,沒有回答。
「這次回來,我想再過一段時間才可以替你出去應酬,我需要先調整好自己。」她想起自己的任務。
「不必了,那些事不再需要妳。」
「你們找到第五任接班人?」
「不,風和森可以應付。」
「那你讓我回來做什麼?」她笑著問。
他听出她話中的自嘲,「從今天開始,妳只需對付我即可。」
「這個任務太難了。」
「所以說富有挑戰性。」
「你準備又讓我以失敗告終嗎?」
安德烈沒有正面回答︰「妳說呢?聰明的女人。」
「我不知道。」
他也不想點明。「你與何佑文發展到什麼程度?」
「相敬如賓。」
「沒有造次?」
倪雲看著他,「這不是你該問的。」畢竟是他先放棄了她。
安德烈笑了笑,「可我就是想知道。」
倪雲有些不悅地背過身。
他用手支起身體,越過她的背部側看她的臉。「生氣了?」
「我想睡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
「沒有什麼?」
她睜開眼,靜默地看向前方,「我們只是朋友。」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安德烈便不再說話。
「不要為難他。」
他微挑著眉,「妳這麼關心他,會讓我不悅。」
「他是在困難時唯一幫助我的人,這種擔心理所當然。」
「你當我不存在?」
「我的人已在你這里。」
「這是不夠的。」安德烈勾起一抹笑,手指在她臉上畫過,然後俯身親吻她,「這個地方,是我此次的目的。」他的手指最終落在她的心口。
「它早已不存在。」
「它在哪里?」
「很遠很遠的地方。」
十一年前,日本的雪地里,他將她由雪地里抱起的那一刻。
倪雲心里始終有個結,那就是阮子衣。
依時間來算,她應已接近生育,可是這幾天,她卻不曾在安宅見過她。
「想什麼?」正當她拿著一張CD發呆時,熟悉的男聲突然出現在身後。
她回過頭,就見安德烈由大門外走進來,身後跟著易任風和袁利森。
「大美女一回來,屋子里就又有了光亮。」袁利森看到她,嘴角習慣性地勾起一抹笑意。
倪雲朝笑了笑,「森,你的嘴巴還是這麼甜。」
「或許還有所長進。」易任風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兩天前。」
「烈那小子,也不說一聲。想獨佔美女?」袁利森將矛頭指向安德烈,開玩笑地道。
「是又如何?」安德烈到吧台前倒了四杯酒,用托盤托過來,坐在她身邊。
「不在家陪老婆,出來亂逛什麼?」倪雲問易任風。
「才剛從家里出來,就被這兩個家伙拖過來。」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安德烈。
「說這什麼話呢?你不也想見她嗎?」安德烈感覺到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