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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火女神 第19頁

作者︰亦影

他無邪的話語勾出兩個大人的笑容。

這一段安定的日子是現實的,不似過往。

當她住在安德烈那里時,富足的生活、高雅的情調和他邪魅的微笑,讓她總以為生活在夢幻的閣樓里。

「妳現在快樂嗎?」何佑文突然問。

「與你們在一起時,偶爾會有快樂,因為那時我會以為自己已忘記他。」倪雲轉過身看向何佑文。

他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有時候,記憶比現實更具有頑強的生命力。」

「但我想時間會是最好的淡忘劑。」

何佑文微笑著,不置可否。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來。

「也許是送牛女乃的,前兩天我替強強訂了一整月的牛女乃。」她站起身,一邊說,一邊走向大門。

打開門時,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卻教她錯愕。

「風,怎麼是你?」呆愣許久,她才笑著將他迎進門。

何佑文轉過頭同來者打了個照面,彼此點頭示好,隨即便抱起強強。

「強強,叔叔帶你到樓下吃煲仔粥好不好?」

「好。」一听到吃,強強立即興奮地點頭。

他將孩子帶出去,順便關上門,為兩人留下說話的空間。

「近來如何?」看他們離開後,易任風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

「還好。」倪雲走過去,「何時發現我的?」

「妳來到上海前的兩三天。」

「這麼快。」她喟嘆,想問他什麼,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不問我烈的反應?」易任風看出她的想法。他清楚,一個月的時間的確太短,不足以讓她忘卻一個用十年深刻去愛的男人。

倪雲沒有回答。

易任風又道︰「妳離開的那夜,司機翻遍整個城市都找不到妳,烈的反應很失常。」

「你來叫我回去?」

「不,我說過我不干涉你們的事。」

倪雲平靜地道︰「這一個月,我過得很好,風平浪靜。」

「很多經歷過艱辛的人都向往這種生活。」他清楚她的辛苦。

倪雲笑了笑,他一向了解她。「烈那邊,你替我說了不少話?」

「不多。」只有幾句,但已達他的極限。

「他會來叫我回去嗎?」她想她是不願意跟他走的,但內心又懷著那樣的希望,渴望他再次對她伸出手,就像十年前一樣。

「女人真是矛盾的動物。」他在她身上得出結論。

倪雲沒有反駁。

「我相信他會,但不知在何時。」

「或許那時候,我已對他心灰意冷。」

「那麼不妨考慮何佑文。」

「他並不愛我。」倪雲解釋。

「如果妳只是渴望安定,婚姻里並不一定要有愛,找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即可。當妳對他很絕望的時候!」易任風語氣平靜地說。這些話,他不曾對她說過。也許現在的情況已和從前不同,他向來視情況而言。

「這次來上海做什麼?」不想在原話題繞下去,倪雲轉移話題。

「替師父辦件事。」

她點點頭,不想再過問。

「過幾個月我要舉行婚禮。」易任風繼續說下去。

「是上次見到的那個作家?」

易任風點點頭。

倪雲笑了笑,「那恭喜你了。」

「如果到時候烈讓妳回去,記得去參加。」

「我想沒這個機會了。」她不想讓易任風有任何希望,婉轉拒絕。「上海很適合我。」

「這種事很難說。」他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天知道世事變幻可以多離譜。」

倪雲無言。

第九章

易任風離開後,已過了好幾個月,一切依舊和平常一樣。

安德烈那一邊,阮子衣已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在等待生產。

安德烈對阮子衣說︰「安心把孩子生下來,我會放妳自由,並解救妳父親。」

為了父親,她決定安心安胎。

半年來,他換過許多女人,但停留時間沒有超過一周。

女人對他來說,的確不過是泄欲的工具。

又是星期五的夜晚,何佑文按照老習慣來到倪雲的公寓里。

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

「姐姐今天燒的菜很好吃哦。」晚飯進行到一半時,強強發出評論。

何佑文看著他微笑,「我記得每次過來這邊吃飯,你都會說這句話。」

「何止?你不過來,他也每晚這樣說。」

「是真的好吃嘛。」被兩個大人合起來取笑,強強不悅地嘟起嘴。

「好好好,是姐姐說錯話好嗎?」倪雲好笑地捏捏他的臉頰。

玻璃窗上如實反映出這一副溫馨畫面。

何佑文轉過臉看向窗外的雨時,注意到這一幕。

倪雲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玻璃窗。

「你說,我們像不像一家人?」這一次,換成倪雲問他。

「我想是。」何佑文回過頭,沉默許久,他又開口︰「倪雲,我們結婚吧。」

孩子已吃完飯,跑到浴室里漱洗。

倪雲一愣,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呆滯,只是小拇指抖了抖,然後笑看著他。「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是。」

「我想這不公平。」她不愛他,當然也不會要求他與自己結婚,這對他不公平。

「不,這很公平,我們心里都想著另一個人。」

「可是為什麼要結婚?」

「因為我們都太寂寞。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或許會感到一些溫暖。」

倪雲微笑。誠如易任風所言,她渴望的,只不過是安定。

例如在冬夜里因寒冷而醒來,渴望身邊有一副身軀可給予自己溫暖。

他可以抱著她入睡,用體溫伴她度過漫漫長夜。

「妳還在等他嗎?」見她不說話,何佑文開口。

「我想不是的,我只是在攢積時間讓自己適應。」

「半年已經過去。」

「而我卻連最基本的遺忘都做不到。」

他笑了笑,清楚她內心的想法。

「這一種忘卻,真的很漫長。」

學著遺忘一個人時的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

貪戀不甘,這是人性最大的弱點,而他們皆可深切體會。

何佑文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來,他接過,拿到陽台上說了兩句,又踱回來。「公司里出現盜竊,小偷被捉住,我必須過去看一下。」

倪雲點點頭,將他送到門外,轉身走進大廳。

強強已坐在地上開始了他又一輪的游戲。

或許智力低下也是有優點的,至少他們容易滿足。

一台平常的游戲機若是讓正常孩子玩,或許三五天便覺得無聊,而他卻進行了六個月,周而復始,樂此不疲。

她站在他身後看了許久,然後走到強強身邊坐下。

「強強,如果雲姐姐和叔叔結婚,你高興嗎?」

「當然啦。」他打死最後一個敵人,放下游戲按鈕,半轉過身面對倪雲。

「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就會覺得叔叔更像爸爸,姐姐更像媽媽,我更像小寶寶。」

倪雲微笑,伸手模模他柔軟的頭發。

「姐姐要和叔叔結婚嗎?」強強問。

「不知道,你說呢?」

「要啊,叔叔對我們這麼好。」

是啊,他對她們這麼好。

易任風的確獨具慧眼,可看清楚什麼男人適合用來愛,什麼男人適合結婚,而什麼樣的男人,連愛都不能愛。

安德烈即是後者。

她曾經卑微地乞求過他的一點點感情,而他帶給她卻是傷害。

所以,這不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她靜站在原地,看著強強又開始新一輪的游戲,眼神里有片刻恍惚。

游戲機里不斷發出各種聲音,組成一支不成名的樂曲,她另有所思地沉浸于其中。直到回過神,習慣性地抬頭看了時鐘,時間又過一個多小時。

倪雲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孩子,轉身走到電話旁,按下一連串號碼。

「佑文,我們結婚吧。」

窗外的雨勢驟然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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