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好朋友嘛。」她不在意地回答,對著牆壁揮動網球拍,追逐著那個彈跳不已的小球。
「電視和報紙上常常說你們是金童玉女。」他悄悄地瞄她一眼。
突然就很想多知道她一些事情。
「金童玉女,少惡心了,那家伙只要一听到這個詞就會暴走。」她笑了起來,一拍揮出,小球又彈了回去。
「為什麼?」阮震西好奇不已。
「因為我總是欺負他,他現在都改口叫我大哥了。」慕容清夷暗笑不已。
「哦。」阮震西勉強把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問這個干嗎?」她並不回頭看他,之前抱在一起的事也被他們兩個人故意忽略了,如果現在和他對視,她會覺得很尷尬。
「沒什麼。」他立即回答,生怕她繼續追問下去,正好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立即興奮地開口︰「你的電話。」
有必要這麼興奮嗎?
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然後收了球拍去接電話。
「清夷,我是堂姐。」清婉的女聲入耳,她頓時怔住了。
是堂姐的電話……
求救似的目光看向阮震西,但是她的沉默卻讓電話那頭的堂姐引起不必要的猜測,「清夷,對不起。」
「堂姐,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對不起?」刻意把聲音的聲調揚得很高,听起來又是那個神采飛揚的慕容清夷了。
「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給我回電話?」堂姐低低的聲音在耳邊婉轉。
「因為最近一直有事的緣故……」她咬了下唇,微微一笑,「堂姐,最近過得好嗎?」
「還好,你呢?」幾乎都能想象出堂姐在電話那頭輕輕點頭的模樣,「上次的匪徒挾持事件後,我就一直聯系不上你,後來還是堂哥說你沒事我才放下心來。」
「真的沒事的,我命大,禍害活千年嘛。」她居然不知不覺地把阮震西之前說過的話拿來安慰堂姐。
「怎麼不回家?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堂姐輕輕開口,「是不是因為……齊東陽的原因?」
「他啊,」她毫無顧忌地大笑,「怎麼可能?堂姐,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對了,他什麼時候娶你過門?」
不正經的調侃讓電話那頭的女子的聲音里帶上些微的羞澀︰「我沒有問他。」
「你干嗎不去問他?傻瓜,你那麼喜歡他……」慕容清夷教唆她,「跑去問他!」
「我……」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更輕,「不要了,如果他想說的話,他會直接告訴我的。」
「堂姐,」她頓了一下,吊兒郎當地開口,「你一定要幸福啊,千萬不要讓我的犧牲白白浪費。」
「清夷,謝謝你。」電話那頭的堂姐停了片刻後溫婉一笑,「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
「那下次請我吃飯吧,記得要齊東陽出錢,我一定要一頓飯敲走他兩個月的工資。」她哈哈大笑,然後和堂姐道別,輕輕掛了電話。
「別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阮震西走了過來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為什麼?」她伸手推開他礙事的大頭。
他卻揚手捉住了她的手,然後用很無奈的眼神看著她,「比哭還難看。」
她伸出另一只手模上自己的臉,怔怔地開口︰「是嗎?」
「是啊,很難看。」他點頭。
「你管我?」這麼狼狽的時候被人看到,她生氣地看向他,「難看就別看。」
「有什麼事情這麼難過?」他依舊握著她另一只手,沒有松開,而她,也沒有掙月兌。
「你想听嗎?」她又看向他。
阮震西點了點頭,「你想說給我听嗎?」
「故事好簡單,」她笑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在他眼里,卻像倔強的小孩,用微笑掩飾悲傷是拿手好戲,「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喜歡上了堂姐曾經喜歡而現在也一直喜歡的男人,後來,我為了表現自己偉大的手足愛,把那個男人還給了她,其實我心里難過得要死,表面上還在硬撐……」
「你是想要哭嗎?」他好認真地看著她。
「你才要哭!」她伸手又去推他,「我只是愛表現而已,才不是堂姐想象的那樣是我為了她做出了什麼放棄……」
「那男人很好?」他有些冒火。
「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而已,我們堂姐妹的欣賞眼光一直很像,喜歡上同一個男人也很正常。」她低下頭用空著的那只手神經質地按著手機的鍵。
「你喜歡的是什麼類型?」他咬著牙齒繼續問。
不就是齊東陽那個臭小子而已嘛,他有什麼好?
「上班的時候,他可以很嚴肅,做起事來很認真,也很有能力……」她微微低聲開口。
他不常常笑,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就格外的讓人心動。
他看起來,似乎滿月復心事,但是即便那心事,也只會讓他更有故事感而已。
他也有頑皮的時候,惡作劇上來,誰還會想起他板著臉的樣子?
他不會夸夸其談,雖然也會說笑話,可是從來不會讓人覺得油腔滑調。
……
突然發覺,原來所有有關他的一切,全部都是自堂姐那里得來的信息,那麼,真正屬于她的他有多少呢?
原來,齊東陽一直都是堂姐眼里的齊東陽……
那麼她算什麼呢?
「喂喂!你怎麼真的哭了?」阮震西額頭冒汗,手忙腳亂阻止她的水龍頭滴水,最後只好把她輕輕抱在懷里仿佛哄小孩子一樣地輕聲安慰。
她臉上那一瞬間的脆弱哀傷,突然讓他的心一顫,仿佛他必須要在此刻伸出手去安慰她,抱住她。
「你少理我!」她把眼淚全部都抹到他身上。
「如果你不哭的話。」他皺著眉毛開口,臉苦得仿佛剛剛嘗過黃連。
「警察還要管別人掉不掉眼淚嗎?」她俯在他肩頭抽泣,「我只是覺得委屈而已,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居然愛上一個其實我並不是十分了解的男人,然後還要為此顧影自憐了這麼多天。」
「那麼現在呢?」他挑眉,稍稍拉開她看著她。
「清醒過來了。」她低聲開口。
「然後呢?」他繼續問她。
「找個好男人,忘掉他。」她點頭,發狠地開口。
看著她哭紅的鼻頭,含著眼淚發狠的模樣,他突然覺得好笑,這個傻女孩……
「去哪里找?」他的嘴角噙上一抹笑,突然痞痞地把她摟回自己懷中。
「隨便,哪里都可以。」她用力推開他,臉紅得像打碎了染缸。
「不是吧,小姐,我都已經表現得這麼主動明顯了,你居然還這麼囂張頑固,」阮震西叫了起來,「難道你不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
她趴在他肩頭忍不住笑了,「警察先生,你又想怎樣?」
從哭到笑的轉變,是因為他吧……
面前的這個男人,不知不覺中,就走進了她的心,他的懷抱溫暖,他的懷抱安全,她懶得逃開,更何況,她是行動派的人。
如果第一次牽了手是偶然的話,那麼第二次第三次就不是偶然了。
同樣的道理,適用于他的懷抱。
「你听好了,從現在開始,不許再為那個男人哭,因為我會生氣。」他大模大樣地吩咐。
「我干嗎要听你的話?」她薄嗔開口,真希望自己可以變成一陣煙消失在他面前,免得她尷尬至死。
「因為,我要追你。」他哈哈一笑,把她抱得更緊。
為什麼會沖動地開口?
他也不知道,只是看她平日那樣的從容自若突然露出了那種難過的表情,他會不忍。
那會讓她看起來很寂寞,偏偏還要從寂寞中開出讓人覺得分外哀傷的花來。
他想到小妹秋笛剛到阮家時的表情,那種哀傷到極點的眼神,但是那時候,他們沒有辦法幫到她……而此刻,面對這個與小妹曾經擁有過相似的容貌的女子,他突然很想沖動地為面前的人做些什麼,想好好地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