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佑希訝異的望著他的面容,想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
「因為我一直寵愛著許多女人……就連對其他侍女都是輕聲細語、和藹可親,偏偏對你不是這樣,所以你故意特立獨行、標新立異,時常跟我唱反調,為的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是嗎?」這是在女人堆中向來無往不利的齊御群唯一能想得到的原因。
這就是他的結論嗎?沈佑希忍不住笑了出來,真不知該說他是單純,還是自信過度!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注視著她千變萬化的純淨臉龐,齊御群不懂她怎能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縱聲大笑,就像陰晴不定的天氣一般。
「您想听實話,還是听謊話?」她極力忍下笑意。
「當然是實話。」
「可是說實話,您一定會生氣……」她可以感覺得出來,看似玩世不恭的他其實自尊心極強。
「你幾時見過我真正發怒過?」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我一點都不想締造紀錄。」
見她仍有顧忌,他深吸一口氣,扯出微笑,「放心,既然是我叫你說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只因此際,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拿到了免死金牌,加上他的神色顯得異常堅持,沈佑希只好順其意,「我笑是因為……曾在無意中听到朱先生提及,您其實十分聰穎,但您剛剛的推測卻讓我對他的識人之明首度產生了懷疑……」
眼尖的察覺到他的面容有異,她急忙提醒道︰「您說過不會生氣的!」
「我沒有生氣……」僵硬的笑容算是保證,「所以真的是我料錯了嗎?」
看他還算是鎮靜,並沒有發怒的跡象,沈佑希這才放心的繼續說︰「當然,而且還錯得離譜!我跟那些見了您就像蜜蜂見著蜜般的女人完全不一樣,我對您根本就沒興趣,既然如此,又怎會因為您待誰比較好就吃味而故意忤逆您呢?」
這番話突然讓齊御群的胸口為之一窒!
我對您根本就沒興趣,既然如此,又怎會因為您待誰比較好就吃味而故意忤逆您呢?這幾句話不斷在他的耳畔回響,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沖上前,一手攬過她縴細得仿佛再用力些就可以折斷的柳腰,一手挑起她無瑕的容顏,強悍的掠奪了方才還振振有辭的紅唇!
猝不及防的沈佑希就這麼被強吻了,連拒絕或是抗議都來不及!
比先前更強烈的觸電感迅速在她的全身蔓延開來——他溫暖而柔軟的薄唇如高級絲綢般密密包覆著她,他的甜膩與溫柔更是深深觸動著她敏感的神經,讓她全身酥麻無力、無所適從。
靶覺到她玲瓏的身軀正逐漸癱軟在他的懷里,混雜著笑意與挑逗的粗嗄嗓音在她的唇問低喃,「你真的抗拒得了我嗎?」
這句話像響雷般喚回沈佑希的神智。「當然……可以……你放手!」連敬語都懶得用了,她奮力推開他,並不忘反手賞出一巴掌,「可惡!這是我要留給最喜歡的人的,你怎麼可以輕易奪走它!」
拼命擦拭著灼熱的紅唇,她又羞、又惱。
懊死!這家伙果然是情場斑手,他的吻就像是帶有魔力似的,讓她意亂情迷,甚至差點忘記要反抗!
那些女人應該就是這麼被他連哄帶騙的帶上床的吧?幸虧她在最後一刻醒來了,否則大概會悔恨終身!
齊御群體內本能涌上的情潮與渴望全因這一巴掌而在瞬間消失殆盡,冷眼注視著氣急敗壞的她,他鎮定的揚唇微笑,「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但經過方才的試探,你的反應可不是這麼告訴我的。」
「你……」初吻被奪走就算了,始作俑者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他只是在測試……沈佑希火大得直想沖上前揍他。
像要惹出她更多怒焰似的,齊御群輕笑,「再說,你對不是最喜歡的人都能有這種反應了,要是遇到喜歡的人,反應恐怕會更驚天動地吧?」
「這點與三皇子無關吧?」沈佑希橫眉回敬。「再說,睿智如你,又怎會連我是不是在演戲都分不出來呢?」
「你是認為我在女人堆中打滾得不夠久,還是覺得我見識過的女人不夠多?」
黝黑的瞳海中充滿了自信的神采。
「也是,我真的低估你了,像你這種與狂蜂浪蝶無異的男人豈會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分辨不出來!」她恨恨一笑,「好了,我最後再說一次結論——你要是認為我的「特立獨行、標新立異」與你有關,那你就錯了,因為那是我與生俱來的個性,和你八竿子沾不上邊,你可以停止庸人自擾了!」
緊抿薄唇,他的臉上泛著前所未有的陰霾——這是齊御群有生以來首次嘗到閉門羹的滋味,而且對象還是一個他完全不看在眼里的女人……
他的自尊心受傷了!「向我道歉。」
「為什麼?」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他,為什麼是她要認錯?
「因為……」頓了頓,他很快便想到理由,「你竟敢動手打我……你以為我是你可以這麼做的人嗎?立刻道歉。」
「我不要!」沈佑希的脾氣也上來了,「明明是你無禮在先,為什麼是我要道歉?你該不會連最基本的是非都無法分辨吧?」
齊御群不理睬她的問題,只是逕自道︰「我再問你一次——道不道歉?」
「我、不、要!」她悍然回絕,「除非我得到必須低頭認錯的原因!」她當然記得自己還踩在人家的地盤上,可這口氣她是真的咽不下!
「很好……」出人意表的,齊御群居然笑了,「既然你這麼理直氣壯,那就好好在這里閉門思過,直到你想通,向我道歉之前,不準你踏出這里一步!」語畢,他瀟灑的起身,拂袖離開。
直到他的人消失不見,沈佑希躍動著火焰的大眼才重新回到那桌她精心制作的菜肴上。
什麼聰穎過人、冷靜自持、風度翩翩、修養絕佳……真是見鬼了!那家伙明明就只是個驕縱無腦的公子罷了!
朱先生只是迫于他的婬威才會那樣的指鹿為馬,還是說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勃然大怒的同時,方才齊御群吻她的景象又不期然躍上腦海——他緊扣她腰際的大手、他捧著她臉蛋的大掌、他柔軟溫熱的雙唇、他衣服上的怡人薰香……想到這些,沈佑希的臉當下像是著火般熱燙不已。
懊死!他之所以敢這麼隨便的對她,是不是認定她會跟那些女人一樣,只消他勾勾手指,就會欣喜得撲向他投懷送抱?
作夢!下次他再敢對她毛手毛腳,她絕對會要讓他好看!
寬大的衣袖被她當成是齊御群的頸項般扭轉著,她清麗的小臉上淨是未消的余怒。
此際,一群侍女魚貫而入,二話不說捧起桌上的瓷盤,又轉身離去。
「等等!你們要把這些拿去哪里?」沈佑希忙不迭攔下她們,「這些是我的心血,就算那個豬頭……呃,我是說,就算三皇子不吃,我也可以留著大快朵頤,你們不需要這麼快就清掉吧?把它們留下來給我……」
「傻話!三皇子都還沒吃呢!哪能輪到你?」殿後的朱定邦緩步走進。
「朱先生?你說這些菜是誰要吃的?」白淨的小臉上淨是疑惑。
「當然是三皇子,這些不就是他要你做的嗎?」
「可……他不是在生氣嗎?生氣的人還能有這麼好的胃口嗎?」何況觸怒他的還是她,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咽得下她做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