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推開她,氣呼呼地站到一邊,思緒快速旋轉起來,他想著要怎麼發飆。
唉!時間擱得太久,那股怒氣怎麼提都提不上來。
「相公啊。」卓莫兒悄悄自他背後環住他,感覺到他的身體突地一震,她笑了笑,笑中帶著幸福的味道,「今天你在酒館中說的話我都听到了。」
「妳……妳怎麼……」如果他沒記錯,當時她並不在現場啊!
「我怎麼听得到嗎?因為我有一雙美觀又實用的耳朵。」若不是听到他那番話,她才懶得陪他散心,早直接回金銀寨去了。
「我只是在對綠萍說氣話,口不擇言的胡說!」
「哦?」顯然她信……才有鬼!
「妳!」他霍地轉過身反扣住她,用力壓入懷中,「妳這個磨人的妖精!」低下頭,帶胡渣的唇霸道地索住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唇瓣。
「莫兒……」半晌,他才離開她的唇,凝視著她的眼中盡是滾燙的。
「相公。」卓莫兒酡紅醉人的雙頰在夜晚的大自然中顯得艷麗異常,柔軟的小手抵在他胸口,「風──」
撲通!
「卓莫兒,妳干什麼?」
前一刻還身處旖旎的氣氛中,下一刻卻莫名其妙地被卓莫兒推落水中,項狂風臉上堆滿不解及微微慍怒。
「鴛鴦戲水!」
語音未落,她已跳入水中,撲進他暖暖的胸膛。
沸騰的體溫只差沒把湖水煮沸,然而在卓莫兒玉體即將盡現一刻,項狂風突然大叫︰「色馬!把頭給我轉過去,然後再他媽的給我走遠點!」不要以為他不知道,牠已經覬覦他老婆很久了。
黑黑悻悻地踢踢馬蹄,在主人火龍般的毒眼下,慢慢踱著小碎步。
「快滾!」
話音剛落,就听見噠噠的蹄聲後,黑黑已不見蹤影。
「相公。」卓莫兒勾著他的脖子,似申吟地問︰「你把黑黑趕走了,待會兒我們怎麼回去?」這可是個很現實的問題,畢竟他們等一下要做的運動可是很費體力的,而她不想在這里窩上一夜,更不想走回去,當然,如果他願意代替黑黑她也不反對。
「那家伙舍不得走太遠的。」
「有其主必有其馬嗎?」
「女人!現在該關心的不是那些問題。」他抓著她嬌女敕無骨的柔荑來到他熾燙的中心熱源……
「妳究竟是怎麼找到我的?」激情過後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在被困意徹底席卷之前,項狂風驀地想到這個尚未得到解答的疑問。
「明天再說……」濃濃的困意從她聲音中流出,心中提醒著自己明天該去會一會那個跩不拉幾的小朋友──冷一非。
「喂……喂……這麼快就睡著了。」明天?也只有等到明天了。
第二天,等項狂風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卓莫兒的人影。
一定是去幫他照顧山寨了,真是不可愛的女人!他還有事情沒問清楚呢,呃……對了,他要問的是什麼事?這個、那個……嗯,什麼事呢?
炳!忘、忘了……
忙完了寨中的事,卓莫兒按照與冷一非的約定來到他的小屋。
然而,僅是短短的幾個時辰下來,她發現冷一非比她想的還要聰明、早熟以及危險。
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不苟言笑的冰冷男孩,卓莫兒在心中暗暗嘆氣,真不知教這孩子是對抑是錯,幸或不幸!
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呢?她真的有听過這個名字。
嗚……幾時她的記性變得這麼差了?
「我希望妳在這里的時候可以專心一點。」在卓莫兒猛盯著冷一非看的時候,他冷冷地提醒,不過那口吻更像是命令。
「怪小孩!」她咕噥一聲,不知從哪兒模出一本書,看也不看便熟練地翻開到她需要的那一頁放到他眼皮底下,「別說我藏私,這本寶典送你了,要好好地、認真地、仔細地、用心地讀它,尤其是這一段。來,念一遍。」
冷一非垂下眼掃了一遍,「燥性者火熾,遇物則焚;寡嗯者冰清,逢物必殺;凝滯固執者,如死水腐木,生機已絕,俱難建功業而延福社。」
「從你嘴里念出來真會讓寫這本書的人氣死。」什麼語氣!不喜歡也不用這麼誠實吧,至少敷衍一下嘛!「基于此,每次上課你都要念一遍!不許抗議,否則我不干了。」
「哼!」無聊!「妳為什麼要跟著那個笨蛋?」冷一非忽然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笨蛋?項狂風?嗯,實話。
「那你覺得我該跟著誰?」她不答反問。
「我!」
「哦!」沒有訝異,她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冷一非用不屬于孩子該有的眼神認真地直視著她,他並不是在開玩笑。「那個男人配不上妳。」像她這樣的女人不屬于這里,不該這麼平凡,她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可是我不嫁也已經嫁了,夫妻之名啊、夫妻之實啊,什麼都有了。」她佯裝為難地聳肩皺眉。
「我不會介意這些虛浮的東西,我以為妳也是。」他們都是特別的不是嗎?
「我比你大。」
「這不是問題。」他很有耐心的陪著她兜圈子。
「哇,你還真是大度量,這個不在乎,那個也無所謂。」她堆起一臉的笑容贊道,猜不出她是什麼意思。
冷一非冷靜地看著她不語,等著她下面的話。
丙然,她開口道︰「你認為你可以容忍別人在你之上嗎?」隱去玩笑的神情,嘴角勾起看透一切的弧度。對他,她沒把他當成一個孩童看,而是當作一個成人。
冷一非眼中閃過一絲波動。
「你會容許自己被一個女人看透嗎?容許一個隨時可能取代你的女人在身邊嗎?會把一個危險的東西放在身邊嗎?」卓莫兒繼續追問。
他不能。冷一非在心底很肯定的回答。
「別總以為只有美貌智慧女子才配得上你,很顯然你心底似乎並非這麼說。」
他的眼中錯愕乍現,又很快地被掩去,她比他想象的更不簡單。
「他也不見得能容忍。」他知道項狂風常常因此而大動肝火。
卓莫兒笑了,是一個女人單純的笑。「你錯了。」她輕搖螓首。
錯了?他以眼神發問。
「是的,你錯了。」卓莫兒定定地看著他,「縱使他如何不滿、惱怒,但是他除了叫嚷,還做過什麼嗎?你覺得他真正在意過嗎?而且……」她頓了頓,「他還有一點小小的健忘。」可愛的小缺點。
冷一非被她問住了。
「若是你,你又會如何做?」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他的心中立刻浮現一堆答案,他會毫不留情地趕走她、毀了她、折斷她的羽翼囚住她。
呵,他似乎開始懂了。她選擇項狂風也許是最適合她的。
「冷小弟弟,別著急,有一天屬于你的女人會出現的。終有一天你會更徹悟,懂得一些你現在還不明白的東西。」
他不屑地輕哼。
「不論你承不承認,在那之前希望你能牢記我每次要你背誦的那段話,否則你會讓別人受傷,你也會被自己所傷。」她寓意深長地對他說。
回答她的卻又是一聲冷哼。
「來日方長。」卓莫兒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慢慢領悟吧,你師父我要回去了。」
臨走前卓莫兒乘其不備地拍拍他的腦門,算是告辭,動作快得讓冷一非躲都躲不掉,只來得及怒視她的後背。
第七章
卓莫兒前腳剛進屋,項狂風後腳也踏了進來。
卓莫兒為他倒了杯茶,甜甜地說︰「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