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言的冷淡似乎起了作用,旁邊忽然靜了下來。呼!他終于識趣了!
誰知道就在靜言以為可以安靜的運動時,那擾人的聲音又響起了——
「那……」他遲疑了一下又問︰「我可以送你回家嗎?」
厚!真要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他才會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嗎?如果端端在的話,一定不會像自己這麼有耐心,早就劈頭把他罵到從此不敢出現在健身中心了吧!
發現他痴痴地望著自己,等候自己的答覆,靜言酷酷地說︰「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開車。」
「你自己開車喔?你開什麼車?」
沒想到他的皮厚到連釘子都打不進去,靜言被打敗了。她伸手按了靜止開關,打算來個山不轉路轉給它逃得遠遠的,便听見柯衡禹的聲音在背
後響起——
「Peter,你又在這里騷擾人了?」
救星來了!靜言忍不住回身給了柯衡禹一個感激的微笑。
柯衡禹知道靜言非常——不喜歡Peter。不止Peter,其他想靠近她的男人都沒成功過,至少就他看到的。他有點同情Peter和那些男人,他們的舉動是每一個正常男人都會做的,不過,他們似乎都選錯了對象。
眼前這個女孩不是他們可以把上的。
「柯教練……」屢試不成,Peter現在又殺出個程咬金來,Peter臉上混雜著失落和尷尬。
「嘿!你的二頭肌愈來愈明顯。」站在同是男人的立場,他也不忍Peter受挫,不過,這種是不是它可以幫得上忙的。只好用另一種方式安慰安慰他了。
听到一個幾乎擁有完美身材的紅牌教練的贊美,果然讓受傷的心稍微好過了一點,「謝謝你,我最近也很努力在鍛煉我的月復肌,希望能和你一樣。」Peter受傷的神情淡了一些。
「你一定可以的。」柯衡禹笑著鼓勵他。
靜言瞄了一眼身邊撐大上衣的肚子,又看向柯衡禹,只見他正丟給自己一個眼神,仿佛在暗示自己別太殘忍。她微微聳了聳肩。
等到Peter黯然離開後,柯衡禹笑著問︰「你一向都是這樣對付你的追求著嗎?」
「他還不算我的追求者。」既然人已走開,靜言也不必說謊。
柯衡禹饒富興味的望著她笑。
「笑什麼?」看見他笑的詭異的眼楮,靜言忍不住問。
「沒什麼,開始上課吧。」幫她設好腳踏車的開關,柯衡禹退到一旁。
一開始他就知道她不是男人可以輕易追上手的女孩,也知道普通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雖然他對她幾乎一無所知,不清楚她是做什麼的,不知道她的興趣、背景……但他看得出她的好條件。
她不凡的穿著品味、她養尊處優的氣質,一舉手一投足散發出來的淨是好命人家才培養得出的儀態,加上她出色的外在。
只有像Peter這種見識不多的男人,才會看到她的外表便不顧一切地飛蛾撲火。
那麼他自己呢?就因為見識多,所以能夠一直冷靜沉著不為所動?
教過無數的女學生,其中不乏能與沈靜言匹敵的對象,甚至有比她更美的,但……他發現自己愈來愈注意她。
以往不管和學生多熟,上課時他總是秉著專業精神,認真而嚴格,讓每個上他課的學生都能達成預期的目標。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和地位正是靠著他對工作的執著和投入,但是他很縱容靜言,只要她一喊累,他多半會和她妥協。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事。
自己真的不為她所動嗎?
靜言踩了約十分鐘的腳踏車,忽然停了下來。
「哇!好熱!」她像自言自語似的說著,然後伸手將有些散亂的長發往後攏起。
看著她隨意挽起頭發露出一段修長白皙的頸部,那種屬于女性的柔美性感在眼前一覽無遺。真的很熱嗎?因為柯衡禹頓時也口干舌燥。他抬起頭看看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調,出風口正風聲咧咧。當他的視線回到眼前,便看見靜言要下腳踏車。
看吧!她真的很混,暖身都還沒做完呢。
「你又要上哪去?」柯衡禹不想自己一世英名壞在她的手上,他一定要對她嚴格一些。
「我好渴,我要去喝水。」靜言無辜地睜著大眼楮,額頭上冒著細細小小的汗珠。
借口吧!「你繼續踩完剩下的十分鐘,我去幫你拿水。」
听到他要幫自己拿水,靜言有些意外、有些欣喜。「真的嗎?」
「你不可以趁我不在就偷懶!」柯衡禹指著她恐嚇。
「好啦!」靜言開心地笑著又上了腳踏車。望著柯衡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直停不了。
如果端端在的話,她一定又要抱怨柯衡禹對自己特別了。
柯衡禹對自己是不是真的特別她不清楚,不過,她可以確信自己到今天為止對他的感覺已經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她甚至完全忘了她曾經多麼痛恨及討厭他。
就如端端料想,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不管他和唐可芸的事是不是真的,她都無法將他從腦海中移除。他就像個頑固的病毒,遍及她身體每一處。不過,他一定是一種能制造快樂興奮的病毒。
一會兒柯衡禹回來了,遞了一瓶礦泉水給靜言。「不要馬上喝,先喘口氣。」他體貼地吩咐。
靜言懷疑地看著手中的水。
「你不用怕,這瓶水還沒開封,我不可能在里面下藥。」柯衡禹笑著說。
靜言也笑著瞪他一眼。「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她才不至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她只是在想——
「這該不會是你的水吧?」健身中心里沒賣這個品牌的水,那一定是他自己帶進來的。
柯衡禹笑了笑,算承認。
「那……我喝了你怎麼辦?」想到他把水讓給自己暍,還沒喝到水,靜言已感覺到一股清涼甘甜。
他不在乎地指指背後。「那邊有飲水機,不夠的話洗手間里有好幾個水龍頭。」
「沒正經!」靜言笑著睨他。
看著她帶著甜蜜笑意的眼楮,柯衡禹可以明顯而強烈感覺到她發射出來的電波和自己是同一個頻率。而他很喜歡也享受這種來電的感覺,但是……
最近令自己心煩的事還沒了呢。雖然他始終沒有回應那些報導,但他知道那些記者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似乎不可以這樣放縱自己的感覺,免得節外生枝……
想到這里,他的心瞬間冷了下來,所有的電波也消失了。「你趕快喝吧,別以為這樣又可以混水模魚。」他淡淡地說。不只是語氣,連他眼楮里的熱情也冷卻了。
靜言微微一怔,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忽然變得冷淡?剛剛不是好好的嗎?靜言狐疑地望著柯衡禹。
「我先到跑步機那邊等你,你喝好水就過來。」簡單交代完,柯衡禹便逕自走開了。
嘿!這人是怎麼回事?竟把她的好感踩在腳底下不當一回事!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靜言腦海中——
莫非是……他無法接受自己對他的好感?那是不是因為……
一瞬間,靜言所有的甜蜜快樂就像泡沫般幻滅。她沉著臉、慢慢跺到跑步機區。
「干什麼垂頭喪氣的?」看見她悶悶的模樣,柯衡禹又覺得心髒揪了一下。他真的真的很喜歡她笑著的樣子,這也是他為什麼不計形象老在她面前耍寶搞笑的原因。
其實,不必她回答,他大概也猜到原因了。只是他不能在懸崖勒馬後又往前跨一步。
「怎麼了?你剛才不是喊著要喝水?」看見她手里的水仍舊未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