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撤低頭。雖然為了讓舒兒安心而沒有反駁,不過他心里明白這確實是一步險棋,如果一步不對,就會步步走錯呀。
第九章
就在白豈舒帶著隱箭秘密來到各大門派的時候,被關在滅神教中的人卻也面臨著最大的危機。
特別是白正,幾乎每天軒轅非都會拿白綾的生死安危來威脅他,雖然他一口咬定蘇澈已經死去,可是軒轅非豈肯這樣放手,就轉而逼迫他說出墓穴所在。
何素卻顯得格外安靜,有的時候她也會從外面守衛的閑談中知道白正的處境,不過卻始終保持緘默。
軒轅非常常會來看她,她卻只是一言不發,他故意找她說話,她卻往往只會回答一句。
「軒轅教主,是否時機已到?要是到了,就告訴我,要是沒有,就請走開,我和傷害我家人的魔頭無話可說。」
他反問;「我記得白小姐說過,如果一個人為了自己所尊敬的人而去殺人,並不是什麼魔頭?」他受不了她這份冷淡。
她眉眼不動。「是嗎?我曾經說過嗎?沒有想到軒轅教主真是好記性,居然能夠記住一個人無心的隨口之話。不錯,為了自己尊敬的人去殺害那些無故傷害自己的人,確實值得同情。可是,你確定是為了那個理由?你確定沒有一點點野心?恐怕不是吧!你這樣的人會有愛的人嗎?真是笑話!」
若是愛,他就不會這樣利用她,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拿她的性命要脅白正,這根本不是什麼愛,充其量,她只是他棋局中的棋子而已。為情所傷她從來不屑,可是她居然也走上了這條路,是她的錯,是她咎由自取!
「我也會愛,我不想傷你。」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你既然不打算坦誠一切,還打算欺我,又有什麼必要和我多說呢?」
「我不會欺你。」
「可你已經欺了,連最簡單的坦誠都沒有,還提什麼不欺?軒轅非,並非只有殺人放火才是欺負,你實在欠我太多解釋了。」她實在不知道這一團亂到底還要糾纏到何時。「為何你至今都不說呢?難道真的是怕說出了一切,從此我就會糾纏上你,讓你的大業有所牽絆,被我耽誤?」她轉過身去,再不說話。
無數個夜,兩人總是沉默以對。
無數個夜,何素把心中所剩無幾的柔情一一劃去,只是邊劃,眼淚也一滴滴地吞到肚中。
無數個夜,軒轅非瞧著她的背影,雖是近在咫尺,但總覺得她好像轉瞬間就會消失一般。
因為她的冷淡,他變得格外暴躁,殺人更加不講理由,整個滅神教因此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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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兩個月,不知不覺已到深冬。
有一個夜晚,在滅神教大殿中央,白豈舒單槍匹馬闖了進來。
劍非鐵鑄之物,卻是竹子做成,青青顏色,雖然沒有鐵劍的鋼利,卻一樣透著森然可怖的殺氣。
軒轅非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手下正和闖入者苦斗。
只是他一看到這個劍法,眼里一下子就閃出了興奮的神情,特別是在白豈舒跳起身,反手一個回擊,干脆利落,非常了得。
他問著一邊的屬下,「認得這劍法嗎?」
那人只是搖頭。「屬下並沒有看過這樣的劍法。」
軒轅非笑了起來。「你不識得,可是我卻識得,那是夕竹劍法。劍法輕靈,白豈舒雖然耍得熟練,可終究沒有掌握它的精體。」
「夕竹劍法?教主是說——」
「我就是這個意思,白正死活都不肯說出蘇澈的墓穴所在,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和蘇澈有關系。」
軒轅非飛身立入,截住了白豈舒。
縱然沒有玄天寶劍,他也一樣萬夫莫敵,五十招之後,白豈舒已經很是吃力,他接著更是一刀砍斷了青竹劍。
他拍拍手,坐在上座,一邊拿起茶杯,一邊微笑。
「普天之下,要說得上令我服氣的人,也就只有蘇澈一人。早就想一睹他的風采,可惜先人過世,沒有這個機會。沒想到見不到夕竹君子,卻見到了夕竹劍法,還有蘇先生的傳人。白兄真是好福氣,居然能夠得到蘇先生的指導。」
「軒轅非,我叔父呢?我堂妹如何?」
「都說白家的自豈舒是個孝子,最尊敬他的叔父,最寵愛他的堂妹,為了他們就是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這一切真不是言過其實呀。」他撥弄著桌上的杯蓋。「可是你要在我這里救人,未免也太小看滅神教了,你這一來,倒真是辜負了我家姐姐當日放走你的心意。」
「這和慕容姑娘沒有關系!」
「白兄倒是懂得憐香惜玉,放心,我對家姐自然有所打算,只不過這是我的家事,與白兄並無關系。我想白兄到這里,也不是為了家姐,而是為了你的叔父和堂妹吧?」
白豈舒玉面一斂,怒容頓現。「可惜我技不如人,不過既然我叔父在此受難。我也不願意苟且偷生,我願意陪著他們。」
軒轅非突然笑了起來,丹鳳眼中流動著不一樣的光芒。「哪個說你的叔父在受難?我是這樣凶暴的人嗎?」
白豈舒臉色更沉。
「白兄難道不知道,我對白先生還是非常仰慕的,所以才會千方百計請到教中做客的?」
「你到底要說什麼?你軒轅非豈會如此好心?詐死在前,下毒在後,最後還設計捉走了各大門派掌門。」他眸中黯淡。
軒轅非眉尖微微挑起。「不錯,我軒轅非的確不是什麼好人,雖然無意為難白家的人;不過當然也不會白白做了這個人情,畢竟三年前就是白先生讓在下死了一回,這個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那你要換回什麼?」
「很簡單,我要去蘇澈先生的墓前一拜,僅此而已。」他一派悠閑,似乎極為篤定,正像一個獵人等著他的獵物進去一般。「千萬不要跟我說你不認識蘇先生,或者說不知道他的墓室所在。可以讓他傳授夕竹劍法,你可算是唯一一個,這樣的親近,是不可能不知的。」
「你要去我師父的墓室破壞?」他故意裝作惱羞成怒的模樣。
軒轅非趕緊擺手。「白兄,我對蘇先生仰慕已久,怎麼會去破壞呢?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欺負一個死人,這卻是我軒轅非不屑做的。」
「你做夢!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這個魔頭去侮辱我師父的!」他把脖子一歪,嚴詞拒絕。
「真的想清楚了?還是不要這麼快決定吧。」他走到白豈舒身邊,拾起那把斷了的青竹劍,「你那位被你視作父親的叔父大人,那位你差點娶了的白家妹妹,你就真的不管他們的生死了嗎?你也知道我殺人從來都是手起刀落,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的。」他拍拍他的肩膀。
「仔細想想吧,不要一口回絕。」軒轅非循循勸誘,「活著的人總比死了的重要吧,更何況我不會侮辱你的師父。」
白豈舒狀似深思,「你真的保證?」
軒轅非笑道;「自然。我軒轅非絕對說到做到,絕不食言。」他把手里面的短劍交到他的手中。
他即刻要求,「那我要先見我的叔父和堂妹,如果他們平安,我才考慮。」
軒轅非卻搖頭。
「軒轅非,你此刻就要食言!」
他笑得越加得意。「我不會食言,但是在我沒有見到白兄的誠意之前,這白先生就只好先在這里做客了。至于見面,也還是免了吧,要是你的叔父不同意你這麼做,你這個孝子該如何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