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此刻就要一個解釋呢?」
「那恐怕要讓小姐失望了。」他把那根發簪重新插到她的頭上。「此刻還不到時機。」
何素怨恨地看著他,曾幾何時,她的眼光居然也會如此可怕,而且令他心驚。
終于,她忍耐地閉上眼楮。「時機嗎?我恐怕等不到你給的時機了。」
雖然不曾點破,她卻已經絕望。假的,假的,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夢罷了,原本她還想著,自己終于可以擁有母親不能獲得的感情,到頭來,卻還是那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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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豈舒出了白家已是夜色深沉,他覺得無處可去,左思右想,也只能在白家周圍徘徊不去。
很快的,他看見一大批滅神教教徒走了出來,其中也包括軒轅非,他還想要追過去,卻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臂。
回頭一看,他不禁淚流滿面。「師父,師父!」
他腳下一軟,終于跪了下去。
「怎麼還像一個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哭。」男人寵溺地扶超他,目光柔和。
「叔父說您已經死了,天下人也說您死了,我們大家都找不到你。」
「對外界說我死了,是白師兄的體貼。白師兄知道我喜歡一個人,而且早就有了歸隱的意思,所以就對外宣稱我已經死了。」這個看起來滿頭白發,一派斯文的男人,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夕竹君子」蘇澈,許多年之前,他的夕竹劍法曾經讓整個江湖為之驚艷,簡直是萬夫莫敵。
「師父。」白豈舒急著想要告知事情的始末。
他只是淡淡地阻止,「這里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不會不管的。」
「我就知道,只要師父在,就沒有不成的!」
蘇澈溫和地拍拍他的頭,「傻孩子,師父不是神仙,也不是萬能,更何況如今的師父功力盡失,早就沒有了昔日的威風。」
白豈舒驚得目瞪口呆,趕緊拉起師父的手,果然發現他的脈象之中,不但沒有內力,反而氣息不穩,根本就是一個久病主人。「師父,您——」
他笑著安慰,「無妨,反正我這樣子也將近十年了,舒兒毋需擔心的。」
「師父您一向身體健康,為何會突然功力全失,難道是被惡人所傷?」可想想又有些不對,師父的功夫在當今武林可謂獨步,就是軒轅非也是望塵莫及的,還有誰能夠比得上他,暗算得了他?
蘇澈一愣,然後輕輕吟了一句,「青青素月渠中影,默默紅塵終無雙。若真是為人所傷,倒是一件幸事,這世間,多得是心傷無人能治呀。」
白豈舒在跟隨他習武時,就曾經听叔父講過他的往事,說師父年輕時曾有過一段奇遇,遇到一位年輕的女子,兩人相愛然後結合,更有一個女兒,可是天不從人願,終于還是不能常相廝守。十多年前已然是花白的頭發,如今更成了雪白顏色,莫非就是相思之苦?
蘇澈突然不住地咳嗽起來,以手捂住,一道刺眼的紅色就順著指縫滲了出來。
白豈舒慌張地一把托住他的身子。「師父您快坐下,先休息休息。」
「我的身體不要緊的,倒是有些事情要囑托舒兒去辦。」他坐在一塊焦黑的石頭上,然後從袖口中取出一枝竹子做成的小箭。
「隱箭?」白豈舒不禁大聲呼出。
這據說是前一任武林盟主的信物,他臨死的時候曾經有過傳聞,說是把它交給了下一任盟主,還說此箭一握在手就可以號令天下。只不過,始終無人拿出這信物來,所以盟主之位就一直懸空著,直到那年一起圍攻滅神教,大家才推舉叔父為盟主。
「師父,原來您就是那個握有隱箭的人!可為什麼您都一直沒說出來呢?」
蘇澈嘆口氣,「因為岳盟主賜我接受隱箭的時候,我發生了一件意外,去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方,等我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我的心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雄心,唯一的心願只是找回自己失去的東西。所以我把隱箭藏了起來,希望有朝一日有一個比我更加適合的人能夠當上盟主。
「這些年我人雖不在江湖,可是卻知江湖事,白師兄就是那個適合的人選。這一次要不是因為白家出了大事,這隱箭我恐怕是不會拿出來的。」
「師父,您打算怎麼辦?我都听您的。」看見了隱箭,似乎就看見了希望。如今滅神教如此有恃無恐,而叔父和各派掌門又在天風樓被捉,各門各派就算聯合也會因為無人做主而成為烏合之眾,結果只是耽誤時間,讓滅神教趁機作亂罷了。
「我要暫代白師兄盟主之位,以隱箭號令天下,共抗強敵。」
白豈舒心中不由得一喜,可很快的,他馬上又想起了新的問題。「可是軒轅非呢,他怎麼辦?他的武功很高,舒兒恐怕對付不了他,而師父您又不能再戰……」
「這一點倒不用擔心,玄天功雖然厲害,可是沒有玄天寶劍,沒有玄天心法,始終難以發揮最大的功效。當年之所以把這兩樣東西分開放置,也是考慮到這一個原因。」
「師父,這三樣東西加在一起,真的很可怕嗎?當年那個魔頭也沒有想象中那樣無法抵擋呀。」
蘇澈搖頭,「舒兒,你並不知道其中的玄妙。二十多年前那個魔道頭子最後被我們正教之人制伏,並非這三樣東西無用,而是練的人不得其法,再加上他的天資不夠高,這才使得魔功未有大成。可是軒轅非不同,他是個武學奇才,光靠著一本秘籍就可在三年前與幾大高手對抗,可見他的天資,如果這三樣東西全都到了他的手中,恐怕——」
「那師父,我們該如何是好?」
「好在,這兩樣東西都在我住處,而知道我住的地方的人,全天下只有你叔父相當年為我所救,一直照顧我的老僕一一人而已。我知道白師兄為人剛直,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說的,如今我倒是擔心那軒轅非為了要找到魔劍逼迫白師兄,傷了他。」
「我也正在擔心這個。」
「雖然我已經不能再戰,可是這些年潛心修行,卻得出了一套對付玄天功的劍法,此劍法源于夕竹劍法,你練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他拿過蘇澈遞過來的小冊子。「要我學嗎?」
「時間過短,恐怕已經學不了了,你只需熟讀之後牢牢記住即可。然後,你就假意去救白師兄。但是有一點要記住,你一定要在軒轅非面前使出我教你的夕竹劍法。
「以他的眼力,定然會識得那是我的武功,當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兒,一定會以為你知道我的所在,然後會以你叔父的安危要挾你。那時,你就順其自然地假裝答應。此人疑心頗重,對這魔劍又誓在必得,所以只會親自前來取劍。」
「師父要徒兒把他帶到何處?」
「自然是我這里了。」
「那不是引狼入室嗎?」
「無妨,到時候你可要求與他比劍,如果不出意外,我有信心可以贏他。j
「可是就算能贏,他也未必會答應,他這人能夠隱忍三年不出江湖,可見他的心機。」
「不,他會答應的,他向來狂妄自大,知道我的武功全失,而你的武功又遠不如他,就算有我在一旁口授,也不過是初步掌握,一定不能將他制伏,所以他會答應。而同一時候——」他微微一笑。
白豈舒馬上就領會,「我知道,由隱箭齊集起來的各路人馬會沖進滅神教,滅神教里沒有了主事的人,我們只要盡全力,一定能夠取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