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走近她,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雪團上,然後,他看到了就擺在她身邊的行囊,當然還有上面依稀在雪下的莫速標志。
「你就是那個走丟的客人?」
他緩緩地開始蹲下,並伸手為她撥去發上的雪,但是,她卻打掉了他的手。
「我是被丟下的。」
啡兒站了起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後,她發現應奎依然蹲在那里,用一種出神望著自己。
「你……怎麼也在這里?」
「來撿東西啊。」
他突然笑了,咧開的唇讓她皺了皺眉。
「我可不是什麼東西。」
澳變了角度,他才發現,「你哭過?」
「我沒有。」
她倔強地瞪他,然後彎身想要拿行囊,但是他卻快了一步,並且還一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喂!」
「走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喜歡看到她生氣的表情。
一路上,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話,很快就回到了旅館。
「你說你是God的助手?」
一路上被纏著說話,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旅館,又被應奎拉著,啡兒困得翻了個白眼。
「是啊,我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
他聳了聳肩,很紳士地向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感覺上有點怪,明明是同一個人,現在的他卻給她一種熱情調皮的錯覺。
回頭看他,不料卻撞上了他的目光。
看著美麗的弧度在他的唇上綻放,啡兒臉一紅,連忙沖進房間里。
「時差,一定是時差的關系。」
捂住突然跳得很快的胸口,啡兒懊惱地皺著眉,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熱水澡,用厚厚的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會心動,絕對是因為睡眠不足。
這樣說服著自己,啡兒皺著眉,跌入夢鄉里。
「醒來了。」
昏沉中,啡兒感到有人在搖她。
「再不醒來我就要親你了。」
低啞的聲線,還有帶笑的腔調,讓啡兒猛地張開了眼。
可是,灰蒙蒙的視線中,根本誰也不在。
「好痛……」
時差讓啡兒無力地把臉埋進被子里,眼楮有點熱,很熱。
「叩、叩。」
有力的敲門聲,在此時有一搭沒一搭地響著。
「誰?」
大清早的?
把門打開,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應奎的笑臉。只見他穿著一身的名牌,而且,依然是一身的白!
「你嗜白啊?」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他,她都莫名地火大。
「嗜白?」
「幾次見你,你都穿著渾身上下的白色,不是嗜白是什麼?」
應奎對于啡兒的無禮不怒反笑。
「那麼,長著熊貓眼的小姐,是否要和我一起吃個早飯?」
「熊貓眼?!」
看著啡兒花容失色地沖進浴室搶救自己的臉,應奎不禁偷笑。
「應奎!」
不到三秒,她果然從浴室里殺了出來,一臉的懊惱,像是恨不得把他給殺,「我哪有熊貓眼!」
可惡的家伙!
「沒有沒有,你很漂亮。」他由衷地稱贊,然後說道,「只是,你確定穿著這種衣不蔽體的睡衣,可以在我面前跑來跑去,而且保證我不對你做什麼嗎?」
「衣不蔽體……」啡兒的目光不由得順著他的指頭往下一瞄。
「 !」
不到三秒,浴室的門又被狠狠地摔上,這回,應奎爆笑了出來。
煞星,這人絕對是她的煞星。
吃過了早餐又被拉著跑進城,啡兒一路上瞪著應奎那張快樂得不成話的臉,腦海里呢,則一個勁地重復著同樣的想法。
下過雪的街道很是難走,一不注意,啡兒的腳被什麼絆了一下,幸而身邊的應奎眼明手快地接了她個滿懷。
「小心啊,走路得帶眼楮。」
笑容好刺眼,刺眼得讓啡兒懷疑剛剛是他絆倒她的。
而且,真不是錯覺吧?
在這異國的天空下,這個姓應的對她的態度差了好多,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之前,明明還患了被害妄想癥似的對她諸多猜忌,深怕她是來圖謀什麼似的。
「喂。」終于,在共處的第三天,喝下午茶的時候,她忍不住開口。
「怎麼了?」他邊問邊翻雜志,還騰出一個手把咖啡往嘴里送。
「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噗!」
咖啡就像是噴泉,猛地往自己噴來,幸好啡兒早有準備,漂亮地躲了開去。
「你……剛剛問什麼?」他狼狽地拿面巾擦臉。
「我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去登記啊。」
重新回到座位上,啡兒嬌媚地笑著,雙手托腮,眼楮里好不無辜。
應奎眯了眯眼,慢條斯理地放下面巾,然後面無表情地再次翻開雜志細閱。
知道他已經對她的小小惡作劇不為所動,啡兒懶懶地趴在茶座的白色籬笆上,無聊地看著來往的人們。然後,她的目光猛地定在一點上。
「我想,我們該好好談一……」
放下雜志,應奎抬頭,眼前居然已經沒有了啡兒的身影。目光轉了轉,發現啡兒唇邊帶著奇怪的笑,快樂地往街上走去,于是,他掏了錢,放在桌上,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大街上,某一處開始聚集了人潮。
而在這人潮的最中心,是一對男女。男的有一頭漂亮的金發,挺拔的身材,還有一雙迷人的藍眼。女的呢,是個東方人,嬌小卻很美,如今,卻哭得滿臉是淚。
「你不要哭。」男人操著一口純正的英語,正在慌亂地安慰拉著他的年輕女人。
「抱歉,打攪了。」
突然,有人擠進了人群,一手拉住了年輕女人的手。
「走了,我們回家。」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個東方人,也長得甚是出色。雖然比起金發的男人矮了些,但是,濃密的黑發下那雙眼瞳,散發著逼人的野氣,在場圍觀的少女,看著他,居然都不禁紅了臉。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應奎。
只見他沉著一張臉,瞪著眼前滿眼通紅的女人——啡兒。
「你放開我。」
啡兒暗自倒抽了一口氣,想要掙開他的手,不料卻被他緊抱在懷里。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亂來?」
這個人干嗎要來管她的閑事呢?
「先生,你沒看到她不願意嗎?」金發男在這個時候突然仗義出頭,拉住應奎的肩膀。
「她是我的女人。」
應奎口中的英語也是極為純正的腔調。而他眼中的凌厲,讓金發男不自覺地為他的氣勢所壓倒,退後了一步。
細看眼前的兩人,同是東方人,舉止親昵,金發男撓頭,想了又想,最終第一個月兌離了人群。
「喂,你別走!」
「你還沒鬧夠?」
應奎猛地一拉啡兒的手,把她帶出了人群。
「你到底想帶我去哪里?」
「你不是希望我給你一個名分嗎?我們這就去登記。」
「什麼?」
啡兒大驚失色了,瞧著應奎的側臉,越發覺得他是認真的,不禁努力地解釋︰「喂,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不行,我們當男人的就得說一不二。」
前頭是他的結案陳詞,讓她頭皮發麻。
「喂,我真的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啊。」
第4章(2)
就在她又急又拉不開他的手時,他突然把她拉進了小巷子里。
巷子與大街,就像是不同的空間。
除了模糊的灰色,還阻隔了來自大街上的嘈雜。
被應奎無端地夾在牆壁與他之間,啡兒的心跳得有點快,但隨即又想到,這心跳的速度,大概是因為剛剛的奔走。
于是,視線尋找應奎的。
可在模糊里,只能看到他眼中反射的光。
「做什麼?」
肩膀被按著,啡兒不安地動了動。
「你似乎很喜歡開玩笑?」
聲音是低沉的,像是含著慍怒,讓啡兒不明白地眨眼。
「胡亂拉著個男人,然後說他拋棄你,這是你哪來的興趣或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