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葉飛冷哼,卻是有所收斂。
「丫頭,如果你早說畏兒便是你的意中人,我不是早帶你去見他,哪還管那麼許多麻煩。」
「我是想說的。」南宮和月無奈地嘆氣,她原本被挾持來之後便想要直言相告,可是眼見著他殺人如麻,轉眼間便殺了略對他言語不敬的巨龍幫眾,再來更是幾招之內將追殺她的白衣男子打敗,她哪里還敢開口?生怕他惱羞成怒找上韓畏將他也殺了!她只想拖著,直到拖到不能再拖的那一天,沒想到竟真的被她遇上,更令她驚訝的是他們門中最優秀的徒弟竟是韓畏。
「如果我們哪個提了你的名字,也就都明白了,可偏偏月兒這丫頭害怕你師父一氣之下去殺了你,死也不肯說。」殷白雨倒是將她的心思模透了,無論怎麼套她的話,她就是不講出意中人的名字,只是說有了意中人不能嫁與別人。
「你那個師父更是,總是提什麼‘我徒弟’、‘我徒弟’的,再不然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俠客’……他就會這樣說。」
听殷白雨一席話,大伙兒笑了起來,只是李葉飛的臉上多少有些尷尬地混著得意的神色。
「畏兒的確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俠客嘛!」他笑道,「我沒說錯──丫頭,這回嫁不嫁我徒弟了?」李葉飛是開玩笑,根本沒想她有何回應,可誰知南宮和月竟真的點了點頭,這可令他放聲大笑,樂開了懷。
「葉飛……」殷白雨輕笑,雖然和月易了容,可卻仍看得出來她的害羞,羞得耳根子都紅了呢。
「丫頭啊,有眼光,有眼光!」李葉飛贊道。
南宮和月望了韓畏一眼,淺笑低頭,姿態不勝嬌羞。
☆☆☆
洗去了易容的那層面皮,南宮和月顯露絕色的容顏。
眨著似水的眸子,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她偎在韓畏懷里,滿足地一嘆,「終于見到你了,我以為,以為……
這一生都難以相見。」
「不會。」韓畏撫那如雲的秀發,「就算師父沒有擄走你,我也會將你劫下。那日醒來,才知你已出嫁,于是我便急著趕來──」
「要做什麼?」
韓畏點一下她嬌俏的瑤鼻,「當然是搶了你做我的新娘。」是巧合嗎?師父搶了師娘做娘子,而他的遭遇竟也如此的相似。
「可是。我到那里時已經晚了,剩下的只有那許多的尸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和月嘆口氣,許久才道︰「那日你代我中毒,我心里十分煩亂,沒有了主意,又找不到二哥,所以只好求爹。爹答應了,但是要我嫁給蘇峻,不然即便當時救了你,也會趁你虛弱而殺你。」
「和月……」她是為了他。
「我上了花轎,想著日子,待到了蘇家你的身體也應該好了,到那時我便自我了斷──」她感覺手上的勁道變得很緊,對他一笑,「以前我竟從來沒想到,我只是想離開南宮家,只要能夠離開就算死也罷了,所以每次有人殺我,我都不逃,可竟沒有一次想到要自殺……是你帶給了我勇氣啊,我以前是那麼懦弱愚笨──」
「那種勇氣不帶給你更好!」韓畏听著刺耳。
南宮和月笑笑,接著道︰「我坐在轎上,回想我們相識以來的每一刻,突然我感覺轎子停了下來,听到前面有人大喊的聲音──其實我也不很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我就感到轎簾突然被掀開,你的師父便將我擄了來。我被他挾在腋下好久,耳邊都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我很害怕,連叫也叫不出聲。他將我帶到一個不知是哪里的破屋,和你師娘吵了起來!」
韓畏皺眉,「師父和師娘怎麼吵了起來?」
南宮和月面上一紅,「你師娘──」
「別總你師父、你師娘的,就和我一樣稱呼吧。」韓畏笑道,這樣听起來實在別扭。
「嗯。」南宮和月欣喜地點頭,「師娘罵他搶人搶上癮了,還有什麼色膽包天,色心又起……」
一定是師娘吃醋了,和師父杠了起來。韓畏暗忖。
「師父氣極,拉下我的蓋頭,問師娘好不好看。師娘打了師父兩個嘴巴──」
「啊?」韓畏清清喉嚨,忍下笑意。師娘的脾氣還是如此火爆,不過當時沒有發暗器傷師父,看來還是有所收斂了。
「師父便指著我,說我和你天生一對,英雄……配美人,要我嫁你。」
「結果你不允?」
「我不知是你嘛。」
南宮和月拉著他的衣袖,解釋道。
憨憨的嬌態令韓畏不禁逗弄她。「如果知道是我呢,你會馬上點頭答應嫁給我?」
「嗯。」南宮和月輕咬下唇,害羞地點頭。
韓畏捧住她嬌女敕的臉,在右邊臉頰印上一吻,「乖孩子,然後呢。」
「然後我便說我有了意中人。」那意中人自然是他。
但李葉飛哪里知道,他以為是被搶人的新郎,「師父說你比──說他徒弟比我的意中人強得多,為人仗義,性格爽朗,又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俠客。」她這句‘鼎鼎大名’學的是李葉飛驕傲的口氣,這讓韓畏听起來既好笑又是感動。
他自小失去了父母,由師父將他養大,不僅交給他武功,將全部技能傳給他,更是對他關心愛護比親生父母更好。即便有了自己的孩子,師父師娘對他也一如以往,和親生兒子沒兩樣。
師父是真的拿他當親生兒子來養啊。
嘆息,「然後呢?」
「我見他只用了不長時間就將幾次來殺我的那個白衣男子打敗,就更不敢說是你,我擔心他一氣之下會連你也殺了。」
「傻丫頭。」韓畏寵溺地模模她的頭。那種情況下還為他著想,真是個……傻丫頭。
「我們一路走,就有人一路追殺我們,後來師父突然說要去找我爹算賬,師娘說先去拜佛不遲,于是我們就去了那里,誰知又遇上了那幫追殺我們的人,師父就和黑衣男子打了起來,說是不允許有人傷他徒弟的媳婦……然後就遇到你了。」
「沒想到竟會發生如此變故。」韓畏感嘆,「害怕了吧?」想她千金小姐一個,卻出現連番的變故。
南宮和月淺笑,將發絲攏至耳後。
「害怕是自然的,但是現在遇到了你,回想起前些天的遭遇,便覺得很有趣。」
本來,她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但與師父師娘一起這幾天經歷了許多之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遇見了許多奇怪的人,生活一下變得精彩起來,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卻又充實。「和月,你變了許多。」韓畏嘆道。
「我變了嗎?」南宮和月觸模臉頰,「變得好不好?你不喜歡嗎?」
「無淪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其實,我的意思是,原來你的話總是非常少,惜字如金,但現在不同了,你比較喜愛說笑了。」
「你喜歡嗎?」她問,這是她最在乎的。
「我說過,無論你變成怎樣我都喜歡,永遠都愛你。」韓畏深情地道。
南宮和月笑靨如花,緊緊抱住韓畏,和他分隔的這個月仿佛一輩子那麼長,長到她以為她要因思念而死。
「韓畏,今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她不再是那個望月居內冷漠的七小姐,現在的她只是個想和喜愛的人永遠在一起的多情少女。
「永遠都不會分開……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相信我。」韓畏承諾。
「我相信。」如果這世界只有一個人可以相信,那麼就只有他。
尾聲
江湖多是非,所以,是非很快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