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蘇映伶一怔。
琴玉笑了,「是啊,你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蘇映伶一手拿著藥,一手輕輕按上小骯,掌心處傳來的輕微觸感,讓她的心底涌上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竟然有了孩子了?!
「你剛才就是因為動了胎氣才暈倒的,所以,趕緊把這安胎藥喝了。等秋辰醒來,你告訴他這個消息,他肯定一高興什麼病都好了。」
蘇映伶輕點了點頭,慢慢將藥喝下。
「對嘛,這才像話。現在你身體里可是多了一條小生命,要好好保護。」琴玉接過蘇映伶手里的空藥碗,輕笑,「秋辰的事,你不用擔心,鳳老前輩醫術那麼高明,怎麼可能會救不了他呢?」
蘇映伶微微垂下了眼簾。
雖然她很清楚琴玉是對的,但老嫗離去時所說的話,卻一直盤旋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三天!
她的手心不禁握緊。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房門被撞了開來。
「我那個笨徒弟又怎麼了?」鳳君信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一看見躺在床上的傅秋辰,眉峰一擰。
「發生什麼事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鳳君信沖到床前,一把抓起了傅秋辰的脈搏,臉色竟是一變,然後伸手就扯開傅秋辰的衣襟。
「鳳老前輩!」琴玉嚇了一跳,連忙背過身,暗暗跺腳。
這個鳳君信也太過隨性了些,沒見她一個姑娘家還站在這里嗎?
鳳君信此時也顧不得琴玉了,七手八腳就扯去了傅秋辰的上衣。
只見傅秋辰的右肩之上,赫然印著一道血色的掌印,觸目驚心。
「這是——」鳳君信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為什麼會受這種傷?」
蘇映伶看著傅秋辰肩上的掌印,心頭一陣揪痛,「相公是被一個叫泓音的人所傷。」
「泓音?」鳳君信聞言,頓時像是受了驚嚇般,踉蹌退開床邊,「她怎麼會找來的?不可能啊,她不可能會知道我在這里啊?這下糟了,我又該躲哪里去?」
鳳君信一邊低聲自語著,一邊竟就轉身往門外跑。
這一轉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容江剛好走進來,被狠狠撞了一下,差點跌倒,幸好及時扶住了門沿。
「啊,發生什麼事了?」
鳳君信也不搭理容江,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門外。
「鳳老前輩——」蘇映伶阻攔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
「他跑什麼?」琴玉一臉莫名其妙,竟連受傷的愛徒也丟下不管了。
「現在怎麼辦?」琴玉擔心地看著床上昏睡的傅秋辰,「他身子才剛好些,竟又——」看到蘇映伶蒼白的臉色,琴玉沉默了。
「少爺——」容江趕到床邊看著傅秋辰直抹淚。
蘇映伶深吸了口氣,平復下紊亂的心緒。
「他會沒事的。因為他答應過我。」
琴玉輕輕嘆了口氣,「你和秋辰先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秋辰一定能闖過這道難關的。」琴玉說完便拉著容江一起出去,現在她能做的,就是把鳳君信找回來。
目送著兩人離開,蘇映伶的目光落回了傅秋辰的身上,細心地為他整理好衣物。
「相公,這一次你不會食言的,對不對?」伸手輕按著小骯,她的唇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以後,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一定要永遠守在一起。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
蘇映伶唇角的笑容漸漸轉為了哀傷,原本昏迷中的傅秋辰似有所感應,輕蹙了蹙眉峰。
「相公——」蘇映伶一喜,連忙抓住了傅秋辰的手,「相公,你醒了嗎?」
暗秋辰緩緩睜開了眼楮,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娘子。」
「相公,你醒了就好!」蘇映伶眼眶微紅,「我就知道你不會食言——你——」說到這里,聲音已然哽咽。
暗秋辰反手輕握住她的手,「怎麼啦?我只是小睡了一覺,沒事的。」
蘇映伶點頭。
暗秋辰微笑了一下,想撐坐起來,卻渾身無力,心頭不由一驚。
「哪里不舒服嗎?」
「沒事。」傅秋辰搖頭,掩去了眸中異色,神色平靜地抬頭,「只是覺得有些餓了。」
「想吃什麼?」蘇映伶知他有所隱瞞,也不點破。
「娘子煮什麼我就吃什麼。」
「好。」蘇映伶翻身下床,然後將他攙扶著靠在床頭,又為他蓋上薄被,「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好。」傅秋辰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蘇映伶出去,傅秋辰唇角的笑容也落下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對著窗外喚了一聲,「前輩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窗外傳來一聲冷笑,隨即一道身影躍了進來。
正是泓音。
「好小子,都這樣虛弱了還能听得見我的腳步聲嗎?」泓音深深打量著傅秋辰,「看來鳳君信撿了一個好徒弟,倒真是便宜他了。」
自泓音出現,似乎就一直針對鳳君信,傅秋辰疑惑地道︰「前輩是否與家師有過節?」
泓音又哼了哼,徑自走到桌前,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我和他的仇怨豈是過節二字可以說得清的?這幾十年來,我天天追著他跑,但每一次都是在快要逮到他時,就被他早一步偷溜了。」泓音的臉上露出了憤慨之色,似乎越說越怒,「啪」的一聲,猛拍了下桌面。
「若是被我抓到他,我一定會剝了他一層皮。」
暗秋辰苦笑。
也不知師父從哪里惹來了一個這樣難纏的人物?
泓音抬起頭,看向傅秋辰的目光如同刀鋒一般,「小子,我看你還是快點把你師父交出來,不然,中了我的毒噬掌,你最多只能撐三天。」
「毒噬掌?」傅秋辰愕然。
「你自己看看右肩。是不是有一道紅色的掌印?」
暗秋辰不禁扯開衣襟,果然見右肩之上有一道血色的掌印。
「本來中了我的毒噬掌,一般人可以撐過七天,不過,我看你小子應該剛受過重創不久,而且還未復原,體虛氣弱,以你現在的身體,最多撐過三天。」
雖然知道自己中了歹毒的掌力,但傅秋辰神色依舊平靜,抬起頭,他朝泓音淡淡一笑,「看來老前輩也會醫術。」
「那是自然。」泓音橫了傅秋辰一眼,「我的醫術比起鳳君信那個糟老頭還要勝上三分。他只不過仗著自己會鳳家神針而已。若是沒有那鳳家神針,他算什麼?我用一根手指頭都能把他比下去。」
听了泓音這一番話,傅秋辰不禁莞爾。
「你笑什麼笑?」泓音瞪了傅秋辰一眼,「都快死的人了,虧你還笑得出來。三天之內,你要是不把鳳君信找出來,你家娘子就等著給你收尸吧!」
提及蘇映伶,傅秋辰心頭微震。
泓音知道自己戳到了傅秋辰的軟肋,不由有些得意,「傅秋辰,你不想你家娘子傷心,就乖乖說出鳳君信的下落吧!」
暗秋辰輕搖了搖頭,「前輩,我真的不知道家師在哪里?他的性情我想前輩也略知一二,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呆上很長一段時間!」
這次若不是他的身子未復原,師父可能早就跑去雲游四海了。
泓音哼了哼︰「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把鳳君信給我找出來!」
「前輩究竟找家師何事?」
泓音目光一冷,「不用你管。」
暗秋辰嘆了口氣,「那我就更不能叫師父出來了。」
「你小子倒是不怕死啊!」泓音忽覺有些頭痛,原本以為將傅秋辰逼上絕境,可以逼問出鳳君信的下落,結果……
難道這小子真不要命了?
「我看你小子還不知道我這毒噬掌的厲害之處吧?中掌者先是全身無力,即而會五髒慢慢被毒素侵蝕,最後毒氣攻心,你就沒救了!而且毒素侵蝕期間,你要忍受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你以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你認為自己可以撐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