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皮女敕肉的盂童融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拳,眼看著黑龍愈來愈逼近的臉孔,她雙眸緊閉,準備承受他下一次攻擊時,同一時間,她听到黑龍的慘叫。
但她卻沒因此寬心,反而更加擔心。如果她臆測無誤,那麼她最不願發生的事還是給她遇著了。她睜開眼,看到了怒不可遏的齊尹臣。
「尹臣,快走!」她大叫。
齊尹臣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怒火如揮山倒梅迅速涌至四肢百骸。
他們竟然敢傷害她?
她看見他眼里的殺氣,急的大喊。「不要!你答應過我的。」
「他們傷了你,為了這一點,就休想我會善罷干休。」他瞪向跌在一旁的黑龍,「還不放人?」
「放人?」黑龍由地上爬起來,拭去唇角的血漬。「呸!放了她,我再去哪兒找這麼好的人質?我勸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否則難保我兄弟們不會做出什麼,你我都不願見到的事來。」
「你拿意融威脅我?」
「怎樣?她對你而育是不夠重要,還是太過重要?」他拾起笑意,冷冷反問。「看來,這個女人決定我們的生死,是不?」
黑龍以眼神暗示捉住盂意融的手下,同時,一把開山刀抵住她縴細的脖子。
「你想怎樣?」他眯起眼,每—個字幾乎是從齒縫進出來。
「看來是你輸了。」
「要殺要剛隨便你,但是你必須先放了意融。」
「你當我什麼?放了她就等于自找死路。我會放了她,不過那也是在你死了之後。」他掏出槍,指向齊尹臣。「我實在不想趁人之危,但若不這麼做,我想在這世界沒人動得了你吧!」
話一落,一陣槍聲劃過天際,齊尹臣的右臂出現一道被子彈穿過的傷痕,血汩汩而流……
「不要!」孟意融尖叫,不敢看向他血流如注的手臂。
是她害了他,她早該听邵貝兒的話離開他的,她太懦弱,又沒自保能力,一旦遇上危險,她就成了他的絆腳石。
「意融,閉上眼不要看。」
話才說完,另一記子彈又朝他左臂射出。
「不……」她的心狠狠地揪痛,「放過尹臣,只要你們放過他,要我怎樣都可以。我求你們放過他……他好不容易才決定改過向善的……」
「既然你們都不想對方死,那好,我給你們選擇,看你們誰要犧牲?」
「誰敢動她,休怪我無情。」
「嘖嘖,何時冷血無情的墨雪也動了七情六欲?」沒預警地,他抓過孟意融,臉上盡是打著懷主意的笑意。「如果我這麼做呢?」
就在大伙還來不及思考他話中之意,他已抓起她的長發,用力的把盂意融整個頭部朝冷硬的牆撞去。
「啊——」
「有仇就沖著我來,犯不著傷害無辜的人。」看著她泛疼的模樣,齊尹臣心疼極了。
「沖著你來?不!這一點也不刺激,因為我發現了傷害你的更好方法。怎樣,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不要試圖惹惱我,你會後悔的。」
「喔,我好怕呢!」嘲弄的態度完全不把齊尹臣的話放在眼里,反而變本加厲。「你愈是重視她,我愈是想得到她。她的滋味一定很甜、很可口,否則你又怎會死心蹋地,不惜一切的愛上她?」
隨後一雙不規矩的手挑釁往盂意融胸口探去,幾乎是在黑龍踫到她的同一時間,齊尹臣再也隱忍不住,甚至忘了自身安危,發了狂似的朝黑龍撲去。
而黑龍仿佛算準了他的舉動,揚起手中的槍,無情的子彈不長眼的朝齊尹臣左胸急速飛去……
「不——」
所有的聲響就在一陣劃破天際的槍聲和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後回歸于平靜……
第八章
孟意融守在病床前,看著日益消瘦的齊尹臣,心里除了愧疚,還有更多的不舍。
她握著他因失血過多而冰冷的手,心里無限感慨。
如果我忘了你,請你務必讓我再想起你……
她憶想起來了……
想起他們兩小無猜;想起捉弄他後的快感;想起她為姐姐的犧牲;想起她曾經許下的諾言……
就在齊尹臣中彈的那一剎那,前世種種猶如電影般,有喜有悲、有歡笑也有淚水,一幕接著一幕地浮現她腦海,而她甚至不知道這遲來的蘇醒,對他們倆而盲究竟是好還是壞。
盂意融幽幽嘆了口氣,伸出手輕柔撫上他柔軟的發,心中盡是不舍。
「別走……別拋下我……」
就在她準備收回手起身離開他時,突地由他口中傳來一連串含糊不清的夢囈,右手在來不及收回的情況下,被他緊緊捉住。
「我不走,我會在這兒陪你。」
他的眉頭深鎖,臉上盡是愁容,看的她心疼不已。此刻的他就像搦水的人,急欲捉住任何可以求生的東西。
忘了過了多久,忽地一陣輕輕的觸踫,讓因疲憊而昏睡的孟意融驀然驚醒。
她坐直身子,驚訝地發現病床上的齊尹臣已然轉醒,目不轉楮地凝視她。然而他的凝視、他的視線、甚至是他的眼神,全是透露著茫然與不解。面對這樣的他,她也慌了,仿佛在這段她昏睡的時間里,上蒼又開了她一個天大的玩笑,等著看她措手不及的慌張模樣。
丙真——
「你是誰?」
同樣具有誘惑力的迷人嗓音,同樣是那張曾經吻的她昏天暗地的唇,然而道出口的話,竟是晴天霹靂的讓她無法承受。
孟意融怔怔地望著他,心里不斷說服自己一定是听錯了,他不可能不記得她。即使他能忘了全世界的人,唯獨不可能忘了她。
「你是誰?」他再次開口,也再次粉碎她那小小的信心。
她捂住嘴,不敢看他,也不敢哭出聲。
她實在不懂上天為何要這樣捉弄她,是給她的懲罰嗎?也要她親自體會齊尹臣至深的用情,卻仍無法擄獲佳人的心的心情嗎?上天也要她品嘗他的錐心泣血嗎?
她瞠大眼,不敢置信。久久才吶吶吐出一句,「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該記得你嗎?」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沒有任何情緒,有的也不過是不耐煩。「或者應該說我認識你嗎?」
失憶?
這是她唯一想到的病因,她憶起在他中彈昏厥前,曾不只一次,被那批下手歹毒的人以重力撞擊頭部。
「尹臣,你忘了我沒關系,但請你別用這麼無情的眼神看我。」看著他冷漠神色,就像是在剎那間被人由高空推人萬丈深淵,空虛而疼痛的感覺是那麼的明顯而清晰。
「你真的認識我?」他驚訝起揚起眉峰,怎麼也無法從記憶中搜尋出她這號人物。
認識他的人向來只知他的外號「墨雪」,而眼前這個他完全陌生的女人竟然可以輕易地喚出他的名字。她不知他對周遭的人一向只以代號自稱,而她的叫喚就仿佛她認識他很久很久,甚至是非常熟悉而親密的人,然而在他的記憶中卻怎麼世記不起有她這一號人物。
「你怎會知道我從未對人透露的真名?你怎會知道?」
他怎能這麼做?他怎能全都記得,卻唯獨忘了最重要的她?
她捂住口,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你真的記不起我?我是意融,你的妻子啊!」
「女人,有些話是不能亂說。」他瞪視她,眼中盡是不悅和發怒的前兆。「如果你是我的妻子,為何我會不認識你?」
「那是因為你傷到頭部,對!一定是這樣,否則說什麼,你也不會忘了我。」
「我承認我是傷到頭,但我不認為我就該認識你,你的理由實在太牽強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因激動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