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這麼做。」
「為什麼?」
「我只是單純的認為這麼做,不論是對你、對我;或者是其他人都比較好。」
「你就不能將心比心,試著體會我痴痴等待的心境?」
「我只知道一個可以忘掉的不愉快,何苦硬要記住它?」
「你不會懂的,」他雙手掩面,「如果你換作是我,你也會這麼做的。」
她是不懂,更不了解他,怎能因為這一句口頭承諾,就死心蹋地的尋找她數百年?
這樣的愛,對他們而言,是幸還是不幸?是存活的目標,還是自我的束縛?
她不知道,只是單單的覺得這樣去愛一個人,似乎是太沉重了些……
驀地,—個自遇上他後一直很想問的問題浮上腦中,幾番思量,她還是怯怯的開口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可以,你會想忘了她,忘了前世那個沉重的承諾嗎?」她小心翼翼的試問。
「沒有如果。」
「為什麼?」她不解。
「因為她已經在那里了。」
「在哪里?」
「我心里。」
***
原以為齊尹臣在好不容易尋找出他的前世戀人後,他必定不會再輕易地放她離開,以為他會霸道的控制她的—舉一動,結暴全是孟意融自己想入非非。
當孟意融還沉浸在他口中的故事時,他卻突地提議要送她回家。
「讓我送你回家吧!」齊尹臣一育不發的發動引擎,態度沒了開始的強悍與露道,只是沉著一張冰冷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意圖。
她點點頭,甩甩頭也不再多說什麼,在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無論她相信與否,她淡泊的生活已被他霸道頑強的性子給打亂了。
車上沉靜了會,直至送她到家門口,冷凝的氣氛才漸漸淡去。
「意融。」
盂意融聞聲下意識的回過臉,卻對上一雙熾熱而堅定的眼神。
「我要說,今生我要定你了,不論是因為前世的承諾還是其他,你——我要定了。所以你最好跟身邊的其他男人保持距離,否則我難保他們的下場不會一個接著—個躺進棺材里。」
話落,不顧她反對與否;迅即以唇覆住她的唇。
這個吻,充滿勢在必得和所有權的宣告,既狂野面貪婪,像是饑渴了數百年,幾乎要榨干她體內所有的空氣。
「我一定會不擇手段,讓你再愛上我。」他再次強勢宣告。
孟意融難過的凝視他,不懂他為何總要以強勢且充滿威脅性的手段得到她?
「唉——」
她深嘆口氣,在他松開箝制後,立即慌張失措的推開車門往家里跑,一路直奔二樓的臥房。
孟意融伏在床上,以棉被掩頭,手卻不自覺地撫模被齊尹臣吻腫的唇瓣。
她一定是墮落了,否則怎會陶醉在他充滿佔有性的吻?
她好煩,整顆心亂哄哄的,抓不住—個具體的方向。甩甩頭試著撒開煩瑣的思緒,突地汪以煬受傷的畫面印上腦誨,憂心仲忡的立刻撥了通電話到汪家。
「喂。」對方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筱凌嗎?我是意融。」
「你還好吧?那個喚墨雪的人有沒有對你怎樣?我和大哥擔心死了。」一听到她的聲音,汪筱凌再也克制不了的霹靂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我很好,別再擔心,汪大哥的傷要不要緊?」
「不礙事,醫生說沒傷到骨頭,過些時候就會好,倒是你自己,你真的沒事嗎?他看起那麼凶悍,怎可能會……」
「他真的沒對我做出心懷不軌的事來,別瞎操心了,好嗎?」
「怎麼可能?那他把你帶走做什麼?對了,你們早就認識了嗎?我想起—早我們踫上他時,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這也是我頭痛的地方。」她再嘆口氣,十分無奈。「從他今晚對我說的話看來,我想她是把我當作別的女人了。」
「實在很難想像,殺人如吃飯的他會去愛人?不過或許是因為他曾經被愛傷了太深,才會造就今日冷血無情的他也說不定。」她皺著小臉衡量前因後果,「他對你做了些什麼?」.
盂意融點頭認同汪筱凌的猜測。心想齊尹臣一定是愛唐佩綺極深,否則像他這樣人人稱為殺人機器的他,又怎麼會在他眼中看到一股足以溶化感動她的熱情呢?
「沒什麼,不過是—個說了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的故事。」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說,豫是私心的只想把這個淒美的故事,當作是他們倆之間的秘密。
「說說看嘛!我想听。」
「改天吧!」轉了個話題,「既然汪大哥沒事,那我也放心了,說實話我真有點擔心,若不是我,汪大哥也不會受到無妄之災。」
「拜托,這又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那個瘋子墨雪。你就別擔心我大哥了,倒是你自己才真是那個需要被擔心的人。」既然她擺明不想再談,汪筱凌也不願再多費唇舌去試著說服她。「我從我老爸那兒得知,墨雪這個男人在外界的評價簡直是一面倒,差的很哩!」
其實根本不用她來提醒,盂意融也知道齊尹臣這個人的在他人眼中評價一定糟到不能再糟,光是他那冷硬的臭脾氣,就不知得罪多少人,更別遑論別的。
「說說看。」
「我老爸說認識墨雪也有一段時日,雖鮮少與他踫面,但倒從他義父那兒听到不少關于他的事。老爸說墨雪打從被他義父領養,就以冷靜到幾近無情而聞名,有時他還懷疑墨雪根本不是人類,根本就沒人與人之間該有的感情。不過今晚壽宴發生的事,算來也算是個奇跡,只要是認識或听聞過墨雪的人,任誰也沒料到他會有喜怒衷樂的一面,為了得到你,甚至不惜破壞他義父和我老爸之間的交情,就連他義父為他從小挑好的未婚妻,都沒你來得具影響力。」
他已有未婚妻了?不知怎的一股落寞油然而生,一顆心像瞬間被掏空了似的,感到空空藹藹。
「我早說過,他把我誤認成一個他曾經用性命去愛的女人,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別再胡說八道。」她趕緊制止她繼續胡思亂想。
「若真是如此,你可要小心點。」汪筱凌收起頑心,嚴聲警告。「听我老爸說,墨雪這個人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惜以不揮手段的方式,而且一旦是他想要的,幾乎是沒一樣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不管他是基于怎樣的因素認定了你,你都要自個兒小心,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知道,我會盡量避著他。」
「避的開是最好,就怕……」汪筱凌憂心仲仲的嘆氣,齊尹臣若是那麼容易甩得掉的人,她又何必替孟意融窮擔心?「唉!你怎會和殘暴的他搭軋上呢?你們根本就是二個世界的人嘛!」
「是命吧!」她苦澀答道。
若不是糾纏百年的宿命,他怎麼會誰都不要,偏偏挑上她這個向來喜好平淡過日的人呢?
這命究竟是好,這是……
***
一早,齊尹臣駕車來到盂意融開的花店附近,他沒打算驚擾她,只是把車停在花店對岸的馬路旁,燃起—只煙,靜默的待在車內,透過車窗看著她在店里忙進忙出。
看著她捧著一束又一束的花,臉上不時洋溢著一股幸福甜蜜的笑容,這樣的畫面讓齊尹臣不禁憶起前世的她,記得那時她也愛死了花,每一朵花都是她以生命去呵護照顧,然而這樣的光景並沒有持續太久,自她死後,他接掌她未完的工作,而那些花兒似乎感覺到主人已經永遠不會再回來,沒多久整片花圃很快的荒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