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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情人 第17頁

作者︰小夜

他霸道的口吻令歐楚琳感到氣憤,他憑什麼不準她上班和外出,更霸道蠻橫地將她賴以和外界溝通的助听器隱藏起來。正當她準備到公司找他理論時,人才剛來到門前,手都還沒踫及門把,門便冷不防地被開啟,嚇了她一大跳。

「啊——」歐楚楚驚嚇地以手搗住胸口,抑止不住的驚訝聲,情不自禁地月兌口而出。待她看清眼前之人時,很快地換上一抹鎮定神色,不願在他面前顯露出自己的狼狽與脆弱。

相對的,站在門口的沈彥廷也被她給嚇了一大跳,急促中他壓根沒料到她會站在離門口只有寸步的距離,若他開門的動作再大些點,恐怕她就有一頓排頭好吃了。

他會突然回家是有原因的,今早在公司批閱企劃案時,他一時心血來潮的想與她共度午餐時光,豈知電話一通接著一通撥著,卻始終不見她來接,他再也按捺不住一顆恐懼的心而忙不迭地跑回家看,他怕她出事,更怕她不告而別。

在看見她安然無恙地站在門口時,他原本一顆懸浮半中的心終于落了地,然後,他的臉色跟著沉了下來,喘了口氣的心再度涌起一股極大的憤怒。她是什麼意思?明明在家卻又不肯接電話,任由電話聲響著,讓他整個人患得患失,之後再也隱忍不住跑回家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左右他的思緒,而她輕易做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在家又為何不接電話?」猛地,他緊緊扼住她的肩頭。「你想讓我自責,讓我著急嗎?」

歐楚琳听不到他的話,更不知他突來的怒氣所為何來,她都還沒弄清個所以然,他早已不顧是非黑白的給她一個當頭棒喝,頓時間她只覺得盛怒中的他,分外駭人,有著前所未有的怒火。為了避開他灼人且犀利目光,她下意識地挪身後退,卻發現自己被他雙臂緊密箝制住而動彈不得。

見她沉默不語,他更是火大,她不敢直視他,更讓他覺得她因心虛而畏罪潛逃,過大的怒意已將他團團包裹住,再也沒厘清真象的冷靜自持。

「為什麼不說話?」沈彥廷期近她,拾起她下巴,逼迫她直視他灼燙的眼光。

面對盛怒中的他,她害怕的甩著頭,雙手則到處亂揮,明知槌打在他身上的拳頭對他而言就像是抓癢般,但為求擺月兌他駭人的怒目相向,她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他。沒有聲音的世界已讓她十分無助,因此她再也沒有多余心力去承受盛怒中的他。

「我听不到你的聲音,更不知你為什麼生氣?若你有任何不滿,請先把助听器還給我——」她听不到他的聲音並不代表他也听不到她的,姑且不論他的怒氣沖天所為何來,要攤開講明前,至少他該把她的助听器還給她才是。

她這麼一喊,沈彥廷才恍然大悟,是他太過心急,才會忘了這件事,她不似一般普通人,理所當然不能以一般人的標準看待,在發現了自己的失控,他粗率的推開她,退離她幾步,表情變得難測。

其實會造成這樣的誤會並不能怪她,是他為了防止她擅自離開而自私的把她賴以為命的助听器藏了起來,是他在急躁中忘了,所以更不該把過錯全推在她身上。

就這樣。兩人間再度沉默下來,一會兒,他走向她,在她還沒猜測到他意圖前,他已伸出手攬腰抱起她。她驚呼一聲,望著他深奧不見底的黑眸,她看不到他心里最深處的想法。

他抱著她默默地來到一旁的沙發椅上,他並沒放開她,反而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灼熱的觸感,讓兩人為之一愣,她感到尷尬而撇過臉,他卻是冷不防再次從心里底處升起一股。趁著歐楚琳別過臉之際,沈彥廷從上衣口袋中取出助听器,動作輕柔地小心為她戴上。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大男人會有如此輕柔的動作,當他的手觸踫她耳際同時,她發現自己的呼吸也隨著他手指的游移而急促起來。

「既然听不見聲音,就該早點告訴我。」他的口氣不再沖了,但隱約還是感覺到那一絲絲的輕微指責。隨後,他將她擁入懷里,讓她的臉緊靠在他心口上,被迫聆听和她一樣激烈跳動的心跳聲。

版訴他?她搖頭苦笑,她是想說,但他給了她機會嗎?一進門見到她後就是一副怒氣沖天的模樣,她都還沒來得及搞清一切,他早巳以暴躁的脾氣朝她攻擊,而她連招架都顯得措手不及,又哪來的心力去想到和她當面對談呢?若不是忍無可忍而朝他大喊,只怕到現在,她還莫名其妙地承受著他英須有的怒氣。

窩在他懷里的歐楚琳微微嘆口氣,性情多變的他,讓她難以捉模到一個具體有力的特質,他就像多變的氣候,沒人料得到下一刻是烈陽高照還是陰雨綿綿。

「你沒給我機會說。」

「下次記得提醒我,我會給你機會解釋。」他輕撫她後腦勺給予口頭上的承諾,輕柔的口吻給人一種不切實際的感受。他相信他若不給予她承諾,下次這樣的情況一定會再發生。

何必給承諾呢?她相信這樣的狀況在日後必然會常常發生,他若真有心要保護她,就不該遺忘了她身上這個永遠抹煞不掉的丑陋烙印。更何況當一個人處于盛怒中,又哪听得不肯人苦口婆心的解釋呢?這樣難以實現的承諾倒不如不要給,至少她心中不會存有一絲希冀。

「謝謝!」她言不由衷地說,只因她不相信他會說到做到,但為了不去忤逆他,她還是向他道了聲感謝。

而他還是听出話中的不對勁,由她口中月兌口而出的感謝詞,他感受不到一絲的喜悅,反倒是隱藏著無限惆悵。隨後,他欺近她,並且迫她直視他銳利的眼,想由她眼里瞧出一點端倪來,但除了看見一抹哀傷到絕望的神情外,他怎麼也看不到該有的喜悅。

「你不高興?」一般人得到他的承諾都會高興的不得了,仿若得到特赦般,因此她沉默無語的樣子,讓他感到十分不對勁。

「你想太多了。」避開他咄咄逼人的眼,有些心虛道。

「既然如此,為何我看不到你眼里的喜悅?」

「喜悅?在歷經過去痛苦種種和葉姐又得血癌的情況下,我心里早已沒有這種情緒存在過。」她露出一抹哀傷,無奈到令他感到心疼,恨不得將她擁人懷里小心呵護。「今天除非葉姐病愈,否則我再也不知什麼叫做喜悅高興。」

「不要試圖惹怒我。」她的痛,他是不懂,也不想懂,更怕自己一旦體會她內心最深層的感受,就再也無法從她那兒全身而退。

「我沒有,我只不過在陳述一件事實罷了。」

「若她的病好不了呢?」葉惠珊的病,他早由醫院給的資料中略知一、二。血癌末期,看來要痊愈的機會實在渺茫的很。

「若你還想要我陪你演一出戲,就不要隨便詛咒葉姐死,她死了,我的世界也跟著崩潰了,你永遠也不會懂得葉姐在我生命中佔著多麼重要的地位,為了她,我甚至可以不顧一切犧牲我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斗不過他,因此也少了那股與他力拼到底的斗志。

「誰說的?你還有我。」情急之下,他竟給了她一個承諾,不僅她感到驚訝,就連他自己也是一陣錯愕。不能否認,她的存在給了他一個無解的影響。他很想好好疼她,卻又害怕被感情束縛,此刻的他就像只長年被關在籠中的鳥兒,在得到自由的那一天,卻仍舊依依不舍得離開照顧它多年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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