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不,這一回,我是認真的!」
看到汪爾思為情所困的愁苦,汪采苓心頭有一份沉重,更有一份復雜的感慨。
愛情是如此折磨人?它捉弄了多少痴情男女的心……
令人興奮的日子終于來了。
在全家人的祝福下,雪霽坐進了汪禾役派來的八人大轎內。
她坐進轎子,悄悄的掀起頭蓋,往窗外看去。
汪禾役騎著駿馬,意氣風發,雖然他的表情仍然如同以往一般地酷,卻掩飾不了他嘴角淺淺的笑。
雪霽也幸福的笑了。
她的思緒全放在編織未來與汪禾役共同生活的美景上,因此,她迷迷糊糊拜了堂,迷迷糊糊的被送進了洞房。
她臉上掛著的,始終是如夢似幻的微笑。「荏菽堡」的庭院中,擺了一百桌的宴席,她隱隱約約可以听到嘈雜的人聲。
汪禾役什麼時候會來呢?他會不會被外面的那一群人灌醉了?她在心中七上八下的想著。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房門突然打開了。
然後,又是一陣關門聲。
雪霽心跳了一下,手心冷汗直冒。
「雪霽,你累了嗎?」是汪禾役低啞而溫柔的聲音。
「很累了。」她忘記剛才媒婆三申五令的告訴她,掀紅巾是新郎的權利,逕自掀起頭蓋,用委屈的神情看著汪禾役。
汪禾役見她不按牌理出牌,直覺得好笑,從沒見過如此大刺刺的新娘子。
「那你可以睡了。」
「不喝交杯酒嗎?」雪霽笑吟吟的舉起酒杯。
「誰教你的?」
「剛才那個媒婆嘛!」她理所當然的說。
「那麼,她有沒有教你,當新娘子就要乖乖的坐在床頭,等新郎來掀頭巾?」
「啊,我忘了!」她笑得甜美燦爛,「要不要我坐回床頭,重新蓋上頭巾,再給你一次掀頭巾的機會?」
「不必了!何必如此麻煩。來,喝交杯酒吧!」他舉起酒杯與她的手臂交錯,一飲而盡。
「現在,我們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她喜滋滋的說。
「沒那麼簡單,難道那個媒婆沒告訴你要怎麼樣才算是真正的夫妻嗎?」
「什麼?」她一臉茫然。
「小傻瓜,她竟然沒有把最重要的事告訴你!」汪禾役沉吟了一下,眼楮亮得像耀眼的繁星,「沒關系,我會慢慢教你。」
「那麼,現在就教吧!」她轉動著那一雙漂亮靈活又無邪的眼楮。
汪禾役搖搖頭,「我看——還是過幾天再說吧。」
「不要,我要你現在就教我!」她十分堅持。
「你不累嗎?」他含笑地斜睨著她。
「不累。」她的嘴噘得老高,就算掛上三斤豬肉也沒問題。
「你不累,我可累了!」他故意吊她胃口。
「不管,我不管,我要你現在就教我!」她抓著他的手臂猛搖。
突然,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重重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吻,兩手不安分的在她豐腴的胸前游移。
雪霽滿臉緋紅地瞪著他,不料被他深邃的目光「電」得不知所措,一顆芳心撲通撲通地在胸膛內亂跳著,手腳頓時變得僵硬而笨拙了。
他望著她半羞半怯的容顏,再度俯身吻住她,任由一波又一波的激情席卷著他們……
第二天一早,雪霽被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吵醒。
她一翻身,便看見汪禾役閉著眼楮,似乎仍在與周公約會。
起初,她吃了一驚,怎麼身旁睡了一個男人?
猛然才想起,她已經成親了,而且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她偷偷瞄著他沉睡時的模樣,喜悅不禁悄俏地爬上臉。
她偷偷吻了他的臉頰,回想起昨夜的纏綿,臉不禁紅了起來!
突然,汪禾役張開眼楮,「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她嚇了一跳,「被太陽照紅了。」
汪禾役看著床前的屏風,朗聲大笑,「說謊不打草稿!」
「我的臉是隻果臉,本來就很容易紅的!」她強詞奪理的說。
「是嗎?」他一轉身,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了。
她的臉倏地更紅了。
他吻著她,兩手也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滑動著。
驀然間,她用酩酊欲醉的深情目光注視著他,問道︰「你愛我嗎?」
「你說呢?」
「我要你親口說愛我!」
「好吧,如果你喜歡听——」他用寵愛的目光凝望她。
「算了,你好像在敷衍我!」她氣呼呼的說。
總有一天,她一定要他親口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她發誓,她一定要做到。
「我不是敷衍你,而是,愛不是用說的,是用做的。」他一語雙關,令她羞怯不已。
他朗聲大笑,再度將她攬進懷里。
汪禾役才一踏進書房,正準備整理帳本時,汪爾思忽然走了進來。
汪禾役濃眉微挑,語帶慍怒,「進來也不敲門,真是沒禮貌。」
「比起你的橫刀奪愛,我這樣做又算得上什麼?」他擺明就是要來挑釁的。
汪禾役可以嗅出他渾身上下的火藥味。
他不想與他產生沖突,「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要裝蒜!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看出來,我愛雪霽愛得要命!」他用冷硬且滿含嘲諷的聲音說。
「既然你愛她,那為什麼不去她家提親?」他扯動嘴角,眼中寒光更加冷冽了。「我是打算去她家求親的,想不到你竟然一聲不響地捷足先登了。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汪禾役沉著臉,壓抑滿腔怒火,「這全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雪霽她愛你嗎?」
汪爾思被問得啞口︰「可是,她跟我說過她愛我。所以,基于我們的手足之情,我希望你不要糾纏她,讓我們都能平靜的過生活。」
「你全身上下有值得愛的地方嗎?她到底看上你哪一點?」
「那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好,那麼你給我記著,如果你敢欺負她、讓她受到半點委屈,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汪爾思信誓旦旦的說。
「你放心,你不會有機會多管閑事的。」
「最好是這樣!」
說完,他拂袖而去。
汪禾役聳聳肩,開始他的工作。
轉眼間,雪霽與汪禾役成親三個月了。
雖然偶爾也會有小爭吵,不過,大多時候他們都過著你儂我儂的甜蜜日子。
這一天早晨,汪禾役突然對雪霽說︰「我今天要去福州談生意,可能要一個多月才會回來。」
她秀眉微蹙,「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前幾天,什麼時候告訴你不都一樣,我遲早都要走的。」他不希望她太早知道,提早替他擔憂。
「我也要去!」她嬌聲說道。
「這怎麼行!做生意是男人的事,有女人跟在身邊非常不方便。,’基于大男人的心態,他不想讓
嬌妻出去拋頭露面。
他早發現她的美麗是那麼引人注目,他不要別的男人注目她。
「沒關系的,我不會替你添麻煩的!」她用祈求而無辜的眼光看著他。
他甩用頭,「拜托,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你知道我會受不了,會因此答應你的請求。」
「那正是我的目的。答應我,讓我去嘛!」她抓著他的手臂,不斷使用撒嬌的攻勢。
「沒有用的,不要再說了,如果,你長得沒那麼漂亮,我或許還會考慮看看。」
任雪霽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沒有一絲促狹的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