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沛你放手,你去拉你那個未婚妻去,我不要你踫!」井上涼子掙扎著,誰想越掙扎卻越被牢牢禁錮。
「你今天說了及做了太多過火的事,回去再和你算賬!」金沛強壓怒火,一個挺身,已將別扭著不肯走的人倒拔蔥地扛在了肩上。
「紀澤懷,救我,救我!」井上涼子沖著立在房內的人求救。
失神的人充耳不聞周圍的嘈雜,心中只剩悲涼不止。
你和涼子很相配,祝福你們。
她竟然這樣輕易就將自己如皮球一般踢了出去。真是太過分了,明明還愛著自己,明明還在乎自己,竟然能這樣漠視彼此心中感受地說出這種話來。
他的琳,過分到讓始終不舍得教訓她的自己,生出強烈想教訓她的沖動來!
婚禮就要開始了嗎?
歐陽琳望著鏡中一襲白紗的自己,有著夢一般不真切的感覺。自己要嫁人了,可新郎卻是沃倫,這怎麼可能是現實?
「琳,好了沒?」石淑英含笑的呼喚將歐陽琳自恍惚中驚醒。
「嗯,我就來。」慌忙間,指尖一痛,鮮紅的血自白色手套內洇出。
望著一臉無辜、舉著紅心的線絨女圭女圭,這已經是第幾次被它扎了?每一次,都扎得自己那樣痛。每一次,都仿佛在提醒自己不許漠視紀澤懷的存在。
「小懷不會再受傷了。因為我這個總是在拖累他的人就要嫁了。」歐陽琳撫了撫那個巫毒女圭女圭圓圓的腦袋,將它小心放入隨身的手提袋中。
第9章(1)
這次他又缺席了,一如上次自己與陳之飛的訂婚宴一般。可是,心中還是隱隱期盼著,會不會在婚禮進行到某時某分時,他又奇跡般地立在自己面前呢?
「我紀澤懷不是翁沃倫,去你婚禮上大鬧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唇邊泛起苦笑來。那個聰明的家伙已經提前給自己打好預防針了。這也就意味著,自己該死心了。
挽著父親的胳膊,歐陽琳每一步都如踩在雲上一般毫無真切感可言。四面的賓客、不遠處沃倫含笑的灰眸、還有那直通沃倫的紅地毯,為什麼一切都讓她生出與己無關的游離感來?她甚至開始懷疑,這真的是自己的婚禮嗎?
「打擾了,你們不能結婚!」神父尚未來得及開口,已有一個聲音在門口揚聲阻止。
石淑英原本還很燦爛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到如泥塑一般。怎麼也沒想到,好不容易盼到女兒出嫁,竟然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會有人跑出來搗亂。可是,這個聲音怎麼听著不像是紀家的那個小表?
「這人……不是金氏的少爺嗎?」
「金沛怎麼會來搶婚的?」
「原來歐陽琳的地下情人還有這號人物……」
賓客間議論聲不絕。
「金沛?」望向來人的灰眸中寫著深深疑惑。陳之飛、紀澤懷,甚至是紀澤脈來搶婚,他翁沃倫都或許還能接受。可是,金沛?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翁先生,不好意思,你的新娘,要借我一下。」金沛說著,已一把牽過歐陽琳的手腕。
「金沛,你這算什麼意思?」沃倫冷臉想阻擋無禮闖入者的離開。
金沛抬了抬眉,緩聲道︰「如果不想金氏中止與你家企業的衛星合作計劃,就麻煩你讓開。」
「你……你這算是仗勢欺人?」金氏是美國赫赫有名的科技巨擎,翁家的企業再大不過是新西蘭一貴,如何能與金氏相抗衡。
「沒錯。對不起,我們趕時間。」金沛一把撥開面前呆立之人,將歐陽琳徑直拖出了她的婚禮。
「淑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目睹一切的歐陽時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詢問自己臉色僵白的妻子。
「不要問我,我現在也是一團混亂。」女兒和金氏少爺?雖然金沛的家世背景完全蓋過了陳之飛和沃倫。可是,這位大少爺和歐陽琳之間的關系,就算形容為「認識」都嫌勉強,他怎麼可能為了琳來搶親呢?
「你和我的交情,還沒到要搶親的地步吧?」歐陽琳望著直升飛機外的藍天白雲,慢條斯理道。
「你的小男友要不是受你結婚的刺激,怎麼會拐跑涼子?」冷哼著,為紀澤懷突然橫插入自己和涼子之間而不滿。
「井上涼子?她上次不是被你帶走了嗎?」酒店中的開房鬧劇……她搖頭,從未想到井上涼子竟然會和金沛有牽扯。
「哼,今天早上人忽然不見了,只留了封信說是和紀澤懷一起去私奔了。」金沛說時,雙手因激動而緊握成拳。
「既然這樣,我能有什麼用?」紀澤懷和井上涼子這樣的搭配,會是眾望所歸。
「你當然有用。」金沛望著歐陽琳,唇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紀澤懷既然為她拋棄過井上涼子一次,誰又能保證不會有第二次?
遠遠望見那大片的薰衣草田。所有夢幻的紫色都已落盡,只剩下枯黃一片。只是,仍清楚記得那日紀澤脈離開後,由那只溫暖小手遞來的棉制小象和夕陽下那雙純淨的棕眸,那個永遠是在自己無助傷心時,給予自己安慰的人。
眼淚不自禁地滑落。和紀澤懷之間共同的回憶太多太多了,只要一抬眸,那些純真的、快樂的、簡單的回憶便如山洪般傾瀉而出,硬生生沖斷了理智的阻擋。
「金沛,送我回去!」在這回憶輕易就涌出的地方,她不想不願也不能再多待。
「琳?」金沛察覺到歐陽琳的異常,有些奇怪一路上都安靜從容的她為什麼突然反應那樣激烈。
「我要回去完成我的婚禮,讓我回去!」心中的恐懼在叫囂。她是個太容易反悔的人,再在這充滿回憶的地方待下去,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又一次沖動地打破先前所有的努力。
「沛哥哥,你還是送她回去吧。」忽然響起的清朗音色中混入了無奈的傷。
小懷?歐陽琳驀然回首,棕眸一觸到她,如觸電般避開。
「你要的女人我已經幫你帶來了,可以把涼子交出來了吧。」金沛昂首望向紀澤懷。
「涼子?她並不在我這里。」淨澈的眸中閃著不解。
「紀澤懷,不要和我繞圈了,你們一起乘井上家的私人飛機來的日本。」他金家遍及世界的情報網可不是擺設用的。
「沒錯。但下了飛機,我便通知福田接我來了北海道。至于涼子……沛哥哥該知道,這里是她的地盤。」紀澤懷很善意地提醒著整天乘飛機周游世界的人,不要忘記了腳下這片土地正是井上家的大本營———日本。
「難道她回家了?」如果她真的回了井上家,除非她自願,自己想再見她,根本難如登天。
「沛哥哥,你帶來的人你該負責帶走。」眼看金沛要離開,紀澤懷提醒他將歐陽琳送回。
「先寄存在你這里。」金沛頭也不回,沒空理會歐陽琳,因為還有個任性的小女人,他必須趕快阻止她回家才是。
同樣一片薰衣草田里,薰衣草不再,兩人之間的默契仿佛也全部消失殆盡。一時間,天地都陷入沉默,只剩陣陣風聲拂過一地的枯黃。
「我讓福田聯系凱特,讓他盡快來接你回去。」紀澤懷幽幽說罷便轉身離開,將歐陽琳一人留在了薰衣草田內。
垂眸以阻止心底的悲傷由眼底滑落。遙記得上次自己被紀澤脈冷冷遺棄在這里時,還有紀澤懷那溫暖的棕眸相伴,這一次,他都不要自己了。那這世上,還有誰會憐惜歐陽琳?
歐陽琳向著兩鬢已微染塵霜的福田輕輕躬了躬身,「福田叔,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