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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止步第七天 第20頁

作者︰桑果

她夠絕。只一句話,就將他說得體無完膚。原來,她有著足夠的能力去傷害別人,只是她沒有這樣做過。

他搖頭嘆息,一切都是自找的,不是嗎?茶眸低垂,仍在為她而心痛。

她的話越絕,越說明,她被傷到了。很深,深得他不敢想象。

「天寵,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昏暗中,陳會長的語氣難掩得意。人算不如天算。歐陽歷就算再厲害,又怎麼擋得住小丫頭為愛情犯混的愚蠢。人人覬覦的沙漠公主,竟然就這樣輕松落袋了。他,仍然是笑到最後的人。

「一根手指,一串絕世珍寶。償還你對我和小露十年的‘照顧’,也不算虧本了。」鐘天寵幽幽道。

「天寵,你還是要離開?」陳會長始料未及。

「我和小露,一個手廢了,一個心廢了,你要兩個廢物有什麼用?」茶眸空洞注視著那個一度被視為恩人的陰險之人。

「走可以。不過,一分錢也別想。」兩個廢物,沒有一分錢,還不得乖乖听他指揮。

「謝謝陳會長成全。」鐘天寵大步離開倉庫。

大鐵門在背後重重合上的同時,他抬頭遠眺,只見天邊夕陽如火。

遙想七日前,他的夢想是,任務完成後,攜小露尋一幽靜之處,依山傍水,雙宿雙飛。可七日後的現在,他的思想和意識,都像是被投入了火海,除了一片仍有余溫的黑灰,什麼都不剩。未來,于他而言,已經不存在任何的意義。

紀澤穎正呆呆望著畫板上的白紙失神,有禮的叩門聲讓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而僵直的人總算換了個姿勢——抹淚的姿勢。

「請進。」

應聲而入的,是臨時結束休假由地中海趕回的廚娘瑪莎。

「瑪莎,有什麼事嗎?」

「小姐。」瑪莎觸到紀澤穎的片刻,被她的憔悴給驚住了,但她很快就掩起臉上不該有的情緒,立在門旁恭敬道,「我剛才準備烤些小甜餅,但發現烤箱中竟然有五個新烤的粗糧面包。想問一下,是不是小姐要的?要不要為你取出來?」

「粗糧面包……」原本已經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瑪莎,那些面包不新鮮了,都拿去扔了。還有,給小姐榨杯果汁來。」歐陽歷的出現,讓瑪莎大大松了口氣。連忙按著他的吩咐前去行事。

「小舅舅,我知道我讓你很失望。」紀澤穎無力地閉上雙眼,她所有的堅強和驕傲都在倉庫用盡,現在所剩下的,只有被欺騙和傷害後的痛。

「澤穎不會讓我失望。因為我只對沒有辦法正視和面對自己錯誤的人失望。」歐陽歷緩緩靠近眼前這個脆弱的小女孩,聲音柔和無比。

「小舅舅,你一直都知道,他……來意不善,對不對?」其實歐陽歷昨天給過她警告的,那麼明顯而直白的警告,她卻硬是被愛情沖昏了頭。

「澤穎,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別忘了,tomorrowisanotherday。」

「tomorrowisanotherday。」

心,驀地又痛了起來。只因為,他曾說過,初見她時,想到的是那個《亂世佳人》中的思佳麗。

這,或許是上天冥冥中的旨意吧。邂逅時,她如思佳麗般明媚而耀眼;離別日,她注定也要用思佳麗的堅強勇敢來繼續明天的路。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所有的愛,所有的純真幻想,都該止步了。」她低喃著。知道所有的愛戀,都將隨著今日的結束,而永遠止步在巴黎、止步在這第七日。

第8章(1)

八個月後。紐約。

鐘天寵靜靜坐在噴泉邊沿,望著廣場上奔跑嬉戲的孩子和來來往往的人群。所有人似乎都知道從哪里來,要去哪里,可自己的未來又在哪里呢?是在每日喚著她名字醒來的清晨,還是在這惶惶不可終日的紐約?

拿起手邊剛才在便利店隨便買的東西,打開袋子,不由一愣,粗糧面包和純水?有些絕望自己下意識竟然買了她最喜歡的東西。是的,她是個奇怪的女人,就像會在見到自己第一秒就瘋狂愛上自己一般,她這個富家千金偏偏喜歡用粗糧面包和純水來果月復。

小露應該還在家里等著自己吧。悵然立起身來,該回家了。早上九點,還要去上班。他現在已經是一名「普通」人了。「先生,先生。」

听到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在自己身後喚著,鐘天寵遲疑地停下了步子。

「先生,您忘記了面包和水。」是個衣衫襤褸、頭發卷曲的黑人男孩。

鐘天寵微微皺眉,「我想我沒胃口吃這些。」

小男孩一雙烏黑的大眼楮滴溜溜地轉著,「那先生,能送給我嗎?」

「當然。」鐘天寵忽然對這小男孩生出好感來。不禁想到兒時的自己,肚子餓到幾乎沒有走路的力氣,卻在撿到皮夾後,追汽車追了近一英里將遺物歸還失主。

「先生,這個送您吧,作為感謝。」小男孩從口袋中掏出兩張小心折起的票券。

鐘天寵笑著撫上男孩的頭,「不過是個面包而已,如果是電影票或是比賽入場券,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我媽媽為吉維斯夫人照看她家的小吉米,這是吉維斯夫人工作的畫廊送的參觀券。先生,您可以帶著您的女朋友去看。」男孩咧嘴,露出沒了門牙的笑。

畫廊?依稀記起自己入住城堡的第一天清晨。才睜開眼便看到了自己房內那個不速之客——紀澤穎就那樣背窗而坐,端著畫架,眼神清澈而明亮。她竟然那樣理所當然地將自己作為了城堡的「靜物」來寫生。

「那就謝謝你了。」不知為何,他接受了這個陌生男孩送出的票子。幾乎還帶著幾分欣悅的心情。只因為這是一家畫廊的參觀券。

鐘天寵意興闌珊地掛斷電話。小露又要加班了。從口袋掏出那兩張參觀券來,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實在是沒有看畫的興趣。

正想撕了票子然後直接去接小露下班,卻忽然听到有人在附近喚自己︰「這位先生,請問……」

茶眸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長得玲瓏可愛的漂亮女生正目含疑惑地望著自己。

「你是那個人?」女孩子眼中滿是不確定。

鐘天寵揚了揚眉,為自己無法理解她的話。

「就是那幅畫呀。」女生不斷比劃著,卻換來鐘天寵更為茫然的反應。

「呀,你跟我來。」說不清楚的人索性一把拉起他的衣袖將他往畫廊里拖。

讓鐘天寵略感意外的是,畫廊門外的老美保安及服務人員不僅沒有攔住他們這兩個擅闖的家伙,還紛紛很恭敬地讓出道來。

女孩子一路將鐘天寵拉到畫廊右側一幅單獨陳列的畫作前。

「就是這幅畫。」順著她縴縴玉指的方向,茶眸望向了那幅高高掛著的畫作。

眼神觸到畫中那滿天的夕陽與夕陽下的雙人椅時濃眉不禁微皺——好熟悉的畫面,怎麼有點像是斯圖加特?

再看那畫中的人物,那個背對夕陽而立的少年,白色襯衫及洗到發白的牛仔褲,那分明是十六歲的自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十年前的自己會出現在畫中?當看到雙人椅上那個一身水藍色公主裙的小女孩。一段早已遺忘的插曲漸漸被重新憶起……

「你不知道超市里的東西不可以偷拿嗎?」鐘天寵望著那個在咬手指的小女孩,她應該不過七八歲吧?這麼小的年紀竟然就學人偷東西。

「可是我餓了。」靈動的大眼楮中滿是委屈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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