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微微抬起的身子已徑直向解瓷探來,褐眸中,映著她微顯緊張的容顏。
「其實利用好了角度,許多事都可以以假亂真的。」秦硯聲在解瓷耳邊低聲道,唇一路輕移到她的唇前,只隔著一指的距離。
「如果現在門口有人,一定會很認真地將我們現在的姿態定義是熱吻。」他的褐眸中盛滿了笑,溫潤的氣息不斷拂上她的唇。
心跳猛地增快,心跳的聲音這麼響,響到解瓷都擔心秦硯聲已經听到了。
「我在台上時,把我的女主角當成了你。」秦硯聲忽然聲音沙啞道,眼中的溫柔和深情濃到化不開,「解瓷,你那空了太久的男一號的位置,是不是可以考慮我?」
「我……」她還沒來得及給出答案,秦硯聲已傾身吻上了她的唇。
那個奪去她初吻的家伙、那個叫她土鱉的家伙、那個總是在她需要時給她幫助和支持的家伙,她以為他們這輩子不會再吻第二次。可兜了一圈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銘記著最初的那次親密接觸。甚至在迷戀陳均窯時,吻上陳均窯時,仍然深深地銘記著。
長久的深吻以他戀戀不舍地離開告終。空氣慢慢襲上仍留有他溫度的唇時,解瓷心中竟然生出深濃的眷戀來。是什麼時候,秦硯聲已經在心中根深蒂固了?
「我總算知道剛才空中怪怪的味道是什麼了。」他滿足地輕嘆,「原來是小香菇的醋味。」
「我才沒有吃醋。只是好奇你學導演的,怎麼可能演技這麼好。」她很困擾,為什麼好好的名字沒人用,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小香菇。
「我本來是學表演的。」秦硯聲說時,眼神微微閃過一抹無奈。
「學表演的?那為什麼會轉行學導演呢?」其實就由外貌性格而言他真的更適合做一名演員,而不是導演。
「因為……一個女人。」他不經意的一笑,仿佛一切都已遠去。
「和愛情有關?」她失落,原來秦硯聲也有著屬于他的過去。
「她從小在法國長大。很可愛的女生。我那時瘋狂地迷戀表演,更瘋狂地迷戀她。因為經常表演,所以常常會受到陌生異性的騷擾,她說,那樣的我讓她很沒有安全感。」秦硯聲說到這里,頓了頓,習慣性地去模煙,猛然想起,自己已經戒煙了,露出自嘲的笑來。
「那後來呢?」她像所有被故事吸引的人一般,急切地追問著結局。
「後來?她愛上了別人,大企業的少東,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錢,多到足夠買到她需要的任何安全感。」
「哦。」她失望。愛情故事為何最終都不可避免地淪落到物質為上的下場?
第7章(2)
「傻瓜,她若不愛上別人,我怎麼能遇見你?」他慶幸,遇見了世上對愛情要求最嚴苛的女子。而他,成了那個有幸達標的人。
「是啊。她若不愛上別人,我怎麼能遇見你。」她垂眸。想到下午的那封掛號信。信上那工整的一筆一畫,該不會就是出自那個法國女生之手吧。
解瓷打開房門,輕喚了兩聲墨墨,卻並沒有听到歡快的響應聲。
「它該不會還在睡吧?」記得走時,它還在天台的小窩中睡覺。
「有可能。墨墨有時候真的很能睡。」秦硯聲聳了聳肩,「我上去把它叫醒吧。」
「硯聲,等一下。」解瓷將走時隨手扔在茶幾上的掛號信遞給他,「信你先收好,免得耽誤了重要的事。」
「好。」他笑著接過信,臉色卻在掃到信上那幾行字的時候忽然一變。
「怎麼了?」她察覺了他神色的不妥。
「啊?沒、沒什麼。朋友寄來的賀卡吧。」褐眸閃躲著,匆忙將信折起,藏入衣袋。
「也不早了,既然墨墨睡著了,那我明天再來帶它吧。」
他在慌亂。即使掩飾得很好,可解瓷還是感覺到了。
是因為那封信攪亂了他的心神嗎?那他急著回去,是想聯絡信的主人嗎?
「不如你也留下來吧。」解瓷听到自己的聲音在房中沉靜地散開。
「什麼?」秦硯聲目含驚訝,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誤听了。
「你知道我怕狗,墨墨在樓上……我和它獨處……會害怕……」她結結巴巴,到後來已經緊張到了說不出話。
秦硯聲忍不住低聲笑,「土鱉,知不知道你留人的借口,很爛?」
被他這樣嘲笑,解瓷的臉頓時如番茄般通紅,「你……你可以不留,誰稀罕。」
她轉身,尷尬地想上樓,猛然被人自背後緊緊抱住,「小香菇,我是你第一個開口留宿的男人吧。」
他在她耳邊那樣曖昧地問,故意害她臉燙到足夠煮熟雞蛋。
他的雙手穿過她縴細的腰肢,緊緊扣住她微顯僵硬的十指,「你要知道,在這樣的深夜,留一個男人,特別是對你垂涎已久的男人,不要期望靠談談天文地理、喝喝咖啡就簡單將他打發了。」
她听懂了他話中的含義。老天,該怎麼回答他?緊張地習慣性想絞手指,卻猛然意識到自己更深地扣住了他的手。
「我要你陪我……」他在她耳邊曖昧低語著,直到感覺她掌心因緊張已沁出了冷汗,才終于忍下了繼續逗弄懷中這個單純家伙的念頭,「看恐怖片。」
「嗯?」她錯愕地回過頭,瞪大眼楮的樣子懵懂而可愛,「恐怖片?」
「是啊。我沒興趣陪你聊天一整晚,還要慘兮兮靠咖啡維持清醒。」他故意忽視她長長松了口氣的表情。
「好啊,可是……是什麼恐怖片?」她試圖抽回手,卻不想他那樣緊地扣著,根本不讓她有掙月兌的可能。
「是很淒美的愛情恐怖片。」他說著,更緊地將她擁在懷中。仿佛不帶著她一起看場恐怖片就絕不罷休一般。
什麼很淒美的愛情恐怖片。原來就是《越獄III》而已。
解瓷將碟片退出機器,從沙發上立起身來,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身上每處都酸痛不止。轉身去看那個昨晚看電視看到一半就已經睡著的人。
眼見他睡得那麼熟,連窗簾間透入這麼耀眼的陽光都感覺不到,她想他是真的累了。昨天一天,又是排練又是表演,到了晚上竟然還強撐著陪自己看電視。
靜靜低頭看著他沉睡時的樣子。她一直都知道他長相不差,可是,從來就沒有認真地好好看過他。
她看他俊朗的眉,不粗不淺,是她喜歡的;看他挺立的鼻,不大不小,是她喜歡的;看他淺色的唇,不薄不厚,是她喜歡的。她開始納悶,這麼惹人喜歡的一個人,自己從前怎麼會討厭呢?
她又想到,他曾經為自己挑選衣服、為自己打听化妝的方法、為自己攔過暴怒的曾倩倩、為自己在病房外靜靜守候。原來,自己一直都記得他的好。其實,很早以前討厭就已經變成喜歡了吧?
「喂,你在看什麼?」沉睡的人忽然睜開了雙眼,褐瞳正淨澈地望著她。
「沒看什麼,我只是想叫你起床。」好尷尬啊,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叫我起床?」秦硯聲腦袋還有些混亂,猛地,褐瞳瞪得老圓,「啊,難道我們昨天……」
「沒有,沒有,你想到哪里去了。」看到他掀開毛毯左查右看的樣子,她真是恨不能自己會打洞。
「完蛋了,我間歇性失憶了。」秦硯聲用手拍著頭,「小香菇,你確定我昨天沒有對你做什麼?」
「真的沒有。」老天。一大早非要討論這麼讓她尷尬的問題嗎?
「可我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不太確信的雙眸仍在她身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