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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別走 第23頁

作者︰桑果

不再顧忌她眼中的驚恐與慌張,徑直用手固定住她的頭,重重地吻上她那微顫的唇。他殘余的理智早隨著她所有的抗拒與掙扎而消失殆盡。

靶覺到她因害怕而未曾停歇的戰栗。不禁泛起一抹嘲諷的笑來。害怕的又何止是她。這樣冷靜全無、無法自制的紀澤脈,連他自己都生出強烈的恐懼感來。可是想征服她的念頭卻很快取代了所有的雜念。

今晚,他不允許她心中有自己以外的任何身影繼續存在。他要將那些人全部擠走,就算她會痛苦流淚他也在所不惜。她的心,只能是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個角落,都只許住著由他烙下的那三個字︰紀、澤、脈。

第9章(1)

昨晚的他簡直就是魔鬼。

抬眸靜望著沉睡中的他。他通常都不是這樣的,總是很體貼地調暗臥室燈光,總是那樣輕柔溫柔,總是適可而止。可現在,她連挪動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幾度以為自己會被他撕裂。那樣的紀澤脈,回想起來仍止不住心驚膽顫。

難道又被他爺爺訓斥了?即使他已變成了那樣一個完美而成熟的男人,可紀老爺仍能輕易擊潰他的沉著冷靜,讓他陷入崩潰。昨天的他,一定又是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吧。所以連那跟隨了他十年的溫柔和自制都輕易拋開了。

望著地上被他撕毀的衣裙,自問為什麼還在心疼他?他那樣粗魯地對待自己、在自己身上留遍了痕跡的此時此刻,為什麼心中還在為他可能承受的一切而溢滿了憐惜呢?

自己一定是瘋了。那樣無視陳默的一片深情,竟然將自己交給他予取予求。他昨晚,明明就是在羞辱自己。在那如白晝的燈光下,挑逗起自己所有的,她知道,自己那樣丟人地在他手下嬌吟喘息、在他身下申吟輾轉,都沒有逃過他那幽深的眸。為什麼?紀氏帶給他的傷,總是被加倍地發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卓。」

伴著低沉的輕喚,一雙黑眸正溫和地注視著她。

「早。」她應著,卻仍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恢復成了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人。

「你好好休息吧,我今早還有個晨會。」輕撫著她一頭烏黑的短發,眼神卻停留在了她頸間的點點青紫上。自己昨晚似乎嚇壞她了。原本以為可以控制怒火的,可一見到她那樣明媚的樣子,便徹底失去了對自己的掌控。

黑眸幽幽望著鏡中已穿戴整齊的自己。那種瘋狂的感覺……希望不要再有了。他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心驚不已。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唯一一次失控,竟然不是因為紀氏、不是因為爺爺,而是因為她。

她自被間偷偷探頭窺望鏡中的他。有著溫和揚起的唇角和平靜的黑眸,稍稍松了口氣,昨晚的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

她支起身來,邊順手打開床頭櫃邊囑咐著︰「你快去吧,自己路上當心。」

那雙注視原本注視著自己的黑瞳慢慢移至鏡中的她身上。看著她自櫃中掏出藥瓶、看著她擰開藥蓋……黑眸漸漸陰沉下來。

正當邱卓要將藥往自己口中送時,手上卻一陣火辣感。待回過神來,只看到被撒了一地的藥片正朝著四面滾動。

「我紀澤脈還沒窮到一個孩子都撫養不起。」

那樣冰冷的聲音。她心驚地抬眸,正對上他眼中的怒意。

丙然,又變回到昨晚那副樣子了。高興的時候就和顏悅色,不高興就怒目相向,那自己究竟算什麼?哥們嗎?現在他在氣惱的,是自己這個哥們不肯給他生孩子嗎?

「生孩子這種事,難道是你單方面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嗎?」她比他更有資格生氣不是嗎?

「也就是說,你這方面不想。」

明知道該默許她的做法,明知道彼此之間就目前的關系來說都已經很危險不可以再僭越半分,可一想到她根本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他就該死的介意。脾氣這東西真的是放縱不得,一旦開了戒,便如風中的火星,輕易就會被擦亮點燃。

「呵。」她失笑,天知道她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想能握住他,哪怕只是遺傳了他血脈的孩子,可一直在逃避在閃躲在嫌棄這段感情的人不正是他嗎?他那樣決絕地將彼此定位在了朋友。她能怎麼辦?

注視著他深沉的黑眸,她緩緩給出了答案,「是,我是不想。」

「為什麼?」他逼問。臉色異常難看。如果答案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他不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讓我怎麼跟孩子解釋這一切。他的媽媽是他爸爸的什麼人?哥們?還是他的生命中根本就沒有爸爸,只有一個一年會出現一次、一年出現兩次就該歡呼雀躍的好心叔叔?」咬唇注視著他,淚,還是沒能忍住。突然意識到自己愛得這麼窩囊而委屈,自己替自己好不值。

他無語,就這樣怔怔地望著她傷心流淚。她曾經是個不懂眼淚為何物的假小子,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習慣了流淚。是自己將那麼陽光的一個人囚禁了起來,不給她空氣、不給她自由、更吝嗇著不肯給出她無比期盼的愛。可是,他不要放手。不放,說什麼也不會放。她這根刺,已經在自己心上扎了根,他不許任何人奪走。就算滾燙的淚灼的他那顆心千瘡百孔,他也不願放手。習慣了她帶給自己的溫暖和光明,便再也無法回到原先的陰冷暗潮。

電話突然在這時響了起來,即使是古典樂的鈴聲,仍顯得那般刺耳。

他接起電話,那頭是齊叔焦急詢問他在哪里的聲音。

「我馬上就下來。」

合上手機,黑眸望了眼那個立在房間正中抽噎著的人,舉步離開。

「照這樣的態勢,應該可以提前兩個月完成年計劃,而收益額……」

「先停一下。」悠揚的聲音突然出聲打斷。

一群精英紛紛以詫異的眼神偷看坐在主位的紀澤脈。

向來對高層會議異常認真,听到重要數據時就算發生地震都不可能中斷會議的紀副總竟然在最關鍵一個數據還沒出現前喊了停?

「齊叔,你替我主持一下會議。」說時已霍地站起身來。

面對眾人滿是疑惑與猜忌的目光,齊叔卻仍是慣有的從容,「會議一結束,我就把記錄傳真給少爺。」

「很好。」得到滿意的答案,迫不及待離開了會議室。

他知道自己瘋了。會議上的那些報告,根本一個字也沒听進去,滿腦子都是她因太過傷心而顫抖不停的瘦弱背影。即使是現在,他的理智還在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沖動、不能沖動。但是根本沒有用。他一直賴以自豪的理智,一遇上與她相關的事便完全不起作用了,所有的掙扎、所有的矛盾、所有的遲疑,漸漸都擰成了唯一一個念頭,見她,馬上,立刻。

自己哭了有多久了?

自他冷冷關上房門到現在,有多久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多的淚。竟然流也流不完。她在傷心什麼?傷心他昨晚帶給自己的傷痛?還是傷心他為一個晨會便輕易拋下自己?或許,她真正傷心的,是自己始終沒獲得愛他的資格。這樣辛苦而認真地愛著,卻仍然未被所愛的人認可。他甚至可以沖動地想要個孩子,卻不願給自己一個比「哥們」更為適合的身份。

「邱卓,你真是賤。」雙手痛苦地插入發間。明明有個男人願意照顧你、給你幸福。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愛。明明知道一切不會有結果。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條路。為什麼偏偏要愛那個自己根本配不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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