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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別走 第19頁

作者︰桑果

呵,自己不就是那個可憐的女人嗎?傻傻地立在風中,被他遺棄了,還在幻想著那個可笑的第三位。他,到底愛自己嗎?想著,淚,已點點滴落。

邱卓怔怔注視著辦公桌上的台歷。紀澤脈這一走,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為了不去想他,她忙著投簡歷、忙著面試、忙著找工作,現在,又忙著將自己投入于工作中。

特意選了這個離家最遠的公司。每天單單是花在來回上下班的時間便是近四個小時。再加上她主動加班,幾乎每天一睜開眼便要出門,一回到家倒頭就睡。只有這樣才可以停止腦海中那些無休止的問題。那些永遠不會有答案的可笑的問題。

「耶!項目總算完成了!今天大家可以準時下班了!」隨著經理的一聲歡呼,同事們都開始急急地收拾東西。

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迫不及待地離開,她不由暗暗嘆氣,該怎麼打發這剩下的時間呢?

提包進入電梯時,下意識地瞥了瞥鏡門中的自己,猛然發現頭發已長及肩膀了。

「該去理個發了。」她望著自己輕聲低喃。

這是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在她不再那樣咧嘴大笑、不再隨便與人稱兄道弟、不再穿大大格子襯衫的今天,她卻仍保留著那一頭短發。不是因為不想改,而是因為……他喜歡。他喜歡自己的地方屈指可數。除了孤單時可以作為陪伴,剩下的便只是那一頭短發。

可真的立在理發店門前時,她卻又意興闌珊。理完不是還會再長出來的嗎?他若是幾年也不回來,難道自己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理一次嗎?她一點也不喜歡短發的自己,每當看到鏡中的自己變回十六歲那年的模樣,她心中便有著隱隱的妒忌。她妒忌十年前的那個自己,那樣無憂無慮,那樣單純快樂。現在的她,已經完全無法到回復那時的自己。頂著一頭短發,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于是,什麼也沒做便帶著空空的胃和心擠上了人滿為患的地鐵。從這條線換到那條線,由南向北,又由北向西。

她很慶幸自己當初選了個這麼遠的公司,最大的好處就是,經過那樣漫長的一段回家之路,當下車後遠遠望著自己所住的那幢房子時,你所有的僅剩的感覺便是感激。

帶著感激的心掏出鑰匙,誰知鑰匙還沒插入鎖孔,門便由內被人打開了。

他回來了?心下一喜,正要喚出聲,卻被眼前迎接自己的這張俊美臉孔給驚呆了。

「卓姐姐,你總算回來了。」

「澤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紀澤懷怎麼會在自己家?

「見到我很意外吧。」

第7章(2)

背光而立的人微笑著閃開身,那一臉燦爛的笑容與三年前無異。只是,人又長高了不少。從這個角度看,幾乎和紀澤脈差不多高了。完美的五官配上那樣的身高,簡直就是白馬王子的現實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外揚的親和力較之紀澤脈內斂的沉默更具殺傷力。

「是很意外。」家中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讓她如何能不意外。

「卓姐姐……」他注視著這個兒時的玩伴,不禁皺眉。她變了,那樣愛笑愛鬧的一個人,突然讓人感覺靜得反常。

「怎麼會突然一個人來了上海?」他這時,不是應該在外國讀書嗎?

「不是一個人。」紀澤懷說著,眸轉向室內沙發上。

邱卓這才看到,原來沙發還坐著一個人。而那個人邱卓也不陌生——歐陽琳。

歐陽琳沖著邱卓淡淡地點頭一笑,「打擾你了。」

「不用好奇,我們倆是私奔。」紀澤懷眼見著邱卓一臉的詫異,好心給她答案。

「什麼?」自己沒听錯吧?紀澤懷和歐陽琳?怎麼可能?

「不要听小懷亂說,只不過是結伴逃婚而已。」歐陽連忙糾正紀澤懷。

「到底是怎麼回事?」結伴逃婚?震撼力也不輸私奔。

「琳和他未婚夫鬧翻,而爺爺又逼著我和一個日本女人訂婚。所以……」紀澤懷說著,含笑望向歐陽琳,眼中是顯而易見的眷戀。

「所以就逃到上海了?」歐陽家的「卓新」是以上海為大本營的,紀氏也在上海新開了分公司。上海,並不是一個理想的避難場所。

「澤脈已經幫忙想辦法了,我們只是到這里暫避一下。」

歐陽琳提到紀澤脈,似乎提醒了旁邊的紀澤懷,「對了,卓姐姐,這個給你。」

說著將大門鑰匙遞至邱卓面前。

那是紀澤脈給他的?這樣隨便就把「家」的鑰匙給了別人,甚至都不同自己說一聲。不對,是自己搞錯了。這里,真正的「別人」其實只是她邱卓一人,紀澤懷和歐陽琳可都是房主的家人。

「不過很奇怪,卓姐姐怎麼會幫澤脈哥看管房子的?」這的確令紀澤懷非常好奇。那個對紀家人總是有著淡淡抗拒感的邱卓,怎麼會心甘情願做紀澤脈的管家?

「只是幫忙而已。」

邱卓接過鑰匙的手停在了半空。這是他給他們的解釋嗎?幸好頭發沒剪,額前的留海幫忙擋住了眼中的失望。

恰在此時,門被打開了。

「澤懷,琳,車在門外等著了。」悠揚低緩的聲音中帶著從容不迫。

「你準備把我們送去哪里?」紀澤懷正容問道,沒有笑容的臉上稟承了紀家男人的不怒自威。

「你們先到沙特去避一避,齊叔會把你們送上飛機。」

中東?那的確是一個商界情報網的沙漠。可是……「有了出入境記錄,爺爺照樣可以找到我們。」

「不會,那是私人飛機。」他抬眸望向澤懷,黑瞳亦如其本人一般的深不可測。

「呵,爺爺怎麼會把你當成病貓的?」紀澤懷搖頭輕嘆。

「你還有閑聊的時間嗎?」紀澤脈幽幽地反問,顯然不願多談這個問題。

「琳,我們走吧。」紀澤懷聳肩笑道,「再不走,老虎要發威了。」

「澤懷。」他開口喚住紀澤懷。

「怎麼了?」剛剛意欲偷偷摟上歐陽琳的人泄氣地反問。

「真的想清楚了?這一走,放棄的不僅是一場婚約,更是整個紀氏。」眸中的算計毫不掩飾。

「我們不是正好彼此成全嗎?」回望紀澤脈的眼中精明一閃即逝。再望向前方時,瞬間換回陽光而親切的懵懂樣,「呀!琳!等等我!」

「呵,臭小子。」背對著離開之人的唇邊揚起一抹笑來。

這個自出生起威脅著自己的麻煩,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被解決了。在長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忽然生出淡淡的失落來。禮物已經準備好了,但再也不會有什麼訂婚宴了。原本以為要經歷一場嘩變,現在紀氏竟然這樣輕易就落入了自己的手中。呵,人生。

「這是澤懷還你的鑰匙。」一直被忽略的人突然開口。

黑瞳落回到她身上,觸到她明淨臉龐的瞬間,心里所有的翻亂與糾結一剎那消失不見了。

「卓。」

他微笑著走近她,剛想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卻被她閃身避開了。

印卓移開視線,拒絕與他對視,「我先回房了。」

靶覺出了她的不悅,他一把牽住她的手阻止她的離開,「怎麼了?」

她停下步子,背對他冷冷回道︰「我不太舒服。」

如果他問自己哪里不舒服,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老實回答他的。她不舒服,她的心難受得要死。他到底是怎麼看自己的?連哥們都不是?連陪伴都算不上?只是一個幫忙照看房子的人嗎?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廉價幫佣嗎?

「是嗎?」他幽幽地問,黑眸細細地注視著她,許久,突然松開手平靜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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