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個女孩子好像是自己人。快去探听探听情況。」
「又是我?」連日來,跑遍了德國各大高校,每次他都要去搭訕各式各樣的亞洲面孔,以期能意外獲得戚芽芽的消息。
「還不快去?」真是的,若不是為了他,她有必要放下手頭的一大堆事不做,到德國來當福爾摩斯嗎?
「小姐,抱歉打擾一下。」齊凱伸手攔住目標。
「有什麼事嗎?」對方以中文流利回問,瓜子臉上烏黑的眼楮分外靈動。
「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學校里有沒有一個叫戚芽芽的女孩子?」眼前這女孩長得好秀美,齊凱不禁多看了兩眼。
「又是找戚芽芽?」這人雖長得不及昨天那個照片上的男人。可那儒雅氣質和高大身形,卻是自己喜歡的類型。蘇欣真懷疑戚芽芽在國內到底是不是像她自己形容的那麼慘?為什麼每個找過來的男人,都是珍品中的絕品呢?
「戚芽芽真的在這所學校?」齊凱幾乎沒高跳起來歡呼。
「嗯,我是她同班同學,我叫蘇欣。」戚芽芽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那自己認識一下眼前的優秀男人,應該也不算是橫刀奪愛吧。
「幸會,我叫齊凱。啊!」這個女人是不是有問題,哪有握手握得好像要比腕力一般的。還有,剛才分明還對自己笑得很曖昧,怎麼一轉眼,眼楮里只剩下道道寒光了呢。
「芽芽,芽芽,你在听我說嗎?」意識到對面人的恍惚,比埃爾連聲輕喚著。
「嗯?」戚芽芽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想心事想得太專注,竟然沒有注意听比埃爾說話。她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
「沒關系,親愛的。我祖母說,這條藍寶石項鏈是祖傳的,讓我一定要親手為你戴上。」錦盒中,精巧的鏈子下墜著一顆碩大的藍寶石,璀璨奪目。
比埃爾微笑著拿起項鏈,繞到戚芽芽身後,溫柔地為她戴上項鏈。
嗅到比埃爾身上濃烈的古龍水味,戚芽芽不由蹙了蹙眉。她還是比較習慣那種淡淡的、天然的清香芳香。
天吶!自己是瘋了嗎?怎麼會想到那個人身上散發的味道。
第7章(2)
「親愛的,你真美!」比埃爾扣好項鏈,移回正面細細欣賞著,藍眸中閃動的光亮預示了他下一步的計劃。
戚芽芽乖巧地閉上眼,等待著他的親吻。卻在合上眼的瞬間,腦海中閃過一雙琥珀色的深眸,正悲傷地、孤單地注視著自己。
「不要!」一把推開欲吻上自己的人,陡自喘息不止。
「親愛的,你還好嗎?」注意到她今天一直都有些神不守舍,比埃爾大掌探上她的額。
「我想我是太累了。」戚芽芽自座椅上站起身來,「我們再約時間吧。」
不顧比埃爾眼中的錯愕,她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自己錯亂的情緒。戚芽芽,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竟然讓深愛你的人擔心、失望。難道是因為那個男人長得太俊美了,所以自己對他一見鐘情了?老天,誰能告訴她,她究竟該怎麼辦?
「比埃爾先生嗎?幸會。」反客為主地拉開戚芽芽剛才坐過的那張椅子,齊穎微笑著坐在了剛被未婚妻獨自扔在店里的男人對面。
「請問你是?」眼前這個東方女人高貴而美麗,讓人一見便不忍計較她小小的唐突。
「我叫齊穎。是戚芽芽在中國的朋友。」大方地伸出手來,揚了揚眉示意比埃爾接受自己的友好表示。
比埃爾順從地握上她的手,「你是不是要找戚芽芽?她剛回學校。」
「不,我是來找你的。」
餐廳外,偷偷關注著店里人一舉一動的兩個人頭幾乎靠在了一起卻不自知。
「哇,你老姐很鎮定啊。很少看到拆台拆得這麼從容的人。」蘇欣不禁心生感慨。
「一個德國佬而已。對我姐來說,小菜一碟。」她的頭發好香,這種牌子的洗發水好像國內沒有。
「喂,你離我遠點。最討厭你這種拿感情當游戲的公子了。」蘇欣忽然叉腰作河東獅吼。
「你是不是有健忘癥?剛才在車上不是已經跟你全部解釋清楚了嗎?」齊凱仰天嘆氣,懷疑自己是不是品位驟降。單就外貌舉止性格來說,蔡慧好歹也是一等的美人;戚芽芽雖然迷糊了點,但尚算清秀可人,性格溫柔。可眼前這個小女人呢,又凶又蠻橫,除了長得還算過得去,簡直一無是處。
「得健忘癥的是戚芽芽,我記性可好得很。」真是沒想到,戚芽芽讀起書來過目不忘,卻可以強勁到把自己心愛的人忘得一干二淨。還若無其事地在這里找了個未婚夫大曬幸福。唉,難道那個美到讓女人都妒忌的男人會望天發愣了。再聰明的男人,受到這樣的打擊都免不了會阿達一下啦。
電影已經落幕,可戚芽芽卻始終沉浸在劇情中無法自拔。他原本生活在天使之城,精通世界各國語言,有著無窮無盡的生命;而她救死扶傷,是個盡心盡力的成功醫生。她的一次脆弱,打動了他千百年來不曾為誰動容過的心房。于是,他放棄超能力,放棄天使身份,經歷千辛萬苦,只為與她相伴一生。最後,卻因生死而天各一方……
為什麼?為什麼劇情讓她覺得這樣似曾相識,開場時的情動時刻,她已預料到了悲劇的結局。明明自己沒有經歷過這般刻骨的愛戀,可心卻沒來由地強悍共鳴著。
那個人!手,再次撫上自己的唇。被他深吻的記憶仍清晰如昨日。他長得這樣俊美,應該是情場老手吧,所以才會吻得自己神魂顛倒。可這個情場老手為什麼會愛上自己?沒有受過傷,也沒有出過意外,自己的記憶從來沒有斷裂過。可那個男人也不像是在胡謅呀。自己既不是富家千金又不是驚世美女,他完全沒必要為自己這樣費神演戲的。難道自己真的不小心遺憾了某段重要的記憶?看似餃接自然的記憶鏈中,被人卸去了重要的環節?
他會不會再出現?若是他出現了,自己該怎麼問,總之一定不會再魯莽沖動了。天吶!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為什麼滿腦子都是他?應該想比埃爾才對,畢竟比埃爾才是自己決定要嫁的男人。難道自己現在這樣的癥狀便是婚前焦慮癥?因為對結婚感到緊張,所以開始胡思亂想,並因為害怕失去自由而渴望能有短暫的新戀情出現?
「哲學系門口立著的那個東方男人太性感了。」
「他若能吻我一下,我死也甘心了。」
「可惜他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
是他!直覺里,戚芽芽便認定幾個德國學生談論的是他。他好像說過,是叫……同心結。
飛快地奔向哲學大樓。待喘著氣立定在樓門口時,卻根本沒有他的身影。
他走了?戚芽芽心上的遺憾忽然蔓延開來,強烈到自己都有些詫異。
「你在找我?」
低緩從容的聲音正是上次那人的!他沒走!戚芽芽激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的,我在找你。」
「正好,我也要找你。」他揚唇淺笑,眼底的落寞被竭力藏起。
「嗯。」戚芽芽應得異常順從。眼前這人明明是陌生的,可為什麼立在他身旁,心里卻前所未有的踏實而放心。
琥珀色的眸柔柔望向她,雙眼在觸到她頸間那顆閃亮寶石的剎那,怔了怔,似是不習慣如此刺眼的光芒般。
現在的她很幸福,他可以從她的臉上讀到這種幸福。既然世界上已經有人可以取代自己來愛她,那自己又何必執著不放呢。終于,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