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照片怎麼會在你皮夾里?」女孩子的皮夾中,通常只會放心愛人的照片呀。
「可能是買皮夾時就夾帶的襯墊吧。」應該是襯墊沒錯。自己完全不記得有認識這樣一個人。那樣美麗的一張臉,若是相識,自己沒道理不記得的。雖然確定並不相識,但還是不自覺地自蘇欣手上取回相片,又塞回到皮夾的內層。
那個男人,他的背影,為什麼會讓自己感覺充滿了孤單的落寞?
「小姐,你的東西掉了。」清澈動人的男聲悠悠在身後響起。
蘇欣左看右看,發現四周好像都沒有人,才不確定地轉身,「你是說我?」
「這條金鏈應該是你的吧。」昏暗中,只見那人大步向她靠近。
一雙眼直勾勾注視著那條澄澄亮的手鏈,好漂亮的雲朵圖案,好別致的鏤空花紋,「啊!謝謝你了。我還在想,手上感覺怎麼輕了很多。」
蘇欣一把接過金鏈,抬頭正想向拾金不昧的人致謝,卻因為看到他的臉而詫異地大叫了起來︰「啊!是你!」竟然正是白天在戚芽芽皮夾中看到的那個男人!
紫玉皺眉望著眼前這個一驚一乍的女人,「你認識我嗎?」
蘇欣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直到把自己搞得氣喘吁吁,才好不容易湊出一句話來︰「你知不知道戚芽芽?」
這名字,竟然會在這里被听到!心跳不自主地加速,紫玉不敢相信這麼輕易就真的找到了戚芽芽。這一定又是那個將自己從昏睡中喚醒的人在暗中幫忙。小麟以找到名冊中最後一個人並助其尋覓到愛情為條件,答應事成之後告訴自己芽芽的下落,卻沒料到,今天才找到名冊上最後一個人,卻也同時找到了芽芽。
連忙平穩了情緒,才仔細向蘇欣確認︰「你說的戚芽芽,是不是這麼高,眼楮大大,從F大來的?」
「沒錯,沒錯。你們果然認識。虧她還說不認識你。」蘇欣心下小小地不爽,沒想到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芽芽也會欺騙人的。
「她說不認識我?」心下一陣刺痛,難道忘記得這麼徹底,一點殘存的記憶都不留嗎?「既然她不認識我,你又是如何得知我認識她的?」
「因為她的皮夾里有一張你的照片,好像是在山頂上拍的。」蘇欣說時,右手腕上一閃一閃的。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為自己戴上了手鏈。
「那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見她?」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
「你來的不是時候,她和她未婚夫去選婚禮請柬了。」
這話無疑是平地一聲雷,炸得紫玉整個人都失了魂。未婚夫!半年的時間,不過半年的時間,她竟然就有了未婚夫?她將自己置于何地?
「喂?喂?」手掌在發愣的美男眼前晃了幾晃,見他仍呆若木雞,不禁搖頭感嘆,「唉,這麼帥,可惜有些傻。」
手腕卻突然被人用力掐住,痛得幾乎沒叫出聲來,「那我在門口等她。」
「好,好,好。」你願意等就等唄。可是大哥,先放手行不行?
「祝你有個好夢。」比埃爾輕輕在戚芽芽額上印下一吻,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幣著幸福微笑目送愛人的人,沒有意識到身後不遠處那雙幾乎噴火的深褐色眼眸。
待比埃爾隱入夜色已看不清,戚芽芽才收神轉過身來,誰知卻差點撞入一具胸膛,驚訝之下,不禁逸出一聲輕呼。
「芽芽,真的是你嗎?」
那樣低沉性感的聲音,幾乎震動了她的心。只是,她並不記得熟人中誰是這樣的聲音。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戚芽芽心生警戒,仔細去打量面前的陌生人。恰在此時,月光穿透厚雲,直直散在兩人身上。
是照片上那個人!戚芽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竟然是活生生的人。雖然頭發剪斷了,可還是如照片上一樣美得攝人魂魄。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的‘同心結’。」紫玉試圖勾起她對往昔的記憶。
「同心結?那是什麼?」這似乎不像是人名。
「芽芽,不要這麼殘忍。求你仔細看看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紫玉剛想靠近,卻被她眼中的戒備傷到。
她搖頭,「對不起,我想我們真的不認識。」
「我不相信。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你怎麼可能對我一點記憶也沒有?」她臉上的陌生與疏離幾乎逼瘋了他。
「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生活過!」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胡亂編派。就算是比埃爾再三懇求,她都堅持要將自己的貞潔留到新婚之夜,他竟然說自己與他同居過。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來幫你找回記憶吧。」霸道地一把圈住她的縴腰,不等她反應,便已襲上那一張櫻唇。
老天!一觸踫到她,便沉陷對她的迷戀而無力自拔。不顧她的掙扎,強硬地想擷取包多,只為補償這許久分離所造成的相思之苦。漸漸地,呼吸變得沉重、心跳聲也清晰可聞。直到要窒息那一刻,才眷戀地離開那張唇。
「卑鄙!」緊隨而來的,是重重的一巴掌。
眼中所有的溫柔與激動在剎那間,被那掌震得灰飛煙滅。左頰火辣辣的痛,可這痛卻不及心上裂縫的萬分之一。
「你這流氓,趁我沒報警前,最好馬上給我離開!」戚芽芽緊攥著胸前被他扯松的衣扣,羞憤交加地警告著對方。眼中,滿是厭惡與鄙夷。
「你真的忘了。」月光下,琥珀色的深潭中漸漸有水霧在凝結。俊美的臉上,五條不協調的指印清晰可見。
早知有今日,他寧願自己當初就死在齊凱的刀下。垂下眸,兩滴晶瑩的淚隨風而下。她真的忘了,忘得這麼徹底,忘得這麼狠絕。將他一個人,孤單遺棄在了這個世界上。
「……」想開口喚的,可還是阻止了自己。月光將他孤單的身影拉得這麼深長。她不禁為自己剛才太過激烈的言行而生出愧疚。雖然不知道自己同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可她清楚知道,自己剛才那一巴掌傷到他了。手指撫上被他吻腫的唇,那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溫暖的混合著清草芳香的氣息。雖然大腦並不記得,可身體卻因為熟悉而本能地做出了反應。是的,她剛才氣急敗壞的真正原因就是,自己竟然陶醉于他的那個吻中。怎麼可以這樣?在和比埃爾婚期將臨近的時候,她的身體怎麼可以不听理智指揮地背叛自己?
「姐,你確定童心杰到德國來了?」齊凱搖下車窗,將手支在窗架上,無聊地望著車外風景。
「那當然。別忘了你姐在邊境處有多少朋友。」齊穎相信童心杰會到德國來,絕對不是單純的出國散心,很有可能,是來找失蹤了的戚芽芽。
「姐夫要是你知道你追暗戀對象追到德國,不休了你才怪。」一提到那個精英姐夫,齊凱就滿心感激。要不是他的幫忙,自己這個假釋人員哪里有機會到美國的醫學院重新開始人生?
「他若不是走不開,早跟著一起來了。」要不是秦楠的全力支持,自己也不敢大膽落實這個「跨國救援」行動。
「姐,你真覺得我們能幫上忙?」因為自己當初的沖動而害童心杰與戚芽芽兩地分離,還讓童心杰在醫院整整躺了半年,他不是沒有後悔過。而真正讓他動容的是童心杰一醒,便向法庭證明自己對他的傷害行為是誤傷。而這期間,他更了解到給自己那些偷拍照片的人正是蔡慧,由此,他滿心後悔,真心實意地希望能幫童心杰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