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簫雙眼噴火,凶狠地恨不得用眼光殺了他。
白衣人繼續冷笑道︰「你恨我?恨我又有什麼用?你能把我怎麼樣?你現在只能乖乖听人擺布。你要是有能力,就把我們都踩在腳下呀!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不用像現在這樣,像只被宰的羔羊。」
寒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拳頭握了又握。他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好!你要我回
去。我跟你走。你別後悔,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這些人,踩在腳下,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白衣人盯著他︰「好!有志氣,我等著,看會不會有這一天。」他伸手解開了寒簫被制住的穴道。寒簫回頭握住明月的手痛苦地道︰「明月,我真沒用,保護不了你,你等我,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帶你走。你等我。」
明月含淚搖頭道︰「寒簫,你不要回來找我了,我是個不祥的人,你跟我在一起,沒什麼好處。你自己好好保重,好好生活,這個白衣人是真心對你好,我的感覺不會有錯,請你相信他。」
寒簫冷冷哼了一聲,陰森地瞟了白衣人一眼。白衣人盡避心痛如割,臉上卻平靜得毫無表情。沒想到卻是眼前的女孩得到了他從不為人開啟的心,而自己——
明月垂淚繼續道︰「你答應我的,不要隨便殺人,你要做到喲!你不要來找我,你——你明知我對不起你。」
寒簫渾身一僵。
明月繼續抽泣道︰「你忘了我吧!以後會遇上比我好千百倍的女孩,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寒簫激動道︰「不會,我決不會忘記你。我一定會來找你。一定!」他如同風一樣,頭也不回地跑了。
白衣人使個眼色,手下的人立刻追了過去。李睿望著寒簫的背影,看了白衣人一眼深思道︰「這小子以後會把你踩在腳下。你帶了一只猛虎回去。」
丙然如李睿所言,三年後,寒簫成為了名震江湖,讓所有人膽寒的黑暗帝國之王。
白衣人淒涼地微笑︰「我知道,我會等著那一天。那是我欠他的。」
李睿驚奇地看他一眼,他對別人的悲劇並不感興趣,也不想多問。
白衣人振了振精神,拱手道︰「王爺,多謝你手下留情,留他一命。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日後王爺有什麼吩咐,只要傳下話來,在下無不遵從。」
李睿森然道︰「看守好那小子,如果他再踏入我的地盤,他不會再有命離開了。」
白衣人點頭拱手道︰「在下明白。後會有期!」他帶人離去。
李睿回頭神色陰沈地盯著明月,那冰冷的眼光宛如利刃剜割她的心。李睿沉痛道︰「月兒!你實在太傷我的心了,你知不知道?」
明月心中一陣難忍的疼痛,連日來沉重的心事,再加上今天連受驚嚇,把她徹底壓垮了。她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在她失去知覺之前,感覺自己倒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
第九章
當明月昏沉沈地醒來,睜開眼,一室暈黃的孤燈,她有些迷茫地不知身在何處,隨後,慢慢地模糊地回憶起了一切。她轉頭,打量了四周。她一愣,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的房間,自己身在李睿臥室里面的一間小套房里。
她淒涼地苦笑,這下她是插翅也難飛了。
她艱難地坐起身,這時房門被打開了,李睿出現在她面前。明月見他平素俊美神采飛揚的容顏變得消瘦憔悴,心里一陣痛楚,都是自己害他成這樣的呀!明月難受地垂下頭。
李睿一步一步走近她,在她床邊坐下。明月大氣也不敢喘地一動不動。
李睿冰冷嚴峻的聲音響起︰「怎麼不抬頭?為什麼不敢看我?」
明月仍然一動不動。
李睿有些粗野地強行托起她的頭,但見她玉容慘淡,眼角含著盈盈的淚光,整個人嬌怯無比。驀地他鋼硬的心軟了下來,情不自禁輕輕為她拭去腮邊的淚。明月因他的踫觸,渾身一陣瑟縮,頭微微一偏,想要避過他的手。
李睿渾身一僵,立刻得出一個自以為是的結論。像他這麼聰明絕頂的人,在情關面前,也身不由己地鑽入了牛角尖。他臉色變得鐵青,積壓已久的傷痛和憤怒爆發出來,他咬牙切齒道︰「你不願意我踫你?難道你想為那小子守身如玉?想不到,我十幾年來對你的疼惜寵愛,居然比不上一個和你萍水相逢的陌生小子。我真後悔,居然沒殺了他。」
明月淚如雨下,抽泣不止。
李睿咆哮起來,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和深深的嫉恨︰「你哭什麼?為他傷心?我的心呢?你知道我對你一向千依百順,把你當成珍寶,就把我的心不當一會事兒,踩在你腳底下隨意踐踏。明月!你還有沒有心?你還有沒有?」他無法自控了,瘋狂地把房里的一切東西全部掃在了地上。桌子被他推翻,古玩架也翻倒在地,瓶子罐子砸在地上,「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李睿猛地一拳砸在牆上,血紅著眼,憤怒地厲聲說︰「明月,你死心吧,你一輩子再見不到那小子了。你不是答應過即使天荒地老也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嗎?你這輩子注定了要和我糾纏一生,永遠也休想離開我。我下地獄,你也會和我一起下地獄。你听明白了嗎?」
明月哭泣不答。李睿「砰」地一聲使勁摔上門,沖了出去。明月抬起淚眼,看看滿地的狼藉,喃喃淒苦道︰「還需要下什麼地獄?我現在已經在地獄中了?」
從這天起,李睿沒有回房睡覺,也沒有出現在明月眼前。但房外,十來個王府侍衛不敢懈怠地日夜看守明月。明月一直單獨被禁錮在這間房里,李睿禁止任何人接近她,送飯的丫環也只是匆匆來去,不敢多話。
明月愁腸百結,心中說不出是何種滋味,從來沒想到自己和哥哥居然會弄成今天這樣的局面。想起他眼中深深的恚恨,明月的心痛楚如錐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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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明月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流瀉一地的清冷月光,心中充滿抑郁和憂愁。
突然房門被打開。明月驚嚇地本能坐起身,卻見李睿滿身酒氣,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危險而張狂的邪氣出現在門口。
明月突然驚覺自己只穿著單薄的內衣,慌亂地急忙用被子裹住自己。
然而她這個舉動落入李睿的眼里,卻激起了他烈焰般的怒氣,這世界上,自己就是負盡天下人,也不會眨一下眼楮。但惟一不會傷害的人,就是她,他把她當成珍寶一樣地寵愛著。然而她是怎樣回報他的一片痴心的?因為另一個剛剛相識的男人,就把他當成洪水猛獸般躲避著。他心里嫉恨欲狂,理智徹底被憤怒和嫉妒淹沒了。
他變得邪惡而可怕,他來到明月的床邊,俊美消瘦的臉上帶著冷厲邪妄的笑容。
明月憂愁地望著他低聲道︰「哥哥,你喝酒了?」
李睿發出刺耳的笑聲,輕佻地看著她︰「是呀!你關心我?還是怕我?酒能亂性不是嗎?」
明月驚愕地抬起頭。
李睿繼續邪妄地笑著逼近她,上下打量她裹住自己的被子輕聲道︰「我冰清玉潔的妹妹,你這是做什麼?怕我欺辱你?難道你忘了?我們一直同床共枕,現在你即使撇清也來不及了。」
听到他這種侮辱的言語,明月驚呆了。見他冷峻雙目閃著令人膽寒的毫無感情的寒冰般光芒逼近她。
這還是那個溫柔深情的哥哥嗎?他現在這副樣子簡直像從地獄來的惡魔附體。明月既驚且懼地向後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