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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偷腥 第7頁

作者︰了草

「無聊!」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叢生呵欠連連,「我對月亮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別那麼想不開和我討論月亮。」

月如西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拍拍他的腦袋。「果然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情調。」

「得了!」他跳開一大步,不服地抗議︰「你拉叢覺那小子出來試試,他也一定會說無聊的。」

「你這麼了解他?」她眯起了眼,美艷的臉蛋湊到了他的面前。

「那當然!我好歹也認識了他五年,我好歹也是他的小叔,我好歹——」

「停!」她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臉上的笑意深了,「不要再好歹了,我要听的可不是你的吹噓,我想知道他的事情,你把你所知道的關于他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吧。」說完,她放開了手。

「你叫我出來就是這個目的?」叢生的臉一下子陰了。

月如西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反問他︰「你說你了解他不是吹的吧?」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叢生惱了。

「那麼,就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你自己是什麼人吧。」她拉他一同坐下,「首先就從他的祖宗八代開始說吧,對了,你家是做什麼營生的?」

于是,叢生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吹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來是這樣的啊!」她恍然大悟。

「本來就是這樣。」好困哦,他的眼皮都快蓋下來了。

「很精采嘛!」

「笨蛋,是痛苦。」含含糊糊地說著,他支撐不住地趴到了她的腿上。

可是她好像還毫無睡意的樣子。「叢生,你知道我為什麼叫月如西嗎?」

「因為你喜歡月——呼——」是本能促使他開口,天可憐見,他真的困死了,「別、別吵我睡……」細若蚊鳴的聲音。

「其實,我不叫月如西的,爹娘給我取的名字是若語,凌若語。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身分,不喜歡爹娘給予我的一切。姐姐的人生是爹娘一手安排的,我不希望像姐姐那樣,我的人生應該由我自己來安排,所以我不是凌若語,我是月如西。」輕輕地拍打著叢生的背,她哄著他入睡。知道他沒有听到她說的話,但那又何妨呢,她只是想傾訴罷了,有些話說出來就好。

夜已深。

「還不睡?」叢覺走到了她的面前,這麼晚了,他也沒睡著。「再過半個時辰,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刻,你想在這兒坐一夜?」

「啊,不是。」她也有些困了,「我是在等你,是你太遲出現,讓我沒辦法回房睡覺的。」慵懶的語調,听不出她是真困還是假困。

「等我?」他有些意外。

「是啊,等你來把這個小表抱走。」月如西指指趴在她腿上呼呼大睡的叢生,「你不會以為我抱得動他吧?」

「你知道我會現身?」

「我們在這邊高談闊論,听力高強的你,能睡著那可是件怪事。」她一副「你別把我當傻子」的樣子,笑得很有自信,「而且,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把我們丟在這邊的。」

他俯身,抱起了熟睡的叢生轉身便走,不去管她。也許是被她說中心事,惱了。月如西也不再多留,拍拍起身跟著他進屋子,看著他把叢生小心地放到床上,並為他蓋好被子。

叢覺是一個細心而溫柔的男人。她想著。

「還待在這兒干什麼?」回頭見她待在原地沒有離開,他皺眉問道。

「就想看看你。」她淡笑。

「去睡覺。」三個字,表示了他的不耐。

「你抱一下我,好不好?」

他的眉皺得更緊了。

「你可以抱叢生,為什麼不願意抱我呢?我不比他重多少,也不比他丑,你為什麼就對我不屑一顧?我只是希望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我就走。」

「別鬧了!」叢覺益發不耐煩,有了怒意,「不要得寸進尺,我對你沒有興趣。」

沒有興趣嗎?她斂去了笑意,默然地低下頭,不說話也不離去,只是定定地站著。她是存心與他杠上了。

「你是要我打昏你嗎?」

「也好。」她靜靜的,「至少,你打昏了我,就不得不抱我回房。」

懊死的!他為她荒謬的想法氣結。這女人非要惹他嗎?

她垂眸,不動。

像是過了許久,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那熟稔的氣息讓她再一次展開了笑容。呵,他終究還是退讓了啊!不是得勝的喜悅,而是由衷的高興,畢竟他主動抱了她。

「這樣可以了嗎?」他冷冷地問。

「謝謝你,覺。」輕輕地說完,月如西輕輕地推開他,離去了。

她很滿足。

「叢氏布行,江南巨富。」托著腮,挑著燈心,月如西喃喃自語,「有錢人就是這麼荒婬無道的嗎?」她沒有想到叢覺、叢生家那麼有錢。哦,不!那不再是他們的家了,那只是一個曾經束縛過他們的地獄。

算起來,叢覺是叢家的長孫,將來是要繼承叢家的一切財富的,可是他卻成了殺手,僅僅是因為他天生的銀發。銀發不美嗎?她愛那銀澤,但刻板無情的叢家長者卻把他當成怪物,鎖進了一個荒涼的院落,在那里,他孤獨地過了十年,十年非人的待遇。

「真可笑,只為那發色,他便失去繼承的資格,也被剝奪了光明正大做人的權利。」她為他不平,為他心痛。

後來,他終于逃出那個人間地獄,他怎麼逃出的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對那個家而言,他的失蹤是一種解月兌吧,沒有人找過他,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死了。而他當然沒死,並且在十年以後成了令惡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鬼劍叢覺。十年中,他在哪里、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她想知道,卻也清楚,除非問他本人,否則她不可能得到答案。

離家十年,叢覺回到了叢家,他只是想看看那個家成了什麼樣子,結果他只感覺更加失望。

沒有人知道他回來,除了一個七歲的男孩,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知道那孩子的身分以後,叢覺悲哀地笑了,這個孩子居然和他流著相同的血,這個孩子居然還是他的長輩!他父親的父親,一條腿已經踏進棺材的老頭,玷污了一個丫鬟,生下了這個孩子。在叢家,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的地位,被人像豬狗一樣的作踐。

沒有人承認他的血脈,他根本冠不上「叢」這個姓。

是叢覺救走了他,並且給他取了名字︰叢生。

是重生嗎?月如西淡淡地笑著。

從那以後,叢覺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他帶著叢生到了霧谷,然後——便是他們與那個叫軒轅薦一的男人之間的事了。

她又撥動了一下燈心,然後靜靜地看著那跳躍的小小火焰。

「軒轅薦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總覺得他是她與叢覺之間最大的結。

「你起得真早啊!」揉著惺忪睡眼,叢生走到屋外,看到正在搗藥的叢覺。

「是你起得遲了。」叢覺沒有回頭看他,只淡淡說了句。

「哦,是嗎?」叢生歪著腦袋想了想,頭腦才清晰起來,「對了,昨天和如西聊天聊到很晚!我想,她還沒起床吧,她比我還睡得晚呢!」

「喂,小孩子不能亂說話哦!」她冒出來賞給他一個爆栗。

痛!他抱頭,忿忿地望向敲了他一下的女人,「干嘛這麼用力呀?你真不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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