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魂,是他給她的,他不許她拿下,他說她的原神太散,冰魂可以穩住她的原神。曾有一次,她任性地拿下冰魂,結果,在冰魂離身的那一刻,她體內真氣亂竄,不知名的熱氣讓她難受得差點死去。之後她昏迷了整整有半個月,醒來時,他陪在她的身邊,沒有苛責她,但那擔憂的眼神讓她覺得心像被針扎了般難受。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將冰魂拿下;而今,她感覺不到他在她的身邊,他離她好遠,好像消失一般。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什麼也沒跟她說,就那麼徹徹底底地消失。
她想去找他,但她能上哪兒找?她是一無是處的神,什麼也做不了,她只能祈求他平安無事。
空氣中的氣流發生了變化,有人來了,她敏感地察覺到。掀開被子下床,她打開了房門,看到站在門外的狐四郎。
「雪雪!」見到她,他歡愉地喊出她的名字。
「你有什麼事?」早料到是他。
「我好冷。」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撒嬌般地嚷道。
她輕蹙蛾眉,感覺到他有些異常,但……又一陣濃重的氣息,是血的味道!她倏地睜大眼楮,不確定地問︰「你……受傷了?」可是,在這衍雪峰誰能傷得了他?
「雪雪……」他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上前--步,他將她抱進懷里,
她直覺想推開他,但他抱得好緊。
「狐四郎,不要以為你受了傷我就會任你為所欲為,放開我!」她生氣地道。
「不放!」他蠻不講理地搖頭,更緊緊地抱著她,「我喜歡妳,好喜歡好喜歡!為了妳,我什麼事都可以去做。」
「我說了我不希罕!」
「妳會希罕的!」
「不會!」
「會的!」
「不……」她突然感覺到他渾身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怎麼了?她想扶住他,卻力不從心,正當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軒轅薦一出現了,他接手了已然昏迷的狐四郎,扶他躺到她的床上。
雪天涯看到他,有些意外,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他看到了多少?禁不住,她的心底有莫名的怒意,他競眼睜睜的看著狐四郎抱她?
「他受了很重的傷。」軒轅薦一審視他的傷勢,估量著有多少把握救他。「天涯,妳能端些熱水來嗎?我要為他清洗傷口。」
見她站著不說話,他嘆了一口氣,「算了,妳去叫矜過來吧!」
「混蛋!」她低低地咒罵一聲,轉身出去。
軒轅薦一見她又莫名生氣了,多少感到自己無辜,但他無暇細想,收回心神為狐四郎處理傷口。他確實傷得很重,撕開他後背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軒轅薦一皺緊眉;他的背上有一道一尺長的傷口,是劍傷,很深,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止住血,恐怕此刻他已血盡而死了。
無法用法術使他的傷口愈合,因為這不是普通的劍傷,傷他的那把劍必然帶有很重的邪氣。劍的主人,會是誰?他輸了些功力給他,暫時控制他傷勢惡化。
這時,雪天涯端著熱水進來,她把熱水放到桌上,把毛巾沾濕遞給了軒轅薦一。瞄到狐四郎身上的傷口,她大為震驚,「他怎麼會傷成這樣?」她知道他受傷,卻不知道他傷得如此嚴重。
軒轅薦一動作輕柔地為他洗去傷口的瘀血,想將沾血的毛巾交還給雪天涯,卻在看到她呆愣的表情後放棄,自行起身,端起桌上的那盆熱水,出了門。等他回來時,手上拿著一瓶藥,打開瓶塞,他小心地將瓶中的細白藥末均勻地灑到狐四郎的傷口上,並念動咒語,讓藥迅速滲入他的體內,使藥效得到最快的發揮。
將藥收好後,他面向兀自呆立一旁的雪天涯,「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明天早晨就會醒來。以他的功力,十天之內傷口差不多就可以愈合。」
雪天涯看了眼床上昏睡的男子︰心情復雜不已。「你……可不可以讓他離開我的床?」她問得小聲,自知理虧。
軒轅薦一怔了怔,過了一會兒才說︰「他受傷了。」然後他又補一句︰「很重的傷。」
是的,他受傷了,受傷的人最大,她的要求實在太過分。雪天涯自嘲地笑笑,沒再說什麼,徑自離開了房間。
軒轅薦一沒有留住她,看著她離去,幽幽一嘆。
翌日清晨,狐四郎睜開眼楮,第一個看到的是軒轅薦一,他沒有掩飾內心的失望。「雪雪呢?怎麼是你?」傷口還痛著,卻讓人給處理好了,他知道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杰作,但他不會感動。
「她不在。」揮揮袖子,軒轅薦一輕描淡寫地帶過。
廢話!有眼楮的都知道她不在!狐四郎撇了撇嘴,對他的回答非常不滿意。懶懶地趴在床上,他半死不活地申吟一聲。
「你怎麼受傷的?」
「你感興趣?」他給他一個冷眼。
「我隨便問問,你說不說沒關系。」
狐四郎一頭撞進軟綿綿的枕頭里,不禁暗暗埋怨,干嘛這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很想說耶!算了算了,和這種淡然到讓人看了直想扁他的男人計較,太沒意思!
自我安慰一番後,他懶洋洋地開口︰「傷我的人是一個和雪央雍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傷我的劍是雪央雍從不離身的天魔劍,听清楚了?」
「听清楚,不過,什麼意思?」他淡淡地問。
「什麼意思?」狐四郎差點咆哮,「字面上的意思。」
「哦。」
哦?狐四郎的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你用一個字做回應?你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傷我的人和雪央雍長得一模一樣耶!」
「這個世界上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很多。」
「傷我的那把劍是舉世無雙的天魔劍!」
「沒有人可以確定世界上只有一把天魔劍。」
「你……」狐四郎悲呼,「你……」他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怎麼會有這種死腦筋……不,異想天開的人?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識到的狐四郎絕望得想撞牆,他根本無法與他溝通嘛!
「我剛剛是在開玩笑。」看到他悲痛欲絕的神情,軒轅薦一的唇畔露出一抹淡笑,說不出的俊逸迷人。
開玩笑?哪有人這樣子開的?他剛才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誰笑得出來!真應該教教他什麼叫作正宗的開玩笑!
「然後呢,你有什麼想法?」抬起頭,眉一挑,狐四郎問道。
「我只有一個問題,他真的是雪央雍嗎?」
「咦?」
突然,雪天涯走進來,兩個人有默契地同時閉上嘴巴。
雪天涯沒看狐四郎,她的目光停留在軒轅薦一的身上,依然冷若冰霜。「鳳凰不見了。」
「什麼?」
「五天了,她沒有出現過,這並不正常。」她並非關心鳳凰,「衍雪峰一定發生了什麼異常,先是哥哥沒了消息,再來是狐四郎受傷,接著鳳凰又不見,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軒轅薦一搖了搖頭,緩緩地開口︰「我不知道。」
「你可以知道,你是神,你可以掐算到一切。」如果是修為甚高的神,他就擁有知曉過去、預見未來的能力。
軒轅薦一具有這種能力,但是,他在思考了片刻之後,給出了回答︰「不!」
第五章
泵娘和軒轅公子已經兩天不說話,姑娘這次似乎真的生氣。
矜提著花籃,輕飄飄地飛起,輕輕折下一枝開滿梅花的梅枝,放到籃中。寂寞的衍雪峰,能生長的只有凌寒自開的梅花和喜寒冰天的雪蓮。是啊,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