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歌邪惡的笑了笑,俊臉帶著促狹。「馮員外不光請了我,還叫了戲班子和雜耍班子。」意思是,他怕自己無聊,自備了個出氣筒。
趙樂燃諷道︰「告訴你,我可不會說吉祥話。若是惹了那老爺子不高興,可別怪我。」
他突然盯住她,幽深清澈的眸子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怨歌慢慢的收回目光,一本正經的道︰「你若是惹了我的客人,我便拿你當陪罪禮!劉員外年過半百,但人老心不老,他不會介意多納一房小妾的。」
「你敢!怨歌,我忍你很久了,你天天像個狐狸精一樣跟我裝模作樣,拿著鏡子總夸自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嗯……」她從車里的軟座上跳起,放置在腳邊的紅木櫃子卻絆了她一跤。
「呀……」她不死心的掙扎雙臂,妄想自己可以控制前傾的身子。
怨歌微驚,伸出雙臂欲扶住她,趙樂燃以為他又要捉弄自己,便張牙舞爪的想逃開他的接近。
怨歌怕她跌倒,手一下子抓住她的藕臂,往里一扯,將她帶人懷中。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鼻間,趙樂燃睜開圓眸,發現怨歌俊美清麗的臉孔險些跟自己的臉貼在一起。
他濃密的雙眉微微皺著,好像忍著什麼的樣子,表情怪異,看起來還有些猙獰。「趙樂燃,你快從我身上下來。」咬牙切齒的聲音中帶著命令。
這家伙居然敢命令她!
「你以為我願意嗎?是你自己把我扯到你身上的,我的手臂被你拉得好痛。」
揉了揉縴細的手臂,她溜出他的懷抱,順便用左腳狠踩了他一下。
「你這個凶女人,早知道如此,我干脆任你跌個半死!」
「你……你這個登徒子,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剛剛才不是真的想救我,明明是想吃我豆腐!」她不甘示弱的反駁。
「我登徒子?吃你豆腐?哈哈哈!可笑!我自己這麼漂亮,哪里會吃你的豆腐?」他故意氣她。
「你……」拿起椅上的軟墊,她猛撲上前一陣亂打,弄得怨歌狼狽不堪。「就算寶娘回去訓我,我也要先修理你一頓!」
怨歌擒住她的雙手,扯下她的發帶,想將趙樂燃的雙手綁住。
她左手一抽,逃過束縛。「我要用帶子勒死你這個禍害,可惡,我居然就值那麼幾十兩銀子?」她模模長發,才察覺到發帶早被怨歌搶去,而她的長發如水般披在背後。
怨歌晃了晃手中的發帶,笑道︰「梳什麼發髻,頭發披下來不是好看許多嗎?至少不會像個沒長大的女圭女圭。」
「像不像女圭女圭不用你管,快還我,你這個狐狸精……」她撲向他,要奪回發帶。
怨歌閃過,躲到另一邊去。馬車雖然不大,但他仍是躲得很快。因為長年習舞,所以身形輕盈。
趙樂燃東一撲、西一撞的,逗得怨歌笑彎了腰。
馬車外,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都望著這輛清雅華麗的馬車。不光是因為這輛馬車的外表精致,而是因為馬車里總會傳來砰砰咚咚的怪聲,或者一、兩聲曖昧的異響。車里,似乎還有女子的咒罵與男子的低吼聲。
「咦?這好像是挽月軒的馬車。」一名中年男人恍然大悟,指著馬車說道。
中年男子這一句話像炸藥一般,將人們的好奇心燒得更旺。
「娘親,里面在打架嗎?」小娃兒咬著手中的點心,一臉純真的問向自己的娘。
熬人臉一紅,拉著小娃兒往前走。「小勇,爹還等著咱們回去吃飯呢。」
「娘,娘!」小娃兒不住回頭,但手仍是被母親拉著走。「叔叔伯伯們都在看,小勇也要看一會兒。」
馬車快點離開吧,可別教壞了她可愛的兒子啊!「小勇,里面坐的可是專吃小孩的壞人哦!你還看不看?」婦人嚇著孩子,滿意的看到兒子的好奇心消失,一臉驚恐。
「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誰?」另一人好奇的問。
對方露出曖昧的神情,「說不準是挽月軒的頭牌藝伎。」
「咦?挽月軒的頭牌?啊……啊……」老頭指著馬車,「年輕真好,好熱情的男子啊!」
車夫與坐在外面的兩個保鏢對看一眼,隨即收回目光,三人不約而同的嘆氣。
「怨歌少爺又丟人了。」身體強壯的黑臉保鏢道。
另一個黃臉保鏢也開了口︰「少爺自從收了樂燃妹子做貼身侍女後,性格變得樂觀多了呢!」雖然這種相處的方式有些可怕,兩人三天兩頭的就會吵架,但總比擺著一張幽怨的臉要好太多了。
「咱們要不要制止啊?」萬一少爺的臉被打花了怎麼辦?寶娘若是知道,非罵他們一頓不可,說不準還會扣他們的月俸。
「我剛剛往馬車里看了一下,少爺佔上風,樂燃妹子根本不是對手。唉,難怪會有那麼大的聲響,原來樂燃妹子跌倒了。」
「可我听到一連串的哀號聲。」
「哦,少爺去拉她,然後被她掐住脖子。」
漢子紅了臉。「那為什麼傳來那種聲音?」
「少爺吼她,讓她放手,然後樂燃妹子一腳踢到少爺命根子上。」
車夫終于忍無可忍,「你們兩個笨蛋到底要不要勸架?只有你們知道他們實際上是在打架有個屁用!丟人的是我,是我們二個!這條街上的人都以為他們在……在行周公之禮……」
少爺,要打回家再打嘛!三人都在心中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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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齊氏母女已經不在濟南了?」怨歌驚訝的從貴妃椅上站起身,撐著扶手的雙掌微微顫抖。
「放心放心,就算她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難不倒我。」少年輕輕的笑著,滿臉自信。
怨歌苦笑,「那……我演得還算精采吧?」
少年笑眯眯的望著怨歌,明朗秀雅的臉孔上帶著戲譫淘氣。「多謝你了,若不是你幫忙,我大哥也不會同意那件事。」
「你們阮家一向有錢,請人教你義妹武功,應該不算難事。」
少年嘆氣。「大哥為人正直,我放心。」
怨歌狐疑的望著少年。「你義妹美到那種地步……請女師父教都不成?」
少年紅了紅臉,沒再說什麼,只是揚著一張好看的臉朝怨歌笑。「我一定幫你找到仇人,你放心。就連她們殺人的證據,我也會幫你找到。」
怨歌匆地不說話,若有所思。
「怨歌,你在想什麼?」少年十八、九歲,卻顯得器宇不凡。
「我在想,你這麼聰明,怎麼會連你大哥都制不住?」
少年尷尬的笑了笑。「他對外人一向隨和,別人也都說他是不可多得的君子。可是在我面前,他是個相當可惡的小人。我求他,讓他教我義妹武功。沒想到下藥不成,竟反而被他給捉弄。」
「你大哥?那個江湖上有‘水君子’稱號的阮大少爺?」不敢相信,那麼優雅的一個男子也會整人。他以為,只有他才會這般無聊。
「我吃了那種藥粉,在涼亭里跳了一個時辰的艷舞。還差點被義妹瞧見,我嚇壞了,于是跳到湖里,沒想到壓死了母親心愛的錦鯉,被爹訓得好慘。」
「噗……怪不得你讓我扮成你哥的情郎。」
少年整張臉像吃了死蒼蠅一般難看。「早知道你會笑成這樣。」
「我只是驚訝而已,阮二公子向來懶得可以,跳一個時辰的艷舞,我怕那舞姿會像鬼附身一樣怪異吧?」接著又是一陣大笑。
「義妹當時還戲言,說什麼若是女鬼漂亮,便捉了給我做妻子。」還好義妹不知道那是池,不然他身為義兄的威嚴形象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