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不關他的事,要是讓他知道她出錢而他有出力的話……她就知道了!
龍靜疲憊地閉上眼……會兒一陣嘔吐感涌上喉頭,教她趕忙掩著嘴。
金如秀立刻湊向前,輕柔地拍著她的背。
「不用強忍,想吐就吐,大不了要他們再熬一帖藥就好。」
龍靜肇緊眉強忍著,軟軟地躺回床上,臉頰突地感覺到一抹溫熱拂過,有只手輕撥開頰邊的發,教她猛地張開眼,瞥見他手腕上有一圈黑色的胎記。
黑色胎記……她好像在哪看過……
「好好睡吧。」
她看進他深邃的眸,像黑夜般,鋪天蓋地將她包圍,她不害怕,反而像是被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量給守護著,順著他低啞的聲嗓,她閉上了眼,安心地入睡。
靶覺她的呼吸逐漸沉勻,他才坐回椅子上,靜靜地注視著她。
她就連入睡了也皺著眉。
看著她眉心的皺摺,他不禁探手撫去,看她舒展眉心,他唇角微彎,然後像是著了魔般,他的長指滑過了她細女敕的頰,停在她水潤的唇上。
他欲罷不能地來回摩挲著,直到他的唇貼覆其上,感受她唇瓣的豐潤,輕曙著吮吻著,在她發出細碎低吟時,他才猛地回神,嚇得連退數步,震愕地看著睡去的人兒,撫上自己的唇。
他幾乎是屏住呼吸,僵在離她最遠的角落,不能理解自己怎會做出這種下流行為……他不是君子,但他也不屑當個小人。
可是剛剛,簡直是鬼迷心竅,那一刻他是個罐凝令人不齒的小人!
為什麼?
哀著胸口,心跳得好急好急,那深藏的像是要一並竄出,讓他再也無法待在房內,快步走到外頭。
「二少?」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的並成听見腳步聲,側眼望去,有些意外竟是他。
金如秀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微亮的天際,好一會才啞聲道︰「並成。」
「嗯?」
「我怪怪的。」
「看得出來。」並成說完,習慣性地往後跳一步,卻見向來喜歡動粗的金二少只是呆站著,壓根沒有扁他的打算,讓他失望之余,覺得主子真的不對勁。
金如秀不發一語地站著。
他找不到合理解釋自己動作的答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不喜歡她病怏怏又強忍不適的模樣。
尤其,她心里還藏著秘密。
而再清楚不過的是,他想知道她的秘密。
第5章(1)
龍靜這一睡直到下午才清醒,一覺醒來,果真覺得身子好上許多。
不知何時到來的巧瓶替她換過衣物之後,她就想離開,但朱大夫一再警告她這段時間必須好生靜養,否則孩子恐怕會不保。
于是,只好借用金府的馬車。
而金如秀理所當然地擁著她上了馬車,盡避一旁的長治不快,還是只能如此。
馬車緩緩地停在龍府門前,金如秀小心翼翼地將她飽下,問向巧瓶,「你家小姐的寢房在嘟?」
「往西廂。」巧瓶引著他入內。
守門的小廝看了金如秀一眼,朝他傻笑著。
而當金如秀走過他身旁時,嗅聞到一股氣味,沒多想的他跟著巧瓶的腳步,將龍靜泡回寢房。
「听著,晚點讓你的丫鬟再熬帖藥,一定要記得喝。」
龍靜答應著︰心中有些苦惱。「我知道,謝謝你。」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在府里熬藥,引來龍嫣的注意,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她也只能這麼做。
「明天我再過來看你。」
不等她拒絕,他已經快步走到門外,就見長治守在外頭,金如秀低聲對他道︰「帶我去龍家的榨油廠。」
龍靜已經決定讓他追查此事,也將決定告知長治,要長治從旁協助他。
長治沉聲道︰「希望可以證明真的不是金二少所為。」
「老子再愛鬧也不會鬧出人命。」他冷哼了聲。
兩人來到龍家榨油廠,地窖里有兩甕的薰香燈油。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地,昨晚我趕到油行時,油行里所有的薰香燈油都不見了,再趕到榨油廠,情況也是一樣,慶幸的是,小姐習慣將還沒打算賣出的燈油先存放在地窖里,這點細節只有我跟小姐知道。」
金如秀听他這一講解,卻覺得他像是拐彎說著自己就是凶手。
他的臉上是刺著惡人兩個字不成?!
為何非得視他為惡人?是說這家伙如何看待他,他根本不痛不癢,眼前他只想確定到底是誰在搞鬼。
玩火就算了,還敢玩到他身上,真是活膩了,他會找人收拾掉。
長治打開兩甕燈油,拿了淺碟從兩個甕里各取一碟。
「等等,那個呢?」金如秀指著兩個甕旁的小瓶子。
「那個是……」
看長治一臉猶豫,金如秀干脆拿起小瓶,拔開上頭的布塞,嗅聞著氣味,那濃郁的氣味教他不由得一愕。
這味道……
「這是小姐以往試做的薰香燈油,並不外售。」長治趕忙將小瓶搶回,再小心翼翼地塞回布塞。
金如秀微揚起眉,好樣的,他找到證據了。
他百分之百肯定,龍靜肚子里的種是他的!
如今他手中握有三樣證據,到時候看她怎麼和他辯。
他心里樂著,但也不急于在這當頭說破這件事,畢竟眼前最急迫的是,得要趕緊找出陷害他和龍靜的凶手。
離開地窖,長指在淺碟上放上棉線試燃。
點燃第一碟,金如秀淡道︰「這是連翹,味道沒錯。」
長治微詫地看著他,再點了第二碟。
金如秀仔細地嗅聞著,聞見里頭藏著和那天踏進龍家油行時一樣的……股淡淡的刺鼻味,他努力地回想那是什麼氣味,突地想起他稍早進龍府時,也聞到這氣味——
「桐油!」
「桐油?不可能,桐油有毒,幾十年前王朝就禁用,龍家榨油廠更不可能榨磨桐油。」
「但如果是有心人士放進去的。」
「如果是微量的桐油也不可能致人于死。」
「不,里頭還有烏緣的味道。」
「烏緣?」
「這款燈油是歲蘭香味,歲蘭的香氣最為濃郁,要是摻了烏緣在里頭,即使燃燒也難以發覺,況且以這油質看來,八成是在炒花時,烏緣就已加在其中……這麼說來也就說得過去,為何你家小姐的身子會變得那麼差。」
「小姐不是因為有喜……」
「那混蛋大夫說了,不只是有喜,還中毒。」昨晚那混蛋大夫欲言又止,所以他趁著到外頭發派每個人工作時順便抓著他問了。
慶幸的是,龍靜炒花的時間不長,所以毒只是慢慢累積,那個被毒死的姑娘,是因為一連兩晚都聞了薰香燈油的味道。
長治聞言怒目欲皆。「可惡,他們毒啞了二夫人還不夠,竟還想毒死小姐?」
「他們是誰?」金如秀懶懶的問著。
長治立刻收斂神色。「不勞金二少關心,只是就算現在知道是里頭出了問題,卻也難以找出凶手。」
金如秀哼笑了聲。「難道你不知道我金府也經手藥材買賣,烏緣可是管制的藥材,是藥也是毒,從這點下去查,難道還怕找不出結果。」
長治垂眼不語,好半晌才問︰「那麼這一甕薰香燈油……」
「留著,等著到時候做呈堂證供。」
「但即使如此……」
「只要揪出幕後黑手就可以了,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多提供我一些線索?」他知道長治一定清楚一些內幕,可這家伙的嘴卻像蚌殼似的,硬撬只怕徒勞無功,倒不如循循善誘。
長治猶豫半晌,最終道︰「等我請示過小姐再作打算。」
金如秀暗嘖了聲,暗罵他比狗還忠實。
金如秀要旗下藥材行徹查是否有人買了烏喙,甚至將範圍擴大到都闐五大城……方面又暗自在外放出流言,就說在龍家出事前一日,有人在龍家榨油廠外看見了鬼祟的人,而且聞到了極濃的桐油味,說得繪聲繪影,再請人嚴守四大城門和水門,絕不讓那凶手有機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