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是認為在家里有安娜和小鋒不方便,所以特地帶她來這里?
「回家。」梅友弦冷硬地道,立即發動車子,遠離這幾乎要將他逼瘋的聲音。
「嘎?」須欣余傻眼。
難道說,他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只是她自個兒欲求不滿?她羞得好想死,真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然而,梅友弦壓根不懂她的心情,徑自加速逃離此地。
果然是聖地、聖地啊!
可惡的梅友廉!他死定了∼∼居然害他老婆當他是變態,看也不看他一眼!
第6章(1)
「你不上來坐嗎?」第五天的約定日里,梅友弦依舊準時六點出現,六點半以前把她給送回家。
須欣余下了車,站在車旁,像是隨口問著,不是很認真,但實際上,她很疑惑今天怎麼就到此為止,沒下一步行動?
這幾天,他通常都會帶著她到處逛逛的,怎麼今天就這樣?
「不了,公司還有一場視訊會議等我。」梅友弦一臉抱歉地道。
「喔……」很明顯的失望,但她立即打起精神。「嗯,你去忙吧。」
「明天見。」他掐掐她的臉龐,隨即揚長而去。
目送他離去,她垂下臉。看來他並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也許她應該告訴他,可是,他又忙……算了,生日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一個人回家,她選擇慢慢爬樓梯,回到家門前,她正準備掏出鑰匙開門,卻意外發現門沒鎖。
啊咧,安娜居然忘了鎖門,真是太不小心了。
扭開門,才剛踏上玄關,還未開燈,身後傳來細微聲音,她立即渾身警戒了起來。
曾經被綁架過的恐懼心理,教她冒出一股惡寒,手剛好拽住一把擱在玄關的雨傘,她立即抽起防身,告訴自己務必要冷靜,回頭的瞬間,還沒瞧見人,倒是先撞進一堵肉牆里,二話不說,先扁再說。
「啊∼∼」
身後傳來男人的痛吟聲,逮住機會,須欣余推開他,撥腿就朝門口狂奔,眼見就快要模上門把,她卻被身後的人給拽進懷里。
「救命啊、救命啊∼∼」她死命地掙扎,手腳並用地又踢又踹,雨傘毫不留情地朝那個人又打又扁,急得眼淚都飆出來了。「救命啊!梅友弦、救我!救我!」
是老天在警告她太拿喬嗎?是在怪她不懂得珍惜嗎?
不是那樣的,她是喜歡他,也是愛他的,但每個女人都渴望被憐惜,她只是耍點小任性,想听他再多哄她一點,有那麼過份嗎?
「老婆……」身後的男人很虛弱地喊著。
「救命啊、救命啊!」她撥尖嗓音喊著,掩蓋過了身後虛弱的聲音。
「老婆,別再打了,我快要被你打死了。」他用力一拽,把她抱得更緊,雙臂強而有力地束縛著她的雙手。
四肢並用的須欣余這才回神,氣喘吁吁,披頭散發,卻不敢回頭。
很怕是幻听,很怕只是相似的聲音,很怕一回頭,她就再也逃不了了。
「老婆,是我……」那低啞的聲音很無奈。
須欣余瞪著昏暗的地板,屏住呼吸地緩緩回頭,沒開燈的玄關只透過門外滲進的燈光勉強得到些許光亮,但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欣余,你冷靜下來了嗎?」梅友弦嘆道。
他很怕,只要他一松手,她就會立刻奪門而出,到時候事情可以鬧得多大,那就不知道了。
「梅友弦?」她還喘著氣。
「對,是我。」早知道會把她嚇成這樣,他就不搞驚喜了。「我以為你喜歡驚喜。」
十日之約,她說要給他驚喜,他猜想她喜歡驚喜,所以在她生日的這天,他想要給她一點驚喜,結果,差點被打死……
「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罵到最後,聲音陡尖,淚水狂飆,又是一輪拳打腳踢。「你很可惡、很混蛋!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樣嚇我∼」
她真的差點就被嚇死了!知不知道她曾經被綁架過,對于莫名的聲音會很不安很恐懼?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事到如今,只好任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啊。
「什麼驚喜?!你不知道驚喜是種很可怕的東西嗎?!」她不要驚喜,她討厭驚喜!
「對不起、對不起。」輕摟著她哄著,胸口又是一記粉拳。「我只是想說,今天是你生日,想給你不一樣的慶生。」
「……生日?」她微愣。「我的?」好意外他竟然記得。
「是啊。我想說,我從來沒幫你慶生過,所以來點不一樣的,可以讓你印象深刻,也許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會想起,你二十五歲的生日,是我差點被當小偷打死而度過的。」說到最後,他撇唇自嘲。
須欣余聞言,不同得笑出聲。「你活該!」她笑著,臉是卻滿是淚痕。
「我以後再也不搞驚喜了。」他不舍地抹去她臉上的淚。
「對呀,干麼弄這種東西?要是我的生日變成我老公的忌日,你要我情何以堪?」還是被她打死的咧∼
「老公?」梅友弦揚起眉,玩味地笑著。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麼,粉顏漲紅。「不理你!」
須欣余推開他,踏進客廳,後頭又襲來屬于他的氣味,被他愛憐的摟在懷里,後背隔著衣料被他的體溫燙著。
「老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軟聲哄著。
「你不是說還有一場視訊會議?」她表面上佯怒,但心里軟成一攤水,享受著他討好的輕哄。
「那只是為了給你一場驚喜隨口說的。」
「什麼爛驚喜。」她扁嘴,對他的創意非常不以為然。
「驚喜在後頭。」他開了燈,展現他忙了一個下午的成果。
整個客廳里每個角落都撒上玫瑰花瓣,陣陣的玫瑰花香撲面而來,整個空間完全是依照她待在梅家進的布置。
須欣余說不出話,她早上出門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子的……這要多大的工程?沙發、櫃子、牆,包括顏色、窗簾,全都跟她住在梅家時的擺設一模一樣……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一回頭,滿心的欣喜對上他的狼狽,冷不防看見他的額上竟流著血,嚇得她瞪大眼。
「怎麼了?」他不解。
「你在流血?!」她緊張得渾身發顫。「面紙、面紙!等等、等等,醫藥箱、醫藥箱∼∼」
見她慌亂地沖到廚房找醫藥箱,梅友弦突然覺得自己被扁得超有價值。
「你還笑?你不痛的喔?」回頭見他盯著自己笑,她又羞又惱,拉著他到沙發上坐下。「先讓我看看傷口。」
她俯,翻覆著他的發,發現傷口就在發線上頭兩公分處。「哇,一直在流血,我看,還是到醫院一趟吧。」
「不用了,今天是你生日,我特地弄了晚餐,還替你準備了蛋糕和禮物,怎麼可以去醫院?」
「可是,我怕你的傷口……」
「你擔心我?」他笑得眉眼都柔了。
「我當然會擔心你啊。」不擔心他,要擔心誰?
「老婆。」被打得頭破血流,真是太有價值了。
「我擔心你不上醫院,要是傷口感染,我就成了過失殺人。」瞧他笑得那麼得意,她忍不住想要滅滅他的威風。哎,這也是她潛伏性的劣根性吧。
「老婆∼」他口氣頓時變得好哀怨,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
「騙你的,我當然會擔心你。」她嬌嗔著。
梅友弦瞧她惡整成功,得逞露笑的嘴臉,不禁也跟著笑了。
算了,只要他老婆開心,他就無怨無尤。
「走,先吃大餐。」
「還沒,我要幫你上藥。」她用棉花棒沾了優碘,往傷口處輕沾著,還不斷替他吹氣。「這樣吹吹就比較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