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宇文歡和幸兒早就湮沒在過往歷史里,他在乎的,只有一個人——五百年前,五百年後,他擱在心里的,只有一個人!盡避時空變了,她換了容顏,他也知道她是誰!
我們?他說的我們,是指他和賴咨雲?他們完全沒有她能介入的縫隙?
「所以,你認定賴咨雲就是你要的女人?」糾纏住他記憶的人,是前世的宇文幸,而賴咨雲頂著宇文幸的臉來到今生,也就注定了今生與他相逢?而且,他們手上還纏著他們彼此相認的胎記!
這該死胎記的存在,一再地破滅她的揣測。
難道她的想法真的錯了?但是,胎記可能只是巧合,可能只是……雖說她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她可以確定賴咨雲不是幸兒。
齊子胤沉默不語,眼色隱晦地瞪著她。
「她不對勁!」她突吼。「她的執念太強,整個人有點癲狂。」
話一出口,她便覺得好羞愧。這算什麼?她竟然在攻擊賴咨雲?盡避討厭她,但她怎能在他面前說她不是?
齊子胤黑眸抽緊,目光深沉地看著她。「背負著兩世記憶,正常人都會鏘亂。」
「那你我也不正常了?」
「不,因為我太確定我要追求的究竟是什麼。」他的信念堅定到無人能移,只是偶爾會在夜里嚇醒或者是哭醒。
「那我呢?」其實有病的是她?太過冷靜,甚至潛修命理,其實是她有病?她若正常,就該像賴咨雲一樣,隨時處在情緒不穩定的狀態下,像是一顆不定時的未爆彈,何時發作也不知?!
「你?應該問你自己吧!為什麼你承載兩世記憶,卻能夠清楚分辨前世今生,為何沒被記憶混淆?你想要追求什麼,要的是什麼?」
「我?」她想追求什麼?老天給她天賦,究竟是要她如何善用?「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暴眸眯了起來。
「老板說,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但……」
「老板、老板!我去你個老板,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系啊!叫得那麼親匿,怎麼就沒听你叫我好听一點的?」他再也忍不住,跨前一步用力搖晃著她,搖月兌了她手上的版畫。
版畫落入地面,啪的一聲,橫切裂成一半。
「啊!版畫!」幸多樂掙月兌他,心疼地看著,卻突地瞥見版畫是由兩面上下嵌成,里頭竟藏了一支銀簪,其身扁平,刻著蓮花圖紋……
那是歡哥哥唯一送過她的東西,她珍惜得要命,偶爾上街時才要良兒替她戴上,其余時間全都收在錦荷里隨身戴著,就像歡哥哥在旁。直到那年下杭州,她把扁簪偷偷放入版畫里,一起供在佛旁,以祈求兩人長命百歲,白頭到老。
她還偷偷祈望著,如果有來生,當她看見這支簪,就會想起歡哥哥是多麼地疼她寵她……
歡哥哥……那是誰的歡哥哥?
「多樂、多樂?!」
她眼前一片花白,神志渙散之際,目光落在眼前俊美的五官。
今生,她為誰而來?為誰賦天命?為誰?
「幸丫頭!」齊子胤惱火低吼。
頓了下,閉上眼,唇角彎彎。
她想,她大概知道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