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鼓起腮幫子。
他拿起湯匙指著她。「你啊,何必在乎別人怎麼想,我們可以關在屋內不出門那是我們恩愛啊,有什麼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希望三天都能夠待在屋里不出門。」
「那你干嘛帶行李?」她不快地瞪他一眼。
「不帶行李你就會知道我的用意,而且度假小屋的服務生也會覺得奇怪,到時候你一定會拂袖而去。」宋震遠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沒料到她竟然笑了。「你不生我的氣?」
羽良秋笑著揩眼淚。「傻瓜。」真是個笨蛋,這麼大費周章,竟只為了幾夜溫存。
「我只是個想討你歡心的傻瓜。」他笑得溫潤,深情盡顯。
「笨蛋。」嘴上雖罵著,她卻笑得滿足。
「當笨蛋也挺不賴的。」
兩人一起享用晚餐,飯後,來到屋外欣賞自然的景致。外頭為了不影響觀星,只點上微亮燈光,還有在花園林樹間閃爍的數色LED燈泡,遠遠看去,恍若有群星輕爍。
沿著暈黃燈光閑步,迷離夢幻的氛圍像是沐浴在柔和的月光里,看著團花成簇,綠林遍野,清新的空氣佔滿胸間,整個人神清氣爽了起來。
「對了,你要不要打通電話?」羽良秋突道。
「干嘛打電話?」他反問著,抬眼看著滿天星斗。
「你不怕你媽會擔心?」
「你以為我今年幾歲啊?」提起母親,他頓時覺得有些掃興。
「你媽對你這一次出游沒意見嗎?」擺月兌房內濃膩的激情氣息,吃過飯後,她的腦袋也跟著清醒許多。
「老婆,你到底以為我今年幾歲?」抓住她的肩,宋震遠一臉哀怨。「我不過是比你小了四百八十八天而已,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他很挫折、很受傷耶。
「我只是想知道近況而已。」她偏頭看著他。「你跟你媽之間的狀況還好嗎?」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自從那回她擅自上山找你,瞧見庭樂之後,我覺得她安分多了。」他撒謊,但面不改色,繼續撒∼「我就跟你說兒子是我們的保命符,信了吧!這一次我出游,跟她報備了一聲後,她完全沒對我羅唆過。」
事實上,他的手機是關機狀態,好杜絕所有可能干擾他度假的電話。
「真的?」她微眯起眼。
她半信半疑,想從他的表情看出端倪。
「真的。」宋震遠笑意綿綿,讓人看不出破綻。
「太好了。」她松了口氣,笑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他不會再重蹈覆轍,這一次,他會靠自己的雙手保護她。
羽良秋斂眼忖度,片刻,抬眼問︰「雪屏呢?」
「干嘛提起她?」他臉色微凜。「我不想見到她。」
「為什麼?」
「她說過要解除婚約,可現在呢?」他冷哼了聲。「依我看,那只是隨口說說想安撫你,藉此讓你原諒她罷了。」
「不要把雪屏想得那麼陰險,你應該知道她不是那種人。」她不喜歡他此時說話的調調。「況且,她本來就有權不解除婚約。」
就算沒解除婚約,她也不會怪她,畢竟這門婚事是雙方家長都看好的,要解除肯定沒那麼容易。
「誰說的?要是她把當年的事告訴我,我根本就不會跟她訂婚,她根本就是居心叵測,不安好心。」
「她只是喜歡你而已,你一定要用這麼難听的罪名扣在她身上?」她當然不願意他和雪屏在一起,但听他這麼糟蹋雪屏,她完全無法接受。「你們青梅竹馬那麼多年,你會不知道她喜歡你?」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又不喜歡她,只是把她當妹妹而已。」睨她一眼,宋震遠撇了撇唇。「你不會笨得要把我跟她湊成一對吧?」
「不可能,愛情是不能禮讓的。」
他松了口氣,雙手環住她。「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要讓賢咧。」嚇出他一身冷汗。「愛情本來就不該有年齡之限,階級之分,更沒有先來後到之說,誰說我先認識誰就該先愛上誰?愛情只是一種感覺,感覺對了就是對了,我只是愛上你,想得到你,就是這麼單純,就算你要把我讓出去,我也不準。」
他真的很怕她隨隨便便地轉讓他的愛情。
「說什麼我把你讓出去,你別不要我就好了。」頰靠在他厚實的胸膛,隔著薄料線衫,听著他均勻的心跳聲沉著地跳動。
「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天地良心啊。「就怕你不要我。」
「說得我好像在養小白臉一樣。」這種話真虧他說得出口。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就當小白臉給你養。」
「你這麼喜歡這個行業啊?」她不禁發噱。
「沒當過嘛,趁著年輕多方嘗試,還請不吝給個機會。」他耍著嘴皮子,眨眨眼,拋了個媚眼。
「我告訴你,我最受不了小白臉,想跟我在一起,除非你的廚藝能比我三妹強,否則別作夢。」小白臉她無法接受,但若是家庭煮夫倒可以湊合。
不過也只是說笑罷了,她的男人意氣風發,桀驁不馴,有點狂妄加自我,這才是他最迷人的豐采。
「那我得先找她拜師學藝才行了,不知道現在學會不會太晚?」他佯愁地蹙眉深思。
羽良秋笑歪了嘴,但她還是忍不住要說︰「欸,你為什麼會是二世祖?我好討厭豪門,一點也不想嫁進豪門。」多希望他是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可以別讓她的愛情路走得這麼坎坷。
她是新時代的女性,經濟獨立、生活獨立,從沒想過嫁入豪門,但她愛上的男人偏是豪門王子,真是有夠嘔。
「想知道我怎麼成為二世祖得先問我媽,再到我爸墳前擲筊一問。」宋震遠一臉愛莫能助。「你知道很多事都不是我能選擇的,但正因為有太多事都不能選擇,所以我的老婆一定非得由我自己欽點不可,所以,老婆,這扇豪門你是非入不可。」
他突地單腳跪下,天外飛來一束花,羽良秋一臉錯愕正在尋找幫凶之際,卻瞧見小木屋樓上灑下層層艷麗玫瑰花瓣,數量之多,幾乎快要掩蔽她抬眼看去的整片天空。
「老婆,嫁給我!」他放聲喊著。
不知不覺走回小木屋前,屋前的燈柱全都暗了,而樓頂卻出現一把強烈的聚光燈將她暖暖罩住,讓她看清楚玫瑰花瓣還在飛舞,閃亮碎紙花如流星灑滿天際,落下滿天星火,還挾帶燻人欲醉的花香,而他將閃耀幸福光輝的戒指套進她的指間,一股酸意噙著喜悅在心間凶猛暴走。
「老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等著嫁給我就行了,其他事交給我搞定,好嗎?」瞧見她眼中的淚,宋震遠不舍地親吻她的手。「相信我,再也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阻擋在我們之間了。」
羽良秋噙淚看著他。「這就是你為什麼突然要邀我散步的原因?」就說他的興致怎會恁地好,原來是有目的的。
打從他說要到這里度假時,她就覺得有鬼,如今想來,才明白他是想要替自己圓一個夢,一個四年前的夢。
四年前,她孤孤單單,四年後,她風風光光,落差之大,悲和喜的兩端。
宋震遠笑而不答。
她嬌睇著他,清咳兩聲,開口說︰「我要穿純蕾絲打造的婚紗,跟我的老公一起踏在紅地毯上,不需要太豪華氣派的會場,只要在會場上有紫色桔梗和白色茉莉就好,你做不做得到?」
「這有什麼問題呢!還有什麼要求?」
「愛我一輩子。」
「豈只一輩子,我們還要預約下輩子呢!」他在她唇上偷了個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