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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奴 第6頁

作者︰綠光

「那是因為妳沒看到他對我的態度有多不友善。」一副把她當成仇人般厭惡的嘴臉,她想忘都忘不了。

「還是妳不小心得罪他了?」

「我像是那種會不小心得罪人的人嗎?」她不禁反問。

她一開始也這麼猜,但他的問話太過尖銳,恍若已經得知什麼。

「嗯哼。」她百分之百相信以勤的個性。「但話說回來,就算看見那些半果畫又怎麼樣?那是藝術耶,不應該用有色眼光去看。」

「話是那麼說沒錯,但站在家屬的角度,感覺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方以勤的目光飄得很遠,不禁回想到十年前,那一段算是她人生截至目前為止第二快樂的時光。

她童年喪父,但是卻永遠記得父親內斂沉穩的姿態,那時宗國恆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父親一樣,讓她忍不住想多靠近他,從他身上汲取案親的疼愛。恰巧他的妻兒皆在國外,他的父愛全都給了她,讓她一飽被疼惜的滋味,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去世的時候,她才會哭得情難自遏。

靶覺,她像是失去了第二個父親,讓她好難過。

但是,把這些告訴可能已經看過素描本的宗毓中,他會信嗎?

角色互換,是她也不信。

「妳的魂魄跑到哪里去了?有戀父情結的方以勤。」杜心宇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見她沒半點反應,不禁沒好氣地戳她的臉。

「誰有戀父情結啊?」她回神,粉顏微赧。

「還不承認?要不是妳的戀父情結,妳當年怎麼會跟宗爸爸勾搭上?現在又怎麼會輕易地勾把一群企業大老的心?」

「心宇!」把她說得像是禍國妖姬一樣。「什麼叫做勾搭?什麼又是勾把?」

「說說而已嘛,只是想刺激妳回神罷了。」杜心宇忙拿起契約。「喏,趕快簽名,今天晚上就到妳一直想去的宗家報到吧!」

方以勤瞪他一眼,無力地垂下臉。

唉,她一直想找機會進宗家,拿回素描本,但現在,說真的,她一點都不想去了。

第三章

車子停在宗家大宅前,方以勤一下車,睇著熟悉的庭院,熟悉的雙木屋架構的房子,莫名的,有股難喻的感動。

她已經有多久沒回到這里了?

自從宗先生過世之後,她就不曾再踏進過……不,別說踏進了,就連由外頭經過都不曾有過。如今,回到這曾經熟悉的地方,她反倒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觸。

「喂,妳還不進來嗎?」

突地,屋子大門打開,里頭走出一道後拔身影。

庭院到大門,到處都有路燈,而他站在那里,就好像宗先生站在那里一樣。

盡避他這個兒子一點也不像爸爸,但是身形卻非常的相似。

「喂!」宗毓中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來了。」方以勤回了聲,趕忙快步朝里頭走去。

走進再熟悉不過的客廳,突覺得心頭有股酸澀甜蜜交雜的感覺,不由得刺痛了她的雙眼,逼出滿眶清淚。

這里一點都沒變,就如她最後一次見到時,所有的擺設都沒變。

坐在沙發上的宗毓中瞧見這一幕,不悅地皺擰眉頭。「坐著吧,契約帶來了嗎?」

般什麼東西?一踏進里頭就熱淚盈眶,他要是再不出聲,她是不是打算在那里哭上一夜?

這副模樣,還想騙他說,她跟父親一點關系都沒有?

誰信啊?

「在這里。」方以勤努力吸了吸氣,企圖將滿眼淚水逼回去,並從包包里取出一紙契約。

「嗯。」他接過手,在上頭簽下了名字,契約才算成立。

簽完名,才想將契約遞給她,卻見她的視線落在另一頭的書房門板上頭,他不由輕彈著契約,起身。

「妳很久沒來這里了,想不想到我爸的書房走走?」他走向書房,推門而入。「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妳以往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這里了,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她微愕,但還是傻傻地跟著他的腳步走,里頭亮如白晝,而牆面上一列列的書,就如宗先生生前一樣地排列,恍若什麼都沒動過。「這里似乎都沒變。」

她喃喃月兌口,縴手撫上書架,發覺上頭一塵不染,干淨得像是隨時都有人進來打掃整理。

記得以往,她總是在這個書房里和宗先生聊天,天南地北地聊,要不,兩人便坐在里頭一道看書,誰也沒開口,但感覺卻是那麼地自然,啊,那一段時光真的好美好美。

「可不是嗎?我爸死後,這房間誰都沒動過。」她背對著他,壓根沒發覺他一雙魅眸如炬地注視著她。

她點點頭。看得出來,就連書都還擱在桌上,彷佛宗先生只是離開一下子,待會便會回來繼續閱讀。

想著,不知怎地,眼發熱,眼前一片蒙。糟了,她不該踏進里頭的,待會兒回家,她絕對會哭得跟豬頭一樣。這個地方有太多回憶,會讓她想到許多美好的畫面,絕對會惹她哭上好一陣子的。

「唯獨我在喪禮過後的兩天,曾經到里頭一趟,還意外地發現了一本素描本。」他自她撫模的那一面書架最上頭,取出了一本半舊的素描本。「不用我多說,相信妳比我還清楚里頭所畫的。」

一瞧見素描本封面,方以勤黑白分明的大眼不由瞪大,隨即又恢復平靜,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真的和她猜想的一樣呢。

「妳不說話?」她選擇沉默?可真是聰明。「那麼,我可以用這一本素描本做最大膽的推測嗎?」

怎麼不說話了?她應該要和上一回一樣,非常地據理力爭才對啊。

她不說話,他會認定她默認了。

「不能。」好一會,她才嘆了口氣。

「為什麼不能?我多得是證據。」他欲翻開內頁,卻被她一手搶過。他不禁沉著臉。「還我,那不是屬于妳的東西。」

「不屬于我的,但也不屬于你。」她將素描本護在胸前。

這里頭有數張半果畫,而他,全都看過了嗎?一想到自己半果的身軀竟透過這種方式讓第三者見到,她不禁有點微赧。

「那麼,是屬于我父親的?」宗毓中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微瞇起眼。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但我只能告訴你,真的不是那麼一回事,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自己的父親才是。」她早猜過,這一本素描本放在這里,遲早會惹出問題的,沒想到事情卻是在十年後才爆發。

「哦?我都還沒推測,妳就知道我在懷疑什麼?是妳作賊心虛,還是真有其事?」看來,他猜的一點都沒錯。

她和父親之間,果真有著不清不白的關系,甚至極有可能替父親生下了孩子!

「你說的不都是一樣?」這人就非得這麼死腦筋嗎?「就說了,我對宗先生不過是一種崇仰的心態,我把他當成長輩看待,兩人之間只算是一段忘年之交,請你不要丑化了我跟你父親之間的友情。」

「友情?說是忘年之交,倒不如說是忘年之戀。」宗毓中冷哼了聲,視線落到對面的落地窗。「如果我沒記錯,在十年前的寒假,我剛好回國過年時,有一次從外頭經過這一面落地窗,剛好看見妳和我父親在這里親吻。妳說,若只是忘年之交,會做出這種舉動嗎?」

他親眼所見,難道還假得了嗎?

「誰親吻誰啊?」粉顏不禁紅透。「我哪有?宗先生也不可能親我啊,是你瞧錯了吧?」

若真的有這種事,她怎麼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八成是角度問題讓他誤以為她和宗先生在親吻吧!

「我的眼楮好得很。」距離雖然有點遠,但他會分不清楚那動作是在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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